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一刻
而在赵昱的背后,一辆没有任何声息的漆黑车辆,如鬼影子一样,停入了一片小树林里。 赵昱看了一眼,知道那是洛神园缀上来的人。 也算是有些本事了。 赵昱缀上这些人,是因为赵昱已经不是凡人。能抓住气息,千里索魂。而洛神园缀上来的,分明是特殊工作者。在偌大的洛阳城,他们遍布眼线,而那些外国人,一旦引起他们的注意,就绝难逃过追踪。 不过赵昱还是有些好奇。既然有华国内部的出卖者参与,不会想不到这些。而外国人也不可能想不到。 或者...赵昱又看了眼那个小树林,看到一个黑影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向庄园接近——指不定那个白人老头之前并不在监控之列,直到这位缀着挟持刘天仙的人而来的特殊工作者发现之后... 这就可能解释的通了。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偶然事件发生,它不在任何人的计划当中,却能起到一些关键性的作用。 赵昱几乎是从这个特殊工作者的身边走进庄园的,但那个人并不能发现赵昱。 云水阁的老道士认为赵昱是把武道修炼到脱胎换骨,境界达到天人合一的老怪物。然而赵昱早已经过这个阶段。 天人合一,将自己的气机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掩藏自己的气息,或者举手投足引动天地之间的一些力量加持攻伐,都是无往不利。但赵昱早已超出这个范畴。 虽然赵昱如今还很难作到穿梭真实空间,但搅动空间波动,把自己藏匿其中,却已不是难事。 他和这个特殊工作者,近乎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当中。当然,这稍显夸张。只是中间多了一些奇妙的空间波动,使得赵昱与物质世界形成了一定程度的隔离。 走进庄园,一片漆黑当中,寂然无声。 但那些人的气息,却如同黑夜中的千瓦灯泡,在赵昱眼中是如此的醒目。 他缓步走了过去。 ... 宽敞的大厅,灯火昏暗。 类似于领导人会谈,当中一座茶几,周围藤椅环绕。 白人老头坐在背向大门的一侧,在他的对侧只坐着三个人。当中一个在昏暗的灯光中,看不清面孔。而这人左右两侧,则是两个看起来面孔几乎一样的中年汉人,分明是双胞胎,而且是宗师级的双胞胎。 而白人老头的左右、身后,人数已达到三十多人。这些人黑的白的,棕色的,甚至也有黄种人。个个默然,人人彪悍。 有空手利落的,也有在玩枪械一身武装的。但最差的,也是初入内壮神力境界的武道高手。 白人老头身旁两侧的藤椅上,也有两个气息凛冽的人物。一个身材瘦长的黑人。一个络腮胡子几乎把面孔都遮住的白人壮汉。 说起来也许是因为人种的关系,也许是因为文明的迥异,使得华国的武道体系,在西方国家并未绽放出最灿烂的花朵。武道流传广大,在这样的时代是无法封锁的。武道体系全面流传全世界,大概是在两百年前,亦即是大明帝国中晚期,与世界全面开始交流的时候。但至今为止,西方国家的正统武道宗师人物,却很稀少。 西方人种,在武道修行的外壮神力阶段还算顺利。但绝大多数都卡在内壮神勇的门槛上。更不用说蕴气见神的宗师。 或许是因为宗师这个级别,已经涉及到玄之又玄的东西,完全跟华国自古以来的文明根源挂钩。他们难以理解。 而且也不像历史改变之前汉人的体质弱于西方人,历史改变之后,汉人因为近两千年的广传普及武道体系,还有不曾被蛮族压抑阉割的经历,使得汉人平均的体质,强于西方人种。 自从大明帝国中后期,武道盛会对全世界开放以来,外壮神力、内壮神勇、蕴气见神,盛会上这三个阶段的比拼,西方人从来没有一个能进入前十。 有很多届武道盛会,连前一百都没他们的份。而盛会上宗师级的比拼,在五十年前,他们甚至拿不出一个选手来。 所以这里出现两个气息凛冽堪比宗师的外国人,也算是一件稀奇的事。因为直到现在,西方国家有名有姓的宗师,仍然是凤毛麟角。隐藏的没隐藏的,加起来有没有十个都是未知数。
华国为什么这么强,从这里就能看出来。 若不是有核蛋之类的战略性武器威慑,这世界那里还有西方国家生存的余地? 当然,这里的情况,也间接说明了西方国家对这次‘大事’的重视。 “这小女孩我有些眼熟。”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还算年轻的脸,大概三十岁模样,眼神深邃,淡淡的微笑极富成年男性的魅力:“莫非是你们送给本人的礼物?” “张先生说笑了。”白人老头笑道:“谈正事吧。” 这个姓张的人物也只是揶揄一句,点了点头:“我的条件很简单。” 他伸出手指,缓缓扫过:“那就是没有条件。” 白人老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声音沉重了几分:“张先生是来消遣我喽?” “哈哈...”张先生大笑一声,摇着手指:“我没那个闲工夫。安德森,你听着。你们要的东西,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我原以为他们交接会在外面进行,但我失算了。如果他们在里面交接完成,军队护送之下,我们没有丝毫机会。” “那你的意思...” “提前动手。”张先生道:“趁他们的目光还在武道盛会和雒阳花会上的时候,我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你拿走你们要的,我要我的,各取所需,如何?” 白人老头安德森笑了起来:“感谢张先生给我的确切消息,但张先生这是要把我们当作炮灰吗?” “可以这么说。”张先生毫不讳言:“我的确需要你们引开那里的防守力量,但安德森,你不得不做。因为不做,就没有丝毫机会。我给你一刻钟时间考虑,一刻钟之后我转身就走。” 安德森陷入沉默。 张先生把一块旧式的钟表摆在茶几上,定定地看着。一片寂静无声之中,只隐约库嚓库嚓钟表指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