第129章 生日礼物
“符郎中，你不是说要送我礼物的么？到底是啥礼物呀？赶紧拿出来……” 自从知道八月初一的宝珠的生辰之后，符郎中就开始给她张罗礼物了。 在宝珠的时代，生日并不是很隆重，也没有赠送礼物的习俗。当然有钱有势的大老爷们万分隆重的摆开酒席庆寿不在此列，普通人家从来也不把孩子的生日当一回事，俩鸡蛋一碗就能打发的高高兴兴。 活了这么些年，生日每年都有，还是头一回有人以给自己“庆贺生日”为由送礼物的，宝珠当然高兴。 只要有人给自己送礼，宝珠就高兴，至于是不是生日其实她一点都不在意！“你着什么急呀，生日礼物是要晚上才拿出来的……” “你给我的这份礼物已经准备好几天了，想来十分隆重，我早就想看看是什么礼品了，还分什么早上晚上。送礼就是送礼，你见过晚上摸门子送礼的？” “你那边和我这边的风俗不一样，你且等到晚上，我再把礼物拿出来！” 因为惦记着符栋的“寿礼”，心里总是踏实不下来，整整一个后晌都心浮气躁，恨不得一竹竿子把怎么也不肯落山的太阳而捅下去…… 象掰着手指头计算新年还有几天的孩子一样，好不容易挨到天黑，饭都没有吃好就跑回屋子，再次索要礼物： “你的礼物到底是啥物件呀？难道见不得天光？这一遭天可全黑了呀，赶紧给我拿出来吧。” 想来三百年后的符栋也对来来回回索要礼物的宝珠无可奈何了，或者是他完全可以理解宝珠的孩子气，痛痛快快的把礼物放到抽屉里。 “这是啥物件？” 抽屉里有一个六寸盘子大小的圆形物体，下面是一块黄乎乎的好似甜发糕之类的东西，上面糊了厚厚的一层白色奶羹，奶羹上有好看的图案，还用红色的“糖稀”书写出“宝珠生日快乐”“符栋赠”的字样。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闻着香甜的问道宝珠也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这就是一块发糕！而且是一块糊了奶羹的发糕。 看到这个礼物，宝珠大为失望！不就是一块发糕么？有什么好稀奇的？街面上卖发糕的摊子多的数不过来，就算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家之多，我若是想吃这东西的话，二十个大钱可以买好几斤，何必从三百年后弄？“你送我发糕干啥？我可不稀罕这种吃食……” 发糕？三百年的符郎中哭笑不得的解释：“这不是发糕，这是生日蛋糕，我这边过生日都吃这个……” 生日蛋糕？ 好奇的宝珠小心的掰下一块“发糕”，放到嘴里品了品味道：三百年后的发糕确实更香甜，已经甜到了发腻的地步，而且奶味浓烈。尤其是发糕上的图案鲜艳斑斓，确实不的容易做出来…… 可就是说到天上去，这是也一块发糕哇！ “这真的不是发糕，是生日蛋糕！专门是过生日之时吃的……” 过生日吃的发糕，那也是发糕哇！ “啥生日蛋糕哇，这就是一块大发糕，只不过味道……说实话，你的这个发糕太甜了……” “你已经吃了？” “发糕不就是用来吃的么？既然你送给我了，我当然要吃！不吃难道还摆着看不成？” “我……我的宝珠哇，生日蛋糕虽然也是蛋糕……也可以说成是发糕，但是意义非凡。吃法也大有讲究，需要做很多准备。你这么象吃窝窝头一样抱着啃，就如同牛嚼牡丹，根本体会不出过生日的乐趣……” “原来吃发糕还要做很多准备？你不早说！我就说了么，你辛辛苦苦给我准备了好几天的礼物，怎么可能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块发糕？到底有什么讲究？赶紧说出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符栋将一把五颜六色的小蜡烛放到抽屉里：“你把这些蜡烛插到蛋糕……发糕上！” 看着这些玲珑可爱颜色鲜艳的蜡烛，宝珠真有点搞不懂了：“一下子点这么多蜡烛？我房间里本就有灯，不用再点蜡烛了……” “这个蜡烛不是让你照亮的……” “你瞧你这话说的，要不为了照亮，点蜡烛干啥？” “这个真不是为了照亮……蜡烛的数目和你的年岁一致，寓意着……算了，我不和你解释那么多，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吧。” 老老实实把蜡烛插在蛋糕上之后，宝珠看着插满蜡烛的蛋糕发呆：发糕上插蜡烛，这是唱的哪一出哇？ “插好蜡烛了吧？现在把蜡烛点燃。” “已经点燃了。” “那就好……”抽屉里伸出一只手，手中握着MP5，MP5里传出一个男子的歌声…… “哈皮波士丹兔油……” 这首歌忒奇怪了，反反复复就那么一句歌词“哈皮波士丹兔油”，也不知道唱的是个啥！ “停，”宝珠实在无法忍受这单调的歌声了：“这是啥小曲儿呀？难听死了，好像吃饱了的肥猪哼哼一样，有气无力的，你先告诉我啥叫哈皮波士丹兔油？” “很难听么？真的很难听？” “不是一般的难听，说五音不全都是夸奖，简直就是在折磨我的耳朵……” “这是我唱的生日歌，专门录下来放给你听的……” 原来这是符郎中本人的声音啊！这还是宝珠头一回听到符栋的声音！ 他唱的歌……如果那也算是歌的话，确实不怎么样，可好歹也是人家一番心意，刚才说人家唱的好像肥猪哼哼，好像不大礼貌哇…… “其实吧，其实呢……最近我的耳朵不大好使，现在回想起来，你唱的歌还是很有韵味的，婉转低回余音绕梁，就算是说成也不为过……” “拉到，你赶紧拉到，这么说可就虚伪了，”三百年后的符栋当然知道所谓的“婉转低回”“余音绕梁”根本就是宝珠在安慰自己：“你就不是个会说谎话的人，我自己的声音我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确实有点象肥猪哼哼，你就别夸了，越夸越假……” “嘿嘿，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果然是有道理啊，还是你了解我。你唱的小曲儿虽然不是……不是特别的好听，也能凑合着听。就是这个歌词……哈皮波士丹兔油是啥意思？” “就是祝你生日快乐的意思。” 这么一说，宝珠就全明白了。 原来符郎中是在反反复复的祝福自己生日快乐。 在宝珠的这个时代，过寿的时候都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或者是“长命百岁福寿绵长”之类的吉利话儿，祝福别人快乐还真是头一回遇到，或许这也是三百年之后的习俗吧。 既然是符栋那边的习俗，就按照他说的做吧。 “你的生日歌我也听到了，然后呢？” “听完了生日歌之后，就要对着生日蜡烛许愿，这个时候许愿都是很灵验的，一般都能实现……” “许愿？前几天你刚刚给我讲过无神论，说世间根本就没有牛鬼蛇神，怎么现在你也相信许愿这一套了？” “许愿是许愿，鬼神是鬼神，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反正我这边的生日都是这么过的，你赶紧许愿……” 许愿是个很严肃的事情，宝珠一脸郑重的面对着雀跃的烛光许下心愿…… “心愿已许，再然后呢？” “许愿已经就简单了，一口气把蜡烛全部吹灭，然后拔下蜡烛吃蛋糕……发糕！” 这个生日“仪式”明显是符栋已经准备了很久的，虽然在很多细节上宝珠还无法理解，但是依然有一种很贴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想到在遥远的三百年后有个人为了自己的生日而奔忙，心里就有一股暖流…… 可是到了吹蜡烛的这个细节，宝珠就真的是无法接受了。 赶紧写下一张字条塞到抽屉里：“吹蜡烛？这不吉利吧？” 当然不吉利了。 过寿嘛，最要紧也最讲究的就是个喜庆。“长长久久”“长命百岁”之类的话绝对不能少，可符栋居然让自己把蜡烛吹灭，然后拔下蜡烛吃发糕，这可真的是太不吉利了。 吹灯拔蜡、吃干抹净，在这个时代就是晦气的代名词，尤其是别人过寿的时候，就是在诅咒别人是个短命鬼。 “吹灯拔蜡？诅咒你短命？这都哪跟哪啊，我……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巴不得你长命百岁呢，长命百岁还不够，最后是活三五百年，能让我见上你一面……” 宝珠当然相信符郎中没有丝毫恶意，最多就是风俗不同罢了，喃喃的念叨着：“刚刚点起拉直就要吹灭，搞的这么麻烦，三百年后的人真是难以理解……” 虽然不能理解，可还是象往常一样对符郎中绝对信任，按照他说的那样把蜡烛吹灭，把发糕……蛋糕切开，和符栋分而食之！ 不得不说三百年后的发糕实在是太甜了，甜到了发腻的地步。捧着软乎乎的蛋糕吃了一大块，又如往常那样和三百年后的老朋友开始“聊天”。 “宝珠，你许的是什么愿？风调雨顺还是国泰民安？” “啥呀，你想哪去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那是皇帝的愿望，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宏愿，我就对菩萨说，只要下次过生日的时候有叫上我的两个哥哥，还有我娘，守在一起过。如果你能在我身边的话，我就给菩萨施舍三百斤香油。真的好想你也和我们在一起呀……” 符栋捧着这张字条，心中暖流澎湃，片刻之间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