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章 礼物
屋里闹。边围了三四个大丫头，陪着说说笑笑。立在门边的小丫头见杜若进来，忙禀了一声：“夫人，三小姐来了。” 那几个大丫头忙散了开，退到了边上。杜夫人转招了招手，道：“正想让人去找你呢，可巧便来了。快些过来，帮我挑几件首饰。” 杜若的脸上便带了笑，：“娘，我可分不出什么是好的。当初我的嫁妆首饰可都是娘给我置办的呢。抬到林家一打开，他家的女眷便没人敢吭声了。”走到跟前低头看去，只见妆台上一溜摆了五只紫檀镏金的匣子，分别盛着金、珠、玉、宝、钻几类首饰。且不说材质最差也是紫金，单是做工便是极精致的，显然都是出自名匠之手。 其实世家女子也不时兴戴得满头的金钻，只有那些暴富之家，极没底蕴的人才会这般显摆。若不外出，从头到脚的首饰不会超过五件，图的是一份雅致清高。件数虽少，但绝对都是精品，不仅质地一流，就连打造的匠人也是有所讲究的。名匠之作的价通常会翻个几倍上来，还常常有价无市。 一般大师级匠人的作品都会在隐密处留下铭记，外人很难看到，所以分辩别人佩戴的饰品是不是出自大师手笔也是世家女子们必修的一门课程。杜若虽说是半路出家，但在这环境里泡着，眼光自然也不会太差。何况杜夫人是何等份。她收藏的首饰岂会有差。 杜夫人听她这话，看着她却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皱眉道：“你这丫头，可是怪我当初给你备的嫁妆没这些好？这可不能怨我，这几匣子是我当初从娘家带来地嫁妆。我看&书斋规矩都是要留给媳妇的。” 杜若一怔。忙笑道：“娘，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娘当初给我备的已经是极好的了，满京城也没几个新娘子的嫁妆及得上我丰厚。”说着。随手从匣子里取了只镯子道：“这只镯子可真是漂亮，里面像是有一汪水似地。” 杜夫人便也不再多提以前地事，兴致勃勃的道：“那可是块极品地翡翠雕出来的。可惜那块翡翠只够雕一只镯子，若是能凑成一对，那就更好了。” “已经是难得了。若总是成双成对，也显不出珍贵来。”杜若陪笑道。 “既是喜欢，舀去戴便是。这镯子是我这两年得地，倒不用守那些规矩。”说着杜夫人把那镯子到了杜若的手上，偏着头看了一会儿，笑道：“你皮肤白，配这翠色，可是好看得紧。” 杜若本是随手舀的，但见杜夫人高兴。便也不多推辞。故意笑道：“谢谢娘。那我今天可是得了便宜了。” “你是我女儿，说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让人听了笑话。”杜夫人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道：“来，正事儿要紧，我正挑首饰呢，眼睛瞧得有些发花，你岁数小，眼清目明地，赶紧帮娘看看。”又道，“衡儿那位未过门的公主自幼生在皇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选几样好的送她，只当是一份心意罢了。” 杜若心里一沉，但瞧着杜夫人一头的兴致，也不忍泼她冷水，也只得在一旁坐了，慢慢的陪着杜夫人选首饰。 又要材质好，又要手工好，这倒也罢了，不过是基本要求，公主的首饰随便选一件也符合这两点，所以两人便只能从难得二字入手。花了近半天的时间，才勉强挑了八件出来，也够一份见面礼了。 杜夫人看来看去，总有些不满意，但五只匣子翻了个遍，实在也挑不出更好的来，只能作罢。吩咐丫头另取了事先备好的礼盒过来，把八件首饰小心细致地摆好。杜若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却又不能在面上露出来，只得笑吟吟地立在一旁看着。 待首饰打点好，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杜夫人便留杜若在主屋陪她吃饭，杜若一早过来只喝了些燕窝粥，这会儿确实也饿了，便吩咐把自己的那份也摆到主屋来。不多时，丫头便把饭菜奉了上来。 正吃着，杜若忽见一个丫头在门外伸了一下头，瞧见里面在吃饭便又缩了回去。她知道杜夫人最近体渐好，偶尔也会过问一下府里地事，只怕是下人过来回事的，便搁了碗筷，含笑道：“娘，我可饱了，有子没吃这么多了。” 杜夫人便也搁了碗筷，用淡茶水漱了口，这才道：“到底还是有人陪着吃饭香些，若儿你以后若是没事，常来陪娘吃吃饭就是孝心了。” 侍立在旁边的丫头忙上前把剩菜碗筷都撤了下去。在门外探看的那丫头这才进来禀道：“回禀夫人，三小姐，刚刚外头有人送了份礼来。门上也不知该不该收，让奴婢过来请夫人和三小姐示下。” “门上不是有成例的嘛。什么礼能收，什么不能收，都有规矩的，照着办就是，这点小事也值得来问我。”杜夫人道。不过她心甚至好，倒也没有斥责的意思。 那丫头低着头道：“这礼是指名送给三小姐的……”她话未说话，杜夫人便笑了起来，瞧着杜若道：“必是吴家那孩子。看来倒还是个会小意殷勤的，知道讨好人。” 杜若垂下眼帘，淡淡的道：“虽说娘应了亲事，可如今尚未下聘，哪有这会儿就指名送礼给我的道理。他这殷勤也未免有些没规矩。” “我的儿，你这可就想得差了，这男女之间，若是处处都是规矩，那还有什么意可言了。”杜夫人含笑道，“反正你们的亲事也不远了。这会儿送东西过来谁也不会说什么。”说着，向那丫头道：“行了，让门上收了吧。以后吴家送给三小姐的礼一律收下就是。” “回禀夫人，这礼不是吴家送的。”那丫头涨红了脸。她刚刚说了一半便被杜夫人打断了，这会儿不觉有些急起来。 杜若和杜夫人两人都楞住了。她一个闺房女子，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若不是吴家，又有谁会会有人指名道姓的送她东西？ 杜夫人脸沉了下来，问道：“你且说清楚，送东西的人是谁，送的是什么东西？”杜若听她那口气，似乎是在怀疑自己在外面有什么私，以至于把人给招惹到门上来了，不觉又尴尬又恼火。 那丫头磕了个头，道：“回禀夫人，门上说，送的是只盒子，他没敢拆开。送礼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瞧着脸生得很，口音也硬，不像是京城各府里的。那少年只说主家姓甘，留了张帖子，便打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