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派之首
“我的老天爷，这帮老头子是不是疯了？怎么能真拜你做师傅呢？看来你关门是对的，不能收他们做徒弟，人家可是神医啊……” 老娘啊，你说的太对了，难得您和我想到一起去。 老娘顺手抄起一根大木杠，把院门死死的顶住，隔着门扯开喉咙高声大喊：“我家宝珠才多大呀？哪里有资格收徒弟？我那死鬼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是正经的事情，可不能开这种玩笑啊。都散了吧，散了吧。” 拜宝珠为师，学习医神董奉的滴血神术，这是薛神医等人铁了心要做的事情。何况宝珠的医神董奉的嫡系传人，拜她为师不仅不丢人，反而是极大的荣耀，能让几个老郎中在同行当中的辈分提高七八个档次，怎么可能因为老娘几句话就走掉？ 几个老郎中一边念叨着拜师的语句，一边和老娘隔墙喊话：“我等诚心诚意恳请神医收容，若神医不允，我等情愿长跪不起，何时神医允了我等，我等才会起来，否则愿跪到海枯石烂……” 你要是不收我们做徒弟，我们就跪在你家门口不起来了。 这几个老郎中肯定是疯了，你说你们的年纪加起来有好几百岁了，跪在我家门口不起来，这算怎么回事？ 一听说老郎中们准备集体跪在门外不起来，母亲也慌了神，着急的搓着手小声说道：“薛神医的年纪比你爹都大，外边又这么冷，老胳膊老腿的就这么跪着，万一跪出个三长两短来，咱家是要吃官司的呀，丫头，要不咱把门打开收了他们做徒弟算了……” “娘，您也跟着说疯话？他们都那么大年纪了，我怎么能收他们做徒弟？” 仅仅是一墙之隔，宝珠母女二人的对话只要稍微大声一点，外边就听的清清楚楚。 薛神医已经听到了宝珠所言，立刻就搭了腔：“医道大成无止境，自古学不分先后达者为师，老朽……不，晚辈薛天和恳请师尊收入门下，自当尊师重教勤学苦修，不敢坠了师门威名……” 其他几个老郎中也跟着喊叫，把宝珠弄的心烦意乱。 这种场面，要是一直这么关着门不见面也不是办法，万一那几个老郎中真是铁了心的要拜师，就那么一直跪着不起来，确实太不像话了。 可要是说收他们做徒弟……是不是太搞笑了些？天底下还有这么滑稽的事情吗？ 我都没有学会什么医术呢，拿什么教你们？ 外边的人哭着喊着要拜师，再加上很多看热闹的街坊也跟着起哄，比过年都热闹。 里边的宝珠实在不想收他们，却被几个老郎中的搞的哭笑不得，场面就这么僵住了。 过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宝珠娘终于耐不住了：“不行，让那几个老头子这么跪下去他们的腿脚肯定受不住，我看还是收下他们吧……” 说话间，老娘就是去了顶门杠拿下锁门闩，把院门给打开了：“哎呀呀，几位神医，你们这是……这是，都别跪着了，我家丫头答应收你们了，快起来，快起来吧，外边冷，你说你们老胳膊老腿的要是跪坏了……” 登门求师这种事情，师傅本人不说话，就是玉皇大帝说也不管用，既然能跪的门开了，就不怕再多跪一会，在宝珠没有正式答应收徒之前，谁也不肯起来，谁要是起来了那才是真正的傻子呢！ 既然老娘已经把门给打开了，就算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宝珠也只能先收下这几个老徒弟了。 本来心里就不高兴，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气呼呼的走出门，拿过薛神医顶在脑袋上的青瓦片，隔着墙丢进自家的院子里…… 这个动作相当有讲究，表示你已经入了我的门墙，算是我的门人弟子了。 接连把几个老郎中的瓦片丢进院子，表示收下了他们。 几个老郎中欢天喜地站起来，口呼“师尊”的跟着宝珠进了院子。 既然是拜正式的师，拜师礼就是全套的。 先是束戒，就是每个人给师傅呈上一把戒尺，表示自己会遵守师门的规矩，要是违反规矩师傅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一般情况下，戒尺都是由徒弟的家长呈给老师，并且说出“恳请师傅严加管教”之类的话语。但是这几个老郎中哪里还有什么家长？只能由他们自己把戒尺递到宝珠手上了。 几个头发胡子白了大半的老家伙对十几岁的宝珠说出“恳请师尊严加管教”的话，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宝珠本来想笑的，偏偏这四个老郎中一个个庄严肃穆神圣无比，弄的宝珠也笑不出来了。 束戒之后弟子呈礼，然后宝珠这个“老师傅”送给这四个新收的“小徒弟”每人一小片rou，表示会把自己吃饭的本领分给他们，然后就是呈学金行大礼的琐碎环节了。 和所有的拜师礼一样，最后一个环节肯定是讲述门规。 可宝珠就是一个半吊子野郎中的女儿，又不是什么正式的门派，哪里有什么门规？ 不过宝珠还是准备给这四个“小徒弟”立一立规矩。 任凭外边的人们议论纷纷，宝珠让这四个老郎中进到自己的“药房”之内，把房门关紧，开始给他们讲规矩了…… 任何一个门派都有自己的规矩，不是门内的弟子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所以要“密谈”，这个行为完全可以理解。 把门一关，就算是门内弟子了，也就算是正式确立了师傅关系，几个老郎中欢喜的要哭了！ “咳……咳”宝珠实在没有做师傅的经验，只能模仿着老爹当年教训自己的样子先把架势摆足，故意大声的咳嗽了两声。在宝珠心目中，老爹在世的时候只要这么一咳嗽，就表示有很严肃的话题要讲，绝对不能嬉皮笑脸，要不然就会有苦头吃了。 四个老徒弟配合的很，随着宝珠的一声咳嗽，顿时满面肃穆的垂首而立，准备聆听师尊的教诲。 “咳……咳……那个啥，既然你们自己要拜我做师傅，就得听我的话，要不然，嘿嘿……”宝珠很夸张的摆弄着手里的戒尺，摆出一副“你们要是不听话，当年我老爹是怎么打我的，我就怎么打你们”的样子。 四个老徒弟当然听话，一个个恭顺无比：“师尊教诲，我等必聆听于耳铭记于心，绝不敢违背分毫。” “很好，我就喜欢你们听话的样子，只要听话就不打你们，我……”因为实在缺乏收徒的经验，宝珠只能一边想一边说，模仿着当年老爹教训自己的样子：“那个谁，薛神医啊，说的就是你……” “弟子薛天和，不敢是师尊面前自大。” “哦，薛天和是吧，我给你看的那个补水绝技，是我……不对，是咱们门派当中的不传之秘，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可别给我满世界的瞎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