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拉锯战
左手腰间一只电击枪，右手腰间一只电击枪，左脚脚踝一只电击枪，右脚脚踝还是一只电击枪，四把枪，现在全归华生一人所用。而华生的双手也没闲着，而是捧着宅男李悟出品的电磁干扰滤波器，并且，华生的嘴巴也没闲着，正咬紧牙关，叼着不小的手电筒。 这就是单枪匹马闯鬼门关的代价，不单单危险，而且扮相极差，颇为狼狈。 但华生一点都不后悔他的选择，他不能让初雪为他涉险，因为如果初雪如果因为他的事出了什么事，那他就算苟活下来，后半辈子也会生活在生不如死的愧疚自责之中。还有一点，他不能破了自己的金钟罩，只要初雪在场，他难免会对那群死飘露出怯意，因为他怕，怕初雪会出事，所以对方只要拿初雪威胁他，他就全完了。 把手中和嘴里的东西放在一边，华生又从身后的大背囊里掏出了折叠铲，开始挖白天他埋好的洞。 夜色中，华生动作敏捷利落，很快，他便置身于彼得教堂的后厨之中。刚一落地，华生便回头去拉洞口的机器和背囊，然后先打开了电磁探测仪。果然，指针的颤动厉害，指数狂飙。此行的凶险的确是有史以来最高级别的。 华生把滤波器放在了厨房的灶台上，并且打开，按照他的估计，滤波器可以挺两个小时，他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赶回这里，从入口的洞再出去。而他之所以会把滤波器放在这里，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让这里变成整个教堂里相对最安全的地方。 打开手电，华生开始向走廊移动。按照他脑中的地图，他径直来到了李悟说本应该是有通往地下室楼梯的地方。 华生心里清楚。泰勒一众死飘已经知道自己身在此处了，他们现在正在为仇家的自投罗网而兴奋，可是又不能直接冲出来把自己怎样。他们还是忌惮自己这个皮尔斯的后代的。 厨房距离华生现在所处的地方有几个拐弯，按理来说。风应该不会吹到这里来，而且是好几股不同方向的风。华生知道，它们就在他周围飘着。 “我来了，我才是你们的仇家，放了杰西的灵魂，她是无辜的！”华生用手电筒照着四周，对着莫名吹来的冷风毫无畏惧地说道。 突然，华生只感觉手电筒的光掠过了一个白影。他深呼吸一口气，又把手电筒往回照，那是走廊的拐角处，但是却什么都没有。 “吉尼尔……吉尼尔……”空灵的女声忽远忽近，华生马上便辨认出，那正是杰西的声音！ “杰西！”华生更加快速地照向四周，想要找到杰西的鬼魂，但他举着手电的手似乎有些不听使唤，就好像有什么人握住了他的手腕在阻止他。难道是死飘？华生愕然，不是说那些死飘忌惮自己吗？ 一个猛然转身。华生被眼前突然凭空出现的影子吓了一跳，那正是杰西。 杰西就站在一个黑洞洞的空间前面，直面着华生。她眼神哀伤。流着眼泪，还穿着死掉那晚的连衣裙。 “杰西，”华生伸手想要去触碰杰西的脸，那张他曾经最爱女人的脸，可是手却从杰西的头部穿了过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换掉那杯果汁，不该！” 杰西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一句话：“救救我，求你。我很痛苦，他们每天折磨我。” 华生不知不觉竟然流出了眼泪。他一个劲点头，“我来救你了，放心，我会救你出去！” 华生话音还没落，只看见杰西转了身，竟然一点点远离并且矮了下去。华生定睛一看，杰西竟然是下了台阶，刚刚这里还没有台阶啊！华生本能地跟了上去，就在白天李悟确认过梦里还是通往地下室的台阶，而实际上只是一堵墙的地方。现在的华生脑子里一片混乱，都分不清到底现在是幻觉，还是说白天来教堂的经历才是幻觉了。 华生在下楼，但是他的手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抓住一样，他回头一看，他的身后居然也有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一个鬼！ “祖父！”华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看到了十三岁时候过世的祖父！也就是皮尔斯！ “吉尼尔，不要，这只是幻觉！不要中计！” 华生愣住了，自己的祖父的灵魂难道也栖息在教堂里吗？很快，华生用仅有的理智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想，祖父不在教堂里，而一直在戒指里！在山上他险些被李悟活埋的那次，就是祖父救了自己！如果说从前是因为泰勒他们惧怕自己身上跟皮尔斯相似的磁场的话，那么自从他戴上了这枚戒指以后，泰勒他们就更加彻底得不能靠近他了。 “祖父，难道说，这枚戒指……”华生望着眼前的祖父，那种感觉比刚刚看见了杰西还要激动一些，毕竟祖父已经离开他将近二十年了，而他跟祖父的感情又极为深刻。一时间，华生的泪如泉涌，他怎么也想不到还能再看见祖父。 “是的，这枚戒指本来就是那个萨满女巫的宝贝，养鬼的宝贝，我把她叫到了k市的故居，然后栖身于她的宝贝戒指之中，又拜托她把戒指送给你，这样我便可以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萨满女巫毕竟有一定的灵力，她完全洞悉了泰勒他们的阴谋，而且愿意帮你，但也是因为这样，泰勒没有放过她。”皮尔斯温柔地告诉华生。 华生没想到，自从他戴上了这枚戒指，祖父竟让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祖父为了他可谓是煞费苦心，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安全…… “吉尼尔，救救我！”下方，杰西的声音再次传来。 “吉尼尔，你心里清楚的，你被控制了，你产生了幻觉！”皮尔斯再次强调，“刚刚我便想控制你拿手电的手，不要照向这里，不要受杰西的蛊惑，可是我的力量敌不过你的意志力，而你的意志力正在被杰西蛊惑！” 华生心想那是自然的了，正是祖父教会了自己，忠于自己的内心，不要为外界的力量所左右。而杰西之所以能够左右自己，并不是因为杰西在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想法，杰西认准了华生心中对她的感情，对她的愧疚，利用了这些因素，她便可以在与皮尔斯的这场拉锯战上占有绝对的上风。 华生想跟祖父说些什么，可是地下室那边杰西传来的惨叫声让他不受控制，他对杰西的愧疚变成了难以自制的力量，推着他往下走，尽管他仍旧扭着头，回头去看台阶上的祖父。 而皮尔斯，只是无奈地摇头，慢慢把朝华生伸出的手垂下。 越接近地下室，华生听得越清楚，不光是杰西的呻吟声，还有两个男人的痛苦嘶喊，这声音的源头就是眼前这扇门后。按照李悟的说法，这里，就是当年皮尔斯的刑房！ 华生咬了咬牙，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大门。瞬间，一张床映入眼帘，那是一张被焊死在地上的铁床，床下的地面上凝固的血液和流动的血液混在一起，叠加又叠加，还有很多看起来像是肌rou组织和内脏组织，一股血腥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杰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她的手脚被铐住，已经被开膛破肚，肠子耷拉在了地上。 “吉尼尔，救我，救我！”杰西歪着头，冲着华生叫着。而就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有两个男人在不断痛苦的呻吟和嘶吼，他们一个被锯断了一条手臂，一个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腹部。华生居然认得这两个男人！一个是二十岁那年他读大学时候的室友，后来莫名失踪，另一个是曾经在他的魔术团队里工作的道具师，后来辞职就再也没有过联系！他们居然也在这里！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已经死了！ “是你害了我们，如果不是认识你，我们不会沦落到这里！”道具师捂着腹部憎恨地瞪着华生。 华生马上明白过来，这两人恐怕也跟杰西一样，都曾被泰勒他们所迷惑，想要对自己下手，也许，也许大学的那次车祸，还有三年前那次逃生魔术彩排的意外，这两人就是始作俑者！对于华生来说幸运的是，他们失败了，而他们的失败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他们丧命的原因。他们之所以会死，恐怕也是泰勒他们的所为，泰勒他们要把这几个棋子利用到底，要他们变成了鬼也要憎恨自己，替泰勒他们报仇！ 华生望着床上杰西痛苦不堪的惨烈模样，被一阵强烈的自责感侵袭，虽然理智上他知道不该这么问，可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问：“杰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样救你？” 华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问出了这样的话，怎么救杰西？当然是彻底消灭泰勒他们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问？难道是，难道是杰西和这两个男人正在控制自己的脑电波？ “杀死你自己，只有你死了，我们才能得到解脱！”大学室友大叫着说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