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下马威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自古享有“人间天堂”的美誉。 尽管北方战乱不断，百姓大多流离失所，可这江南苏杭之地，依旧繁荣昌盛，丝毫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 仅仅一江之隔的南北两岸，似乎成为了两个世界。 “还好，这里的老百姓应该都挺富裕，只要有钱，不愁军队发展不起来。”李鸿飞欣慰道。 经济大国，基本就是军事强国的象征。 明朝之所以被农民军打败，主要原因还是穷，倒不是国民穷，而是皇帝穷，国库空虚，没钱购置军火，没钱给士兵颁发饷银。 缺乏武器装备，缺乏军心士气的军队，又哪里来的战斗力。 至于为信仰而战......开什么玩笑，指望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大头兵，能懂什么信仰？ 李鸿飞练兵所需的最基本条件就是钱，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将民间的钱财，将那些世族，财阀手中的钱财，集中到政府手上来。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用大量银子打造出来的军队，战斗力同样恐怖。 而这样的军队，同样也有信仰，他们的信仰就是金钱。 就好比李自成的农民军，满清的八旗军，这些军队的战斗力，之所以如此强悍，终其原因就是因为钱.......... 原本想法是不错，加上城中到处繁华似锦，李鸿飞也是信心满满的。 可来到知府衙门后，他再次傻眼了。 “老吴，我们这是来到贫民区了吗？”李鸿飞忍不住询问随行之人。 如果苏州算作一个大都市，那么入城之后，李鸿飞所经过的十几条街道，都属于富人区。 而他最终要上任的地方，却偏偏属于贫民区了。 知府衙门破败不堪，门口除了两座颇有气势的石狮子，其它地方，没有一点李鸿飞能看的上眼的。 府衙大门上的红漆，已经大量掉落，整个门看着红一块，黑一块地，若不是打扫还算干净整洁，甚至还不如李鸿飞上次住的那破庙。 “回禀大人，苏州知府的府衙就是这样，前任知府为官清廉，所以没钱修缮。”吴浩恭恭敬敬解释道。 吴浩年纪四十有五，之前在南京，不过是一个正八品芝麻小官。 原本以为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可他的才能，却被李鸿飞看上了。 倒不是其它什么才能，而是吴浩此人，对经商做生意很有一套，李鸿飞手上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于是恳请朱由检，让吴浩跟随自己，来苏州做个同知。 自古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而且大家一般谈论商人，最常用的一个词便是，jian商。 作为一名朝廷官员，不去谈论治国之道，整天捣鼓这经营之道，这让吴浩与那些饱读圣贤书的官员，根本聊不到一块去。 所以二十岁从政的吴浩，直到四十五岁，他的官衔等级一直就没提升过。 如今承蒙李鸿飞赏识，让他出任苏州府同知，正五品官衔，这直接连跳七级，导致吴涛面对李鸿飞时，犹如对待自家长辈一般尊敬，搞得李鸿飞有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为官清廉？总不至于清廉到，连个大门都没钱修缮的地步吧！”李鸿飞没好气道。 这可是政府机构，在这繁花似锦的苏州，官府衙门，竟然比不过之前路过的丽春院，这让政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知府大人，您有所不知，如今战乱连连，为了节省开支，连当今圣上都节衣缩食，下面的官员，当然不敢铺张浪费。”吴涛最终道出了根本缘由。 朱由检之前为了省军费，一天只吃两顿饭，更是取消了很多不必要的开支，可以说朱由检是整个明朝最节俭的皇帝了。 皇帝都这样节俭，下面的人要是铺张浪费，一旦被东厂，或巡检司发现，那一干官员，都有大麻烦。 “形式主义，典型的形式主义！什么为官清廉，说白了，就是怕上面怪罪，丢掉乌纱帽，所以不敢做主修缮罢了，府衙是大明的脸面，连脸面都破破烂烂，还不如人家老百姓的房屋，穷成这样的官府，老百姓对咱还有信心吗？”李鸿飞说道。 如果整个苏州都差不多，李鸿飞也不会多说什么，可这里简直就是贫民区了。 原本还想上任之后，实施改革措施，让一众百姓更加富裕，将他们的切身利益，与大明政府捆绑在一起，共同对抗强大的满清政府。 可就凭眼前这样的穷衙门，说要带着老百姓致富，老百姓能相信才怪。 “大人教训的是，待属下上任后，立刻调集银两，将这衙门修缮一番。”吴浩赶紧应承道。 吴浩对商业方面颇有研究，自然是一点就通。 府衙的大门是开着的，旁边有两个打着瞌睡的衙役在守门，吴浩将其叫醒，一番询问后得知，府衙中的大小官员，如今都在将军府，为江浙总兵戚红英接风洗尘。 甚至连府衙内的厨子，也因为将军府的厨师不够，而调过去帮厨了。 如今整个衙门，除了两个打着瞌睡守门的侍卫，便没有任何人了。 “混账！不知道新任知府今天到任吗？他们一个个竟然跑去给江浙总兵接风，参将，守备，千总这些人去还情有可原，通判，推官，知事，这些家伙，连直属上司都不来拜见了？”吴浩脸色极其难看。 这些人不来给李鸿飞接风，摆明了是想给新任上司下马威啊！ 毕竟到了知府这个级别，基本算是朝廷要员了，大家相互之间都比较熟悉，如今凭空冒出来个谁也不认识的人，而且经过打听，对方还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些老资格官员，会给面子才怪。 “算了，将行李放在后院，我们去外面酒楼吃饭去。”李鸿飞随意地说道。 原本按照正常情况，官员们应该等在衙门，给新到任的长官接风，主要是在新任长官面前混个脸熟，为此李鸿飞还谢绝了戚红英的邀请，急急忙忙赶过来接见自己的下属。 结果这一班下属，全都跑去拜见戚红英去了，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先前李鸿飞已经拒绝了戚红英的邀请，这会儿如果死皮赖脸过去蹭饭，还不得被那老姑娘膈应死，所以他只能将这笔账记下，以后再跟那群手下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