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猪和猴子

    刚刚吃完了老娘顿的猪心冬瓜汤，肚皮鼓鼓胀胀，舒服而又惬意。

    有钱的感觉就是好哇，自从医治好了刘家小少爷的血痢之后，宝珠也就是有钱人，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简直可以用一夜暴富来形容。

    几百两银子啊，对于宝珠这样的家庭而已，已经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额财富。

    宝珠就属于那种典型的小富即安不思进取，有了钱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吃。

    要是放在以前，除非是逢年过节碗里才能见到点荤腥。平常日里就有rou吃，是想也不敢想的好日子啊。

    现在不仅有rou吃，而且可以顿顿吃rou，宝珠心里那个美呀：顿顿见rou，这样的好日子已经是神仙一般了吧？就是皇帝万岁爷和皇后也不过如此了吧？

    吃饱了之后又抓起蜜果子，一边吃一边和三百年后的符郎中聊天。

    “符郎中啊，要不怎么说行医如劫财呢，这话果然有道理……”

    把这张字条丢进抽屉里，又微微拍了拍抽屉，那只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手就取走了字条，不一会就见到了符郎中的回复：

    “我是医师，不是郎中，麻烦宝珠姑娘以后叫我符医师好不好？我估计你是赚钱了吧？”

    “赚了一大笔，足够我和我娘天天吃rou的，几年也吃不完。好歹咱也是神医了，连阎王敌的牌匾都挂了起来……”

    “宝珠姑娘啊，不是我说你，就你那两下子实在不敢恭维，行医可不是卖白菜，容不得半点差池，治病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千万马虎不得。看你这个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很不放心啊。”

    “有了你的药我就是神医，小病小灾的我已经能治了，遇到棘手的大病，不是还有你呢吗？只要咱俩联手，就是死人也能救回来，你有啥不放心的？”

    “宝珠姑娘，你还真以为自己的阎王敌了？这种想法要不得啊……”

    三百年之后的符栋似乎对宝珠很不放心，唯恐她惹出什么泼天的大祸，这种担忧在字里行间表现的十分明显：

    “你那个时代没有先进的药物，没有成套的仪器，尤其是你这个半吊子医生连系统化的医学知识都没有就敢当神医，迟早惹出大麻烦。看来很有必要让你比较系统的学习一下医术了。”

    这么多日子以来，无论的这个时代的宝珠还是三百年后的符栋，都已经习惯了通过抽屉进行“笔聊”这种联系方式。

    只见纸条在抽屉里频繁传递，符栋开始给宝珠普及最基本的医学知识。

    “啥？你说人身上的血总共只有那么点？而且是循环来循环去的？”

    “血液循环，以心脏为中心……”

    “你说所有的血都经过心？这不是瞎说吗？五脏为阴，六腑为阳，互为里表，对应五行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道理，心属火肝属木，难道你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在宝珠的心目当中，阴阳五行是整个医学的基础。

    在这个时代，心火肾水肝属木已经是最基本的常识，经络分阴阳，脏腑分主次，要是连这个都弄不懂的话，还做什么郎中？

    “符郎中啊，我知道你医术高明，也知道你的药很灵验，可这并不代表你就一定是对的，天下人谁不知道心属火？最简单的道理，我给你打个比方吧，只要我心里难受就上火，一上火就牙疼，一牙疼牙床就肿的老高，所以说牙疼是心中有闷气……”

    这个似是而非的说法差一点让三百年后的符栋抓狂。

    牙疼能和心脏扯上关系在大清朝是很有市场的说法，但是放在三百年后，能把人笑死。

    “牙疼是炎症造成局部血管血流不畅，致使别处血管血压偏高。因为牙床血管壁薄，所以一般牙床都会肿胀，和你说的心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胡扯了好不好？我给你上课呢！”

    符郎中一直都在说心是管血的，这不是瞎扯是啥？心在胸中，可血液遍布全身，怎么管？

    “宝珠姑娘啊，循环啊，循环你懂不懂？心脏共分为四个部分……”

    “四个心？你就胡扯吧！”

    “医学很严肃，这绝对不是胡扯，你注意我的话，不要断章取义，我没有说人有四个心，但是心脏确实分为四个部分，每个部分有一个小孔互相联通，我说这些估计你也不明白。没有见过真正的人心，你总见过牛羊的心脏吧？找一个自己看看不就全明白了？”

    “牛羊的心？猪心行不？”

    “可以。”

    宝珠找来还没有吃完的猪心，仔细的切开了，细细一瞅，果然发现确如符栋说言：心脏真的有孔！

    “咦？你说的很对呀，猪心肝上果然是有小孔的，但是咱们说的是人不是猪，猪心上有孔难道人心上也有？”

    “从生物学的范畴来看，猪和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其实都是一样的。”

    “扯，这绝对是扯，猪是猪人是人，怎么能说没有区别呢？”

    “当然没有区别。”

    “猪和人没有区别？天大的笑话，猪在烂泥里打滚，人会么？猪吃的是潲水，人会吃潲水？”

    “宝珠姑娘，你不能这么说，咱们讨论的是生物范畴……算了，我还是先给讲讲生物进化史吧……”

    就这样，宝珠开始接受系统化的基础知识，经过整整一个晚上的传授之后，宝珠不仅没有更加清楚明白，反而愈发的糊涂了……

    “按照你说的意思，鱼先变成了蛤蟆，然后蛤蟆变成了壁虎，壁虎又变成了老鼠，老鼠变成了猴子，猴子变成了人。是不是这样？”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以你的理解能力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人怎么可能是猴子变的呢？人就人，什么也变不成人，除非是经过千万年的修炼，修炼成正果之后猴子什么的才能变成人形，就是咱们说的妖怪……”

    “宝珠姑娘，我在和你说很严肃的医学，不要和我说修炼呀妖怪呀这类的东西好不好？”

    “对，你说的，子不语怪力乱神，说妖怪就扯远了，总之一句话：人不是什么动物变的，而是女娲娘娘捏土为人……”

    能从血液循环这个严肃无比的话题扯到女娲造人，宝珠真的无法想象三百年后的符栋已经抓狂暴走到了什么地步！

    眼看着天已经亮了，符栋终于确认根本就教不了宝珠这样的学生，不得不举手投降：“好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反正你也不听我的。”

    “不是我不听你的，是你说的不对，人是猴子变的，怎么可能？”

    “我没有说人是猴子变的，我是说人类和灵长动物有某种血缘上的关系……”

    “我和猴子沾亲？更不可能，猴子有尾巴我没有，猴子全身都是毛……”

    说到这里，本来已经举手投降不准备再给宝珠传授科学基础知识的符栋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猴子是有尾巴的，人也有，每一个人有尾椎骨，你自己可以摸的到。而且有极少数的小孩子会残留还没有退化的尾巴，甚至有的人满身的毛，这就是退化不完全的表现，叫做返祖现象……”

    看到这张字条，宝珠好像明白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