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暗贱难防
然而一行人才绕行不远，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污言秽语的调笑声：“小娘子别跑啊，来陪大爷好好玩玩。” “救命啊！” 声如黄莺，即使是呼救声，也是慑人心神，难怪一个弱女子，逃了这么远都没被抓住，那些追兵们，不过是在故意作弄对方而已。 陈圆圆慌不择路地逃进一处胡同，却发现胡同中同样有火光，看人数大约七八人，而这时候能在大街上行走的，除了李自成的军队还会有谁？ 自知逃跑无望的陈圆圆，索性靠墙而立，双手护胸，不在逃跑。 “哈哈，小娘子，怎么不逃了，是不是担心哥哥追不上啊？”追进胡同的闯军，发现陈圆圆没在逃命，于是也停了下来。 “许爷，前面有人。”一名闯军，指着前方朱由检等人，提醒之前污言秽语的那名头头。 “嗯？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那名头头询问道。 由于天黑看不清，所以他还不知道，前方是明军。 朱由检作为皇上，这时候自然不屑于跟一个闯贼小头目辩论，应答的事情，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李鸿飞的头上。 “你又是何人？不去前方攻打齐化门，反倒在此强抢民女？”李鸿飞不答反问。 他们此时恰巧与对方面对面，颇有一副支援齐化门的态势。 “我乃刘汝候手下先锋官许进，此女子乃汝候缉拿之要犯，我等奉命捉拿，还望兄弟不要干涉。”许进果然被唬住，但却搬出了他的后台。 刘汝候既刘宗敏，是李自成手下得力干将，历史上掳走陈圆圆，引吴三桂冲冠一怒的正是此人。 “王指挥使，对方约莫十来人，可有把握快速击杀？”李鸿飞小声询问道。 不过他这句纯属废话，就算没把握也得上，若是等对方反应过来，谁都逃不掉。 王国兴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拔出手上的绣春刀，领着身边五名锦衣卫（之前被支走的两人已经归队），慢慢朝着对方靠近。 “记住，速战速决，别使用火器。”李鸿飞小声交代道。 外面不远处还有对方的同党，如果开火，敌人的援军很快便会抵达。 “呵呵刘汝候的手下也敢如此张狂！你可知我是谁？”王国兴等人在慢慢接近，李鸿飞则继续诈对方，企图转移对方注意力。 “你是谁？”许进下意识地问道。 正因为李鸿飞的插科打诨，对方发现王国兴等人在靠近，也丝毫没有感觉不妥。 “听好了，我！是！你！大！爷！”李鸿飞一字一句地认真回答道。 而且这句话刚一说完，他便快速闪身后退，甚至躲在了朱由检身后，毕竟刀剑无眼，还是保命要紧，不过这装完逼就跑，还真特么刺激！ “我大爷？小贼，你敢哐我！给我杀！”许进大怒。 此时双方距离不足五米，在火光的照耀下，闯军已经能看清楚对面之人的装束了，身着飞鱼服，手握绣春刀，这标准的锦衣卫配置，许进若再不明白自己被骗，他就真是傻子了。 然而有心算无心，锦衣卫那边已经抽刀子上了，可许进这边大多还处于震惊之中，双方第一次碰撞，许进手下就损失了四人，这时人数方面，他们已经不占上风了。 身为先锋官的许进，并不会什么武功招式，但一身蛮力了得，只见他后发先至，举刀轻松磕飞两名袭杀过来的锦衣卫，随后余光一瞥，恰好发现躲在崇祯身后的李鸿飞。 “小贼，受死！” 许进那是恨死了前方那个阴险小人，恨不得食其rou，喝其血，如今发现此人，甚至都没有给两名飞出去的锦衣卫补刀，而是直接冲向了李鸿飞。 “锦衣卫都指挥使王国兴在此，贼人休得猖狂！”王国兴从一旁杀出截住许进。 虽然他也恨不得借许进之手，灭了那满嘴胡言乱语的李鸿飞，但圣上恰好与之在一起，他不允许皇上有任何差池。 “铛！” 两柄钢刀撞击在一起，霎时火花四溅。 两人也是一触既退，许进退了小半步，而王国兴足足退了三步，力量方面，许进完胜。 “都指挥使？有两下子啊！这明朝眼看就要完了，不如降了我大顺，我可以向汝候保举，封你为大将军！”许进笑着说道。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先锋官，但好歹也是刘宗敏的亲信，举荐人才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先保住你的狗头在来说这话吧！”王国兴说完，主动朝许进发起了攻击。 拼蛮力他不如对方，但武功招式，却是层出不穷，只见他上下翻飞，忽左忽右，轻轻松松便避过了许进好几次攻击，并抽冷子在对方身上补上几刀，一时间大占上风。 “躲躲闪闪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与俺正面战斗。”许进几次打不到对方，一时气急，出言激将道。 王国兴才不予理会，两军交战，胜者为王，谁还管什么方法，恰巧这时又发现了对方一处破绽，直接虚晃一招，侧身避过对方的劈砍，随后快速欺身而上，绕到许进后方，猛地一刀砍中对方后腰，并划拉出一道五寸多长的豁口。 这一刀很致命，加上先前几道小伤口，许进知道不能恋战了，而且随他一起过来的士兵，也大多被锦衣卫解决，为今之计，还是先退出小巷才是。 只见他朝后反手一刀，将王国兴逼出了攻击范围，随即转身便逃，也没留下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类的废话。 这与之前战斗时的啰嗦态度完全不符，让一旁的王国兴琢磨不透，从而没能立刻追击。 “傻大个，怎么就逃了？来来来，爷爷陪你正面战斗，你先让爷爷砍一刀，爷爷再让你砍一刀，咱们互相伤害怎么样？”眼见对方要逃，李鸿飞赶紧出言刺激道。 别说，他这一番话还真管用，许进对其恨之入骨，听到他的声音，竟然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随后追上来的王国兴给斩了脑袋。 “我说国兴同志，你打架能不能专心点，还好我反应机敏，不然就让这家伙跑了。” 战斗刚一结束，李鸿飞就一面语重心长地教训王国兴，一面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上？”王国兴没好气道。 对于这种靠嘴巴“暗贱伤人”的家伙，他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行了，这次多亏先生算无遗策，否则那贼人逃走，后果不堪设想。”朱由检说了句公道话。 刚才许进距离巷口只有几步之遥，若是真让他跑出去一番呼救，这会儿众人能否逃脱还不一定呢。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王承恩此时双腿打颤，哆嗦着对朱由检说道。 虽然这几天都有大战，但他只是陪着皇上远远地观察，如此近距离接触，这还是第一次，现在还能将一句话说利索，算是心理素质过硬的了。 至于李鸿飞为什么没事，或许是被电视剧毒害，看到过太多“杀人”的场面，加上不是自己亲自动手，而且黑灯瞎火，连血迹都看不清，所以对地上的死人，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甚至还有闲心打击一下王国兴。 “不急，将他们的衣服都扒了，我们找个地方换上，这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闯贼，总不可能每次都杀过去。”李鸿飞突发奇想道。 “这......岂不与细作无异？”朱由检犹豫道。 让他一个堂堂皇帝，穿上敌人的衣服当细作，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我们这叫卧薪尝胆。”李鸿飞劝解道。 古人就是讲究，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面子，面子能保命吗？难道遇到敌人，还跑上前去跟对方说：“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君，给个面子，让我过去。” 如果朱由检真有这样的面子，那李鸿飞也不会想这么一个招了。 “你确定这样有用吗？”王国兴不关心面子，倒是关心有没有用。 “放心吧，闯贼几十万大军，这些人不可能都相互认识的。”李鸿飞信誓旦旦地说道。 别说现在的大明朝，就算是抗战时期，哪怕是二十一世纪，化妆侦查，都是各国间谍们，最常用的渗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