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于幺弟的愧疚
其实看起来天天沉迷在书中的赵雅楠最近还是蛮开心的，而且随着接近83年接近越来越开心。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在83年的10月份，也就是她5岁的时候，她的幺弟就要来她家报道了，而现在已经82年年底了。 说到弟弟，其实也是前世赵雅楠的一个痛处。因为在前世她虽说作为大弟弟5岁的jiejie，但却从来没有尽到过一丝jiejie的责任，反而对她的弟弟亏欠诸多。 记得在她高考的那年，她弟弟也正逢中考，但她的弟弟却在中考的前一个月偷偷的跟着别人跑出去打工了，中考都没有回学校参加。当时她在心里想，弟弟肯定是因为成绩太差了，不敢参加中考，一度还有点看不起她弟弟。2个月后，她的弟弟带着做了苦工赚回的500多元钱回家时，被她爸狠狠的揍了一顿，可是一滴泪都没有流。 但是在他得知jiejie只考了一个大专，连一般的本科都没有达线，她弟弟哭了，然后是在床上睡了整整两天没有吃饭也不愿意搭理她。那时候她心里难免就感觉很气愤，想着他成绩差的都没有胆量参加考试，凭什么抱怨她考的分数低了，然后忍受不住的就冲着她弟发了一大通火。 她弟弟在看到她发火一句也没有反驳，就会了自己的房间。过后她也感觉有点后悔，感觉自己不该向弟弟发火，但是却拉不下脸她跟弟弟道歉。在两天后，弟弟把辛苦赚的的500多块钱全给了就她，然后就一声不吭的又外出打工了。而她也从此没有主动联系她弟弟，那个时候她应该还是在心底怪她弟弟的吧？怪他向作为jiejie的她抱怨，让她感到难堪。 后来她听爸妈说弟弟因为好学、肯干，被他所在工厂的老板欣赏，后提升成了厂里的行政经理，而且好像还有意把女儿嫁给他。但那时候她因为找找工作的事情焦头烂额，就没有去十分在意当时弟弟的境况。 再后来当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后打电话回家时，才从父母口中得知弟弟拒绝了他们老板的女儿，并且还因此辞了工作。而她又想着反正是弟弟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做决定就是，根本就没有想着打个电话给弟弟问问原因或者给个安慰。 其实赵雅楠知道，知道她是因为在怨弟弟，所以不愿意联系她弟。然后就是她的工作稳定以后，爸妈打电话让自己回家准备弟弟的婚礼。回家以后，在弟弟结婚的前一晚，她妈把她弟弟为她所做的一切全告诉了她。 “楠楠，我跟你说，如果你将来日子过得好了，一定不能忘记你的弟弟，因为在你没有看见的地方，你不知道你弟弟为你牺牲了多了。”她听了她妈的开头的几句话，有些嗤之以鼻。 “为她牺牲？牺牲什么了？不就是想自己将来照顾她弟弟吗？说话还拐弯抹角的。不过将来她如果过好了，肯定会照顾她弟的啦！就算感情再怎么不好，也是姐弟的。”她心里想着 “你不要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你好好听我给你说说，说说这些年你弟弟都为你做了些什么？看你还会不在乎吗？”大概看出了她的不屑，她妈叹了口气接着说。 “你应该还记得你高考那年吧？其实也不用问你，肯定记得。那年我和你阿爸在你高考的前几天，从你弟弟学校老师的口中得知你弟弟不见了，我和你爸焦急的不行，怀疑你弟弟是不是被人拐卖了，但是一想应该不可能，毕竟16岁的大男孩了，都记事了，谁会拐卖啊？ 但是当时你弟弟不见了确实是事实，于是我和你阿爸就四处托人打听寻找，但是却一直瞒着人，怕耽误你的学习，影响马上要开始的高考。再找了两天后，我们在家里接到了你弟弟的电话，你弟弟在公用电话里说，他现在跟着一个学校旁边的熟人一起在外地打工了，让我们不要找他。 当时你阿爸火大的不行，严令他立刻回学校好好复习准备考试。你弟弟就是不答应回来。他说他成绩不好，感觉学习太吃力，所以不想上学了，又说你的成绩好，一定能考上大学。 然后就哭着求你阿爸，让你阿爸不要逼他了。毕竟在千里之外，我和你阿爸见怎么都说不动，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应了。可是后来…”说到这儿，她妈看起来有点激动。 “可是后来什么？”她追问道，难不成还有什么内情。 “可是后来没有几天你弟学校的老师打电话过来了，问我们找你弟弟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和你阿爸就把你弟弟的话转告给他老师听，结果他老师听后十分激动的告诉我们，说你弟弟在学校的成绩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差，反而十分优秀，基本上每次考试都在年级的前十名以内，考县城的重点高中根本就不成问题，然后就让我们一定要把你弟弟劝回学校。 听到老师的话，我和你阿爸哪有不相信的道理，可是我们根本联系不上你弟弟，只能等他主动给家里打电话，更不用说劝他回学校上学了。其实在老师说的时候，我和你阿爸心里就全明白了。 你弟弟哪里是因为感觉学习吃力才不愿意上学的，你弟弟当时是认为你一定能考上优秀的大学，所以他想着给家里减轻负担，想着你上大学后可以轻松没有压力，所以才不愿意上学而去打工的。 在老师挂了电话后，你阿爸几天没有怎么说话，我知道你阿爸在怨自己，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挣大钱让自己的儿女过得更好，还让自己的儿子失去了优秀的前程。我也一样。不过我和你爸都还在想还好还有个你，等你考了了好大学，将来好照顾一下你弟弟。 所以后来我们在得知你高考结果时才会那么难以接受。因为你隐瞒平时真正成绩不仅仅是害了你自己的前程，还影响到了你弟弟啊！更不用说你成绩的退步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因为沉迷于所谓的小说。 我和你爸真的是接受不了，平时乖巧的女儿竟然变坏了，更接受不了的是你弟弟因为你而放弃他十分优秀的学业。”说道这儿，她妈好像是实在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而赵雅楠正因为所听到的事实感到震惊不已。 她妈深吸了口气好像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接着说：“这还不是所有的，你接着听着。两个月后你弟弟回来了，看见你弟弟的时候，我控制不住的想哭，但是我还是没有哭出来。 你阿爸看见你弟弟狠狠的打了一顿，那时候你以为是因为你弟弟不好好学习而且偷偷离校的原因吧？其实不是，你爸爸是在打你弟弟，但又不是在打你弟弟，人家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其实对于你阿爸也一样，他每次落在你弟弟身上的巴掌，也是打在自己的心上，他打的不仅仅是你弟弟的自作主张，还有你阿爸他给自己的惩罚。 那天你弟弟知道你的高考成绩哭了，然后就回他自己的房间不愿意出来，你晚上早早的就睡了，你阿爸一个人悄悄的倒了你弟的房间。后来出来的时候，你阿爸的眼睛通红，我就知道你阿爸哭过了。 你阿爸这个人一辈子好强，再苦的时候都没有看见他哭过，但是那天他哭了。你阿爸出来后跟我说，准备让你去读大专。其实你差点就没有机会去上学了，因为我和你阿爸在知道你高考成绩后，本来就犹豫让不让继续读书，正好你弟弟老师又打电话过来说是可以找关系让他去复读。 我和你阿爸就决定等你弟弟回来让他去复读，那时候即使有关系能继续复读，还是要交一大笔复读费的，那时候家里的状况你也知道的，因此我和你阿爸也下定决心就不让你继续书了。 但是那天你阿爸跟你弟弟说时，你弟弟却坚持让你去上大专，他不复读，任你爸爸怎么说都没有用。你弟弟说他是家里的男孩子，吃点苦没有什么，在家里奉养父母本身就是应该的，家里的责任也该他来承担，而且他将来还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过得更好，但你一个女孩子发展的路径本来就窄，如果不继续读书留在家里就注定一辈子吃苦受累了。就因为这样你才继续有的学上的。” 听到这儿，赵雅楠已经泪流满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原来她的弟弟一直在包容自己，一直在默默的为她付出。可是她做了些什么？因为一点小小的误解从不愿主动关心弟弟？ 她有什么资格做个jiejie，有什么面目见弟弟？前世的赵雅楠那时候肯定没有办法面对那样的事实。和她mama说完话后，她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家，回到了她工作的城市。 而后每年过年回家的时候，面对弟弟关心的笑容，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是谢谢？还是道歉？她都说不出口，那时候已经不是因为所谓的拉不下面子，而是她感觉那些空洞的话语说出来很虚伪，是对弟弟付出的一种侮辱。 她弟弟也确实像他曾给他阿爸说的那样，后来靠自己的努力，在村上成了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甚至还有时候悄悄的汇些钱给她。而每次赵雅楠都是痛苦和羞愧。 赵雅楠想着前世弟弟为她所做的种种，暗暗的期待着弟弟的块块到来。今生她要好好的疼着她那个善良温柔的弟弟，一定要做个好jiejie。 “弟弟.快点来吧…”赵雅楠在心里急切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