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剑气
唐阎脸色难堪一瘸一拐地带着满脸的鼻青脸肿离开演武殿这个“伤心地”，途中不巧正巧遇见了正朝演武殿方向走去，身后还跟着个人的太白剑宗得意弟子李解元，不由习惯性面带嘲弄道： “姓李的娘娘腔，看你走的方向，难不成也打算去演武殿里挨揍不成，好心告诉你，那家伙今天似乎有点古怪，下手可比往常狠多了。” 瞧瞧他这口气，堂堂一位本该同辈无敌的少年天才似乎已经沦落到了只能挨打的地步。 李解元看着痛得龇牙咧嘴却每日都持之以恒前去挨打的唐阎，罕见地没有反唇相讥，“你说你好好的做自己的天才就好，何必日日去演武殿中与那家伙做毫无胜算的对决。” 唐阎扯了扯嘴角，似要说些什么，可却一不小心牵动到了脸上的伤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半响后，才略带感慨道：“想我们平日里皆是一副除了杜天寒外，同龄人内绝无敌手的嚣张模样。可如见与那夏云升一战，方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呵呵，算是被狠狠灭去一番气焰，没有了那份“太一剑老大，老二咱们轮流坐”的狂妄心态。” “并且我到是颇有点期待如果姓夏的碰上了杜天寒，会出现这般情形。”唐阎一副嫌事情不够大的模样。 李解元正欲嗤笑这绝无可能，话刚要道出口时，却陡然顿住了，即便近来杜天寒已经很少出现在了书院，但若是听闻演武殿中出现了夏云升这等“奇葩”之人，以他的性子难保不会做出试剑之举。 一个修为“深不可测”先前从未听闻就跟从石头缝里蹦出的夏云升，一个早已获得琅琊公认的年轻一辈无敌手，可以想之这注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龙争虎斗，思及此处李解元就不禁思绪澎湃心生向往。 没有理会已经陷入臆想中的李解元，唐阎抬脚向与演武殿截然不同的路线走去，可在擦身瞥见跟随在李解元身后的负剑男子时，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 那位气态不凡，早生白发的负剑男子似也发觉了唐阎的打量，微微扭头，露出一丝温醇笑意来。 唐阎微微颔首，算是基于礼貌招呼后就此打算离去，可当李解元与白发男子彻底不见身影后，他又再度回身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警惕。 ………… 李天元负手而行，面上噙着淡淡笑意，似随口道：“适才的那位，应当是天河唐氏唐阎，仅从方才所见，到不似传闻中的性情倨傲目空一切，并且他最后似乎已经发觉了我的身份。” 李解元点头道：“其实唐阎此人虽说不如传闻所言的那般嚣张跋扈，只不过也绝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最近或许因为时常被那夏云升毫无反抗之力的痛打一顿，性情倒是收敛不少。” 闻言，李天元不由面露好奇之色，道：“那夏云升果真如你所言的不可战胜。” 李解元干笑两声，嘴唇嗫嚅，脸色略显尴尬，但还是坦然言道：“这夏云升实力确实非比寻常，无论是体魄眼力俱是超出我等太多，是以我们这一干人才会屡战屡败。”这话末尾的时候，他还不忘拉上同他一起被吊打的宗门子弟，表明并非我方太弱，而是敌方太强。 李天元微微颔首，一手负后一手推开演武殿青铜门户，洒然笑道：“如此一来，我倒要见识一下能击败众多天之骄子的夏云升是何许人也。” 李解元神情有些无奈，他先前因机缘巧合使出先天五太剑法衍生出来的杀招，便告知向太白剑宗长辈长老，可在刚禀报完此事后，他又有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大惊小怪了，没准是自己平日里苦苦钻研这才“水到渠成”使了出来，虽说未免过于巧合了点。 而结果也正如李解元所预料的那样，根本没引起宗门长辈们的注意，至多有人表示惊叹他竟已领悟了剑挽天穹这一杀招，不愧是我太白剑宗第一弟子云云。 若说自己少年天才天生资质根骨极佳，没遇见夏某人前，兴许李解元心里头还不会这么样，可在被夏云升毫不费力地吊打后，旁人说起这话时，他自己都有点脸红。 只不过也并非没人相信这事，就好比他旁边这位天生剑胚，上任剑宗宗主关门弟子的李天元，就对此事感到十分好奇，自告奋勇地让作为师侄的李解元带他来一睹虚实。 李解元没来由地叹了口气，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他的心情可谓愈发郁闷不己。 由于巨鹿书院并不禁止身具传承的宗门世家派弟子前来书院学习，是以李天元尚未及冠时，就曾在书院中修炼过一段时间，也理所当然的去过演武殿。 而事情也无巧不成书的，李天元那时也曾在演武殿中被某位书院学生不费吹飞之力的暴打成猪头，且那位书院学生的性情同样恶劣，击败李天元后还常常口出恶语出言嘲弄，这间接导致了李天元至今仍对那名书院学生怨念甚深，耿耿于怀。 所以理所当然，李天元此次前来的动机可谓“不纯”，搞不好还存了以大欺小，将与那人极其相似的夏云升暴打成猪头，以发泄当年那位书院学生对自己拳打脚踢之仇的愤懑心理。 “哟，这不是小李子么？近来许久不见，过的还好不。” “你说的那夏云升就是这小子，果真同那人一般龌蹉猥琐！”李天元大老远就看见外披青衫，不住朝这挥手的夏某人，心情顿感奇差无比，面上冷笑更是不加掩饰。 “咳咳，夏兄我身旁那位是我同宗门的师兄，他素闻夏兄……咳咳，神功盖世远超同辈之人，遂心生向往，欲与夏兄讨教切磋以武会友，不知夏兄可否……” 所谓的师兄自然是替李天元捏造伪装出来的身份，毕竟若是被人知晓堂堂一名先天修为臻至八重的宗师高手，没出息到要与一名不过开窍的后辈争锋相对，那太白剑宗的脸怕是要被丢到姥姥家了，估摸着已经仙化逝去的剑宗祖师爷们都会气得从坟墓里蹦出来。 “可以。”夏云升慢悠悠道。 李解元心下一喜，正欲开口道谢，谁知夏云升转瞬神情慵懒，带着悠闲语调道：“但要拿出三瓶不逊色于乾元长春丹的丹药来。” 李解元脱口而出：“三瓶不逊色于乾元长春丹的丹药，你这是打劫吧！” “没有的话，那就免谈。”夏云升一副吃定他的表情。 李解元心中顿感泪流满面，悲伤泪水几欲决堤成河，抱着近乎痛彻心扉的情绪才掏出三瓶天罡炼神丹递给贪得无厌如血妖的夏云升，即便自己身为太白剑宗嫡传弟子，像天罡炼神丹这样品质的丹药也没多少，若非今日清楚要与夏云升这“jian商”打交道，没准还会出现带着李天元无功而归的尴尬局面。 至于为何不是李天元拿出丹药，你莫不是觉得一名修为通神的先天高手“指点”不过开窍的“小小”后辈还需支付酬劳，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出手吧。” 一旁冷眼旁观的李天元长长吁出一口气，往前跨出一步，衣袂飘飘负手而立，纵使由于厌屋及乌的缘故，使得李天元对夏云升好感欠缺，但以他的修为身份，也不会跌份到要抢攻一名后辈。 “你不用剑？”夏云升瞥了眼两手空空，未持有任何兵器的李天元，出声道。 “不必。”李天元淡然应道。 “也对，像你这样由内而外浑身上下皆是剑气的‘剑人’，的确不需要兵器。”夏云升慢悠悠说了一句看起来像是拐弯抹角骂人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