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惹不起躲得起
凌晨四点，轮到李悟监控视频。李悟看初雪和沙莎一人霸占一个房间，已经熟睡之后，这才放心地回到书房，打开了一个聊天的对话框。 “怎么样？她们对于这种人造鬼魂的说法怎么看？”对方问李悟。 “她们虽然也从未听过鬼魂也可以人造，但是鉴于这些巧合的证据，她们也相信了你的说法，相信是背后有人在利用鬼吓人的方法，想要吓走这些钉子户。”李悟回答。 “很好，你有没有建议她们不要再掺和这件事？毕竟对方是那么厉害的人物，她们根本不是对手的。” 李悟回答：“不用我建议，她们自己就做了这样的决定。放心吧，她们现在也谨慎得很，有点危险的案子她们都不接的，更何况，有我一直监督着她们，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一切就拜托你了。对了，她们有没有怀疑这些推论不是你得出的？” “没有，只不过雪姐对我刮目相看了一番。她最近也真的是迟钝了，居然相信我会去国外的网站看美国插画家的恐怖插画，还有英语专业的同事能够翻译插画简介，还记得五年前日本的杀人案。唉，要是换做以前，雪姐那么聪明，早就会发现这些推论根本不是出自于我了。”李悟感慨着。 对方沉默了片刻，又开始打字，“接下来有什么进展，也请你及时通知我，我实在是很担心。” “放心吧，我一定及时通知，就像这次的同步接收监控视频，以后有什么信息，都会第一时间跟你共享的。只不过。只不过有你这个海外智囊帮忙好是好，就是怕打扰你啊。” “没关系，尽管打扰我。”对方很快回复。 “我替雪姐谢谢你啊。华生姐夫，哦。不，那个，华生先生。”李悟及时纠正了称呼。 没错，跟李悟网聊的“海外智囊”正是华生，身在海外却不放心初雪安危的华生。华生安静了片刻，又打出一行字，问道：“初雪最近状态怎么样？” “很不好，我刚刚打电话给她叫她来我家的时候。她跟沙莎姐好像正在闹呢，又是哭又是笑的，让这两个失恋的女人凑到一起，也不知道对不对。”李悟回答。 “有个照应也好，不然初雪一个人我也实在是不放心。” 李悟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吐不快地问：“你这么担心雪姐，为什么还要离开？你对她，真的，真的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吗？” 华生那边有是一阵沉默，过了两分钟才回复过来。“我对初雪是有感情的，是患难与共的真情没错，但我却知道。那不是爱情，既然如此，我就不能继续留在她身边，那样的话对她对我来说都不公平。” 李悟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对华生远在千里之外还关心初雪安危这点感到感激，可是华生这样丢下初雪的事实，又让他气愤。 “既然不是爱情，那么你也希望学姐能早日找到归属吧？”李悟一咬牙，打出了这么一行字。“我最近正打算让学姐也加入我的那个交友征婚机构呢，不过对于别的男人。我想你也会不放心吧，我想。我想还是由我来亲自照料学姐为好，我对雪姐的心意，你应该能够放心了吧？” 李悟这么说其实也是想要试探一下华生，要说他对初雪，那点刚刚萌芽就被华生扼杀的小痴心，现在早已经荡然无存了，他对初雪，早就恢复到了亲人般的感情。可对方的华生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居然整整五分钟没有回复。李悟心想，估计那边正在做什么心理斗争吧。 五分钟后，华生可算回复：“不好意思，刚刚有电话打进来，我还有事情需要去忙，下次再联系吧。”说完，华生便下线。 李悟面对着电脑，心里琢磨着，到底华生是真的有事情呢，还是想要逃避刚刚自己所讲的话题呢？ 一直关注着跟华生的对话，李悟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再次把目光投向王慧家的监控视频的时候，李悟无意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睡在床上的女孩王晓晓似乎根本没有睡着，她只是在装睡，她的眼睛虽然闭着，但是眼球却在不住地转动。 李悟再去看衣柜和抽屉，把他这个在灵异行业里见多识广的人也给吓到了。只见垂着长发的抽屉里居然露出了半颗人头，正好能够看见人头上那被黑发胡乱遮挡住一半的双眼，那双眼睛浑浊得很，眼光冰冷，直射向摄像头，似乎能够看得到摄像头这边的李悟；下面往外溢出液体的抽屉里则是伸出了一只快要融化般的女人的手，那只手伸出了一根手指，也是直指摄像头的方位；而衣柜那边，那双红色的眼睛也不甘于再隐藏在衣服后面，那只泰国鬼片里的怪物已经从衣柜中探出了半个身子，长着血盆大口对着摄像头，像是要一口把摄像头连同这边的李悟都给吞下去。 李悟本能地切断了监控的视频，他知道王慧家里的那些死飘已经注意到了房间里的摄像头，还有这边正在监控鬼魂的李悟，如果他再不切断信号的话，恐怕那些个死飘会直接通过网络信号，直接来他家串门。虽然这样切断信号李悟觉得能够保住今晚的平安，可是一想到王晓晓那装睡的模样，他又十分愧疚。王晓晓那张紧绷着的脸，不住转动的眼球，紧咬牙关的样子总是出现在李悟的脑海里，让他这一晚都没能安睡。 第二天一早，李悟把昨晚录下的视频放给初雪和沙莎看，也惊得两个女人一身冷汗。 “看来这件事咱们真的不能再插手了，”初雪对沙莎说道，“其实我也跟你一样，对所谓的人造鬼魂十分好奇，可是这件事咱们真的是不能插手，这些个人造的死飘恐怕不比之前的影子联盟好对付呢。” 沙莎点头，在这件事情上，她跟初雪观点一致。 “那王慧母女怎么办呢？尤其是王晓晓，这个小女孩真的很可怜，昨晚，昨晚她其实一直都在装睡，明明知道鬼怪就在自己家里，跟自己近在咫尺，却害怕得只能装睡。”李悟动了恻隐之心。 初雪理解李悟，她提议道：“不然，不然我们就把全部的钱都退回给王慧，让她用这笔钱先租个房子住下，然后再由咱们三个凑点钱给王慧，让她交往后的租金。” 沙莎一向是铁公鸡，听初雪这么提议，有些不悦，但是也没发表抗议，“可是这样始终不是长久之计，王慧的公寓就算拆迁了，补偿款也不见得就能让她再在市区里买一套房子，而且她还要供女儿上学，上各种补习班兴趣班的，咱们总不能供她们母女一辈子吧。” 初雪觉得沙莎说得有道理，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上午十点钟，初雪沙莎和李悟三人赶到了王慧的公寓，因为是在白天，三人才敢再次踏入昨晚闹鬼闹得那么凶的王慧的家，可尽管是白天，进入到这个阴暗潮湿的空间里的时候，初雪还是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眼神不受控制地去盯着抽屉和衣柜看。 “搬家？”王慧一听说初雪他们建议她搬家，马上摇头，“不可能的，我们母女根本没处可去，我们只有这一栋老房子能够安身了！我们是不会搬的！” 沙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对王慧说：“我把之前的费用和安装监控的钱都还给你，这些钱应该够你出去躲一阵子的了。你家的问题真的不是我们能够应付得了的，我劝你也不要再想着对抗，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光是海阔天空，而且还能保住你们母女俩的性命。” 王慧不肯去接沙莎的信封，而是往后退了两步，惊恐地问：“会有性命之忧？不是你危言耸听？可是，可是，闹鬼已经这么久了，我们母女，我们并没有事啊！” “实不相瞒，在你家的不止那一个女鬼，至少四个，也许，也许有更多。凡事都有个过程，现在它们不害你们，不代表以后它们不害你们。昨晚，它们已经通过摄像头对我们三个提出了警告威慑，我们自认为不是它们的对手，恐怕在n市，你也难再找到能够跟这么多死飘抗衡的高人，所以我劝你，还是赶紧搬家吧，为了这么个破房子，跟这些死飘和幕后的高人为敌，对于你们来说根本不值得！如果你们执意不搬，恐怕，公寓还是会如期拆掉，只不过你们，连同这里的其他几个钉子户，到时候是想搬都搬不了了。” 王慧显然是害怕了，她重重摔坐在椅子上，喃喃地问：“你们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搬，就会死在这里？这一切都是拆迁办搞得鬼？” “拆迁办恐怕没能耐搞这个鬼，我们怀疑是想要在这里盖写字楼的有钱人搞得鬼，他是有钱人，自然能够花钱聘请这方面的能人为他搞鬼，”李悟苦口婆心地解释，“咱们都是穷人，跟那些土豪是斗不起的，惹不起咱们躲得起，还是认命吧，搬离这里，这里的环境这么差，也许会影响到王晓晓的健康成长，搬出去，我可以帮你们找便宜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