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万众期盼
第114章万众期盼 薄薄的晨雾还没有完全退去，缠缠绕绕的在低空徘徊着，再加上缭绕的香火，街口上仿佛起了浓雾一般几不可视人。 也说不清楚是从哪天开始的，就有人在疫区的隔离线附近焚烧香烛了。 刚开始的时候，仅仅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捏着几柱线香过来，念叨着“平平安安”的祷词搓土为炉，把线香插上磕几个头就会自行离去。 这个隔离区里聚集了太多的病人，患者的家属根本就不允许进去探望，唯一能做到的是在隔离线之外焚几柱香，点燃一根蜡烛，念叨几句祝福的言语，仅此而已。 没有过多少时日，这种行为竟蔚然成风。 粗大的绳索拦街而设，街口站立着手持刀枪的巡防营士卒，提醒百姓们这里是戒备森严的隔离区，任何人不得进入。 不能进入探望亲人的家属们纷纷选择这种在隔离线之外燃蜡点香的方式为里边的亲人祈福，祈福的人越来越多，居然有了泛滥成灾的趋势。 每一道隔离线附近都香烟缭绕烛火袅袅，地面上数不清的小土堆就是简易的香炉，一支支线香、柱香熏的人睁不开眼睛。 就连两旁墙壁的砖缝里、大树上都插满了祈福的香火，尤其到了夜里，星星点点的香烛和满天繁星相互映衬，更显得壮观肃穆。 用来做隔离线使用的粗大绳索上，挂满了样式各异的平安符…… 有亲人在里边治疗，关切的家属又不可进入，在外边祈福无可厚非，所以驻守的士卒也不大理会这种事情。 仅仅三五天的光景，祈福行动竟然一发而不可收拾，其规模大到了吓人的地步。 所有能够放置香烛的地方都被占满了，堆积起来的香灰如同坟头一般，无论昼夜熊熊不熄。后来者抱着一捆捆的线香、柱香根本就不用点燃，而是直接扔到堆积如丘的“香山”上，同时把写满了祝福和恳请语句的白头黄纸点燃…… 熊熊烈烈的香火产生了巨大的热能，炙烤的人不能近前，驻守的士卒只好一再后退…… 焚烧香烛产生的浓烟很是呛人，如同灰白色的浓雾一般笼罩了整个区域。尤其是到了夜晚，成堆成堆的香火，燃烧着飞上半空的白头黄纸好似流星火雨一般，成捆成捆的蜡烛直接被丢到燃烧这的“香山”上，好似走了水蒸天一般红艳……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是转送到这里的病人，就已经是很危重了。一只脚已经进了鬼门关的人，是生是死只有仰仗宝珠！ 宝珠是神医，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如果有人敢否认的话，立刻就会被愤怒的人们揍成猪头。但她终究不是神仙…… 虽然每天都有人痊愈，同样也每天都有人死去。 整天整天守候在隔离线外边的百姓们每时每刻都在焦急的朝里边张望着，尤其是每一天的清晨…… 这么多时日以来，大家已经摸清了隔离区的规律。 那些被治愈的病人通常都会在清晨出现，这些人手持由宝珠亲自开出的“痊愈证明”交给罗白鱼，然后罗白鱼就会让他们按手印画押再放他们出来…… 每天的这个时刻，那些见到亲人身影的人们都会忍不住的喜极而泣，奔上前和亲人抱头痛哭。 不论是谁，在走著这个隔离区的那一刻，都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慨，毕竟这是一次和死亡擦肩而过的风险，甚至是和阎王老爷面对面的唱了一出对台戏，能活着走出来，实在不易！ 和这些人相比，更多的则是那些白白守候了一个晚上的家属。 这些人没有看到亲人，不仅仅是失望，反而是更加担心！ 因为接下来的一整天，就必须更加忧心忡忡的等候着了，等候着看一看从里边抬出来的尸体有没有自己的亲人…… 这么大的疫情，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这个危重疫区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了，和其他隔离区相比，这里死的人最少。 虽然还是有人死去，虽然死者的家属痛不欲生的哭天抢地，其实大家心里就跟明镜一样：宝珠还在和阎王老爷打对台，还在争取挽救更多生命，并且她有这个能力，而且是只有她有这个能力…… 到了宝珠这里，虽不敢说是必然可以痊愈，至少不是必死之局，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希望，那些不份昼夜坚守在隔离区之外的人们，那些翘首企盼渴望见到亲人身影的人们，坚守的就是这一份最后的希望！ 如往日一样，当太阳刚刚露出小半个脸的时候，一队影影绰绰的身影在烟雾中走出来。 按照例行的规章，这些人先在罗白鱼那里按了手印化了签押，然后走出隔离区。 这是今日经过宝珠确认已经痊愈的人们，总共一百一十四名！ 当这些人走出来的时候，守候在外边的亲属立刻就爆发出一声整齐的欢呼，然后就又是已经见过太多次的抱头痛哭的场面…… 如获新生一般的哭泣中带着说不出的喜悦，确实感人肺腑，但是罗白鱼已经见过太多次这样的场面了，早已经麻木！ 和这而已经痊愈急着赶回家的人们相比，那些依旧没有见到亲人身影的家属们才是最揪心的：因为紧接着就会有尸体被抬出来。 昨天晚上肯定又死了不少人，这些人会匆匆的被抬出来给家属看一眼，然后就会被拉到化人场火化，家属只能得到一捧骨灰…… 仿佛是有所畏惧一般，人们拥挤着慢慢后退，唯恐见到亲人的尸骨…… 等了约摸一柱香的时辰，并没有见到尸体抬出，出来的反而是那个文质彬彬的罗管事。 “昨夜无病亡者！” 一句例行公事般的话语，顿时就让揪心的人们如蒙大赦，纷纷抚着胸口暗道一声侥幸！ 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也仿佛是给自己继续坚守下去找到更加合适的理由，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昨夜没有病亡者呀，真是个奇迹。” “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死人，老天开眼了！” “屁的老天，老天是索命的，宝珠姑娘是救命的，要不是宝珠和阎王老爷叫板，早不知道死多少人了呢。” “这句话是真道理，我有个街坊也染了千里瘟，是在东城那边的隔离区，没几天就翘辫子了。我听说那边死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只有这边死人的数目一天比一天少，这就是好事呀。” “亏我见机早哇，托人走门子，砸锅卖铁的托关系把我儿子送到了这边，好歹还算有一份希望，要是在别处……恐怕老子就要绝户了！”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一辆马车飞驰而来。 包着铁皮的车轱辘碾过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马车在隔离线前面止住，从上面走下来一个胖乎乎的厨师！厨师还系着宽大的围裙，身上一股子很明显的葱花味！ 胖厨师刚一出现，人们就潮涌一般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胡大厨，我兄弟叫牛大力，带个话给咱们的神医吧。只要医好了我兄弟，啥都好说。” “胡大厨，我相公叫周文山，麻烦您给神医带个话……”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已经有人不避嫌疑的往这个胖大厨身上塞钱了：“麻烦您给神医带句话，我媳妇叫刘淑芬，家里俩娃娃都等着哩，麻烦神医关照些个……” 这个胡大厨是京城著名大酒楼“聚友阁”的掌勺大师傅，原本也害了千里瘟，十来天之前才被宝珠给治愈，或许是出于感恩之心，自告奋勇的给宝珠做饭菜。 因为他已经感染过了千里瘟，不可能再次感染，所以“官方”就默许了他这个行为。 其实也不完全算是默许，在紧张而又忙碌的治疗当中，宝珠的身体状况江河日子。虽说有很多名贵补药撑着，终究不是个办法，罗白鱼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刚好胡大厨有了这个想法，罗白鱼自然会允。 胡大厨提着书有“聚友阁”字样的食盒子，胖乎乎的身材使劲挤开众人，扯着喉咙大喊：“别堵着，都让开点。今天做的鹿尾羹已经在灶上煨够了八个时辰，要趁热吃才最补；蛤蟆吞蜜的rou羹锅贴若是冷了还不如马粪好吃呢，耽搁不得！你挤什么挤呀？说的就是你，我这盒子里还有一盆乌梅酸汤呢，若是挤撒了宝珠姑娘喝不到哪里有精神治病？别看我是个厨子，我可是给宝珠姑娘做菜的厨子。打仗还讲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呢，治病也是这么个道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吃不好都行……” 炫耀一般晃了晃手里的食盒子，让饭菜的香味飘溢的更远，仿佛给宝珠做饭是多么了不起的壮举…… “别给我塞钱，现在不是谈钱的时候，关照这个关照那个，哪里关照的过来？”胡大厨义正词严的大喊：“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宝珠姑娘累成什么样子了，几千个病人呀，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哪一个不要宝珠姑娘cao心？这么多人赖一个姑娘活着，就是三头六臂也支撑不住哇，我看着都心疼，这才每天不重样的做饭做菜，老实告诉你们大家伙，要不是我这几十年掌勺的手艺做出了宝珠姑娘爱吃的饭菜，她早支撑不住了，恐怕会多死很多人呢……” 如同跨马游街得胜凯旋的大将军一样，胡大厨提着食盒子走了进去…… PS：看到书友的更新票了，可我实在更新不了那么多。本人的码字速度如蜗牛，又刚找了份糊口的工作……人嘛，总是要吃饭的，光靠本书真的会饿死人。感谢订阅了本书的两百个书友，感谢坚持给本书投票的书友，我会好好写的，只要有时间，我会尽量多更新，希望大家帮忙宣传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