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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让梁五头疼的一家人

    安公子下朝,刚从轿子里出来,儿子就颠颠过来报信:“姨妈又哭了。网w”安公子毫不奇怪:“你姨丈又喝酒几天没回家?”

    “不是,”安冕跟在父亲边,手扯着他朝服的一角。

    父子走过垂花门,安公子再猜:“那就是又为不回西北吵架了?”安冕摇头:“也不是,”拉着父亲袍角的手动几下,让父亲伏下子来告诉他:“我姨丈外面有了女人。”

    安公子失笑,在安冕头上拍一下:“这话不是小孩子说的。”安冕揉着头:“她们也没有避我,”安公子板起脸:“当着你说的?”

    “那倒不是,我在门外听到的。”安冕对着父亲笑嘻嘻:“我一听到,就在大门口等父亲了。反正一会儿我妈肯定找您。”

    二门上站着莲菂的丫头,对着这边东张西望。安公子先对儿子道:“回去念书去,”安冕很是不满:“我会背了,不信我背给您听。”

    “那就写字去。”

    “字也写完了,这是我玩的时候。”

    安公子不让儿子跟着:“再去写一回。”安冕可怜巴巴地看着父亲往母亲房里去,这闹,为什么不让我听?

    留弟在房里正在哭:“她自己说的,和梁五哥在西北的时候勾搭成,”安公子进来,就听到这一句,不皱眉:“嫁鸡随鸡,要是嫁给孔二公子,嘴里没有这些话。”

    莲菂听这话更不对:“她在哭,你倒进来说这些话。”留弟呜呜哭得很是伤心。安公子坐下来:“说给我听听,又怎么了?”

    “让你来不是说话,是我要出门,我要去会会那个女人。”莲菂拉着留弟起来:“走。在哪里丢人在哪里找回来,三媒六聘的倒比不上一个外来的了。”

    安公子笑起来:“等我听完了,你们再出门。哪里来的女人?”莲菂气冲冲:“有什么好听的,梁五在西北,没有闲着。这个女人找到京里来。还拖着一个孩子,说梁五是他爹。”安公子哈哈笑起来。留弟哭得就更凶了,莲菂就拼命地使眼色让他不要笑。

    “人都来了,就是为会人才来的吧。”安公子让莲菂坐下来:“你倒是一点儿架子也没有,就是跑上来见你,你都要说不见,你还找着去,生怕见不着。坐好了说给我听听。我听过了说你去合适,你再去不迟。”

    莲菂重新坐下来,留弟擦擦眼泪说:“我在家呢,收到一封信,说是梁五哥的儿子住在客栈里。我来找jiejie,jiejie不在。”莲菂赶快道:“我外面铺子上去了,我的新铺子开张没几天,我得天天去看着。”

    “我就自己去了,她见到我凶得狠,手里拿着把剪刀要自尽。那孩子就拼命地拉她拼命地哭。我避到客店院子里,她追出来在院子里跪在地上大哭,说我抢了她的丈夫。”

    安公子把莲菂的茶碗拿起来喝一口问:“然后呢。”留弟扁着嘴不说话,莲菂叹气:“她就回来了。要是我。在那里给她几个耳光,再踢几脚。我现在要去踢,突然想起来这京里治安归你管,先告诉你免得你说话。”

    “我只管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你这个我不管,不过别人告你上公堂,我帮你把诰命送去。”安公子说过,留弟也忍不住。莲菂把自己茶碗夺回来,把余下的茶喝光,自己提着茶壶续茶,埋怨安公子道:“你回来了,一定不让我去。”

    一碗茶倒好,安公子先接在手上:“不是不让你去,那孩子是梁五的吗?留弟说跟冕哥儿差不多高,我在西北的时候,没听说他有孩子。他那个时候还做梦呢。”对着菂姐儿还在念念不忘。

    莲菂毫不犹豫:“我一听就知道不是的,不过留弟非要说长得像,”安公子笑上一声:“浓眉大眼的人到处都有。”

    “是啊,不过留弟丢了这么大的人,我闲着呢,帮着去看看,”莲菂眼珠子在安公子上转一转:“你也回来了,换上便衣跟我去吧,要是我说不过她,还有你呢。”

    安冕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我也跟去,”看到父母亲一起怒目过来,安冕往一边儿躲躲,继续缩在房门外听。

    “让人请梁五来,我有话也同他说,同个不知名的女人有什么说的。”安公子把手里的茶喝完,莲菂提起茶壶来:“你今天上朝说多了话吧?不是让你少说。还要不要,喝了我的茶,记得把那厮一顿。”

    安公子丢下茶碗:“那厮这两个字,可是你自己说的。只许州官放火,别人就不能点灯。”莲菂眉开眼笑:“对了对了,你可记住了,我放火行,你点灯就不行。”

    留弟很是不满地看他们两个人,我这里在伤心呢,什么时候不打骂俏,偏在我伤心的时候,在我眼面前打骂俏。

    “妈,那厮来了,”安冕在外面又喊上一声,夫妻两个人一起笑着互相责问:“这话是你告诉儿子的?”两个人都不承认。在外面的安冕站起来迎大步走来的梁五,这话是我自己听到的,不用人告诉。

    梁五站住问安冕:“冕哥儿,你姨妈在这里?”安冕叉着腰先责骂他:“姨丈,你天天说疼我,怎么别人的孩子说是你儿子?”梁五往房里看看,在安冕头上拍了一巴掌:“谁说我不疼你,我没儿子,最疼的就是你。再说你家里,我只看你顺眼。”

    安冕架住梁五的手,歪着脑袋看他:“姨丈,过几招?安五师傅说你是三脚猫。”梁五没好气:“三脚猫也当将军,他是奴才。”然后大步匆匆:“今天没心思和你打架,我来找你姨妈。”

    房中三个人看着梁五,安公子微微而笑,莲菂似笑非笑,留弟泪眼婆娑贴着jiejie:“我今儿晚上住这里。”

    梁五一起来。觉得气势就要输人。这三个人一看,就是人多势众。一张嘴永远没有三张嘴厉害,再说安大人朝堂上有名的会说。简靖王都要说他是个说书的。梁五过来拉留弟:“咱们回家说去。”

    “我不去,我以后回来住。我听你的和你出去住,你见天儿欺负我。”留弟把梁五手打开。冲着他就一通喊。安冕从外面一步跳进来:“什么事,有我在这里呢?”

    这一家人真添乱。梁五心里的句话就是这一行字。他耐着子哄留弟:“有话也是咱们的事,回去慢慢说。”

    “你和她说去吧,和你儿子说去吧。”留弟说过,梁五也有怒气:“你胡说什么,你跑去打了人,害得人要自尽。去给人家赔个不是,我在西北那么多年。缝缝补补多是她。她照顾你丈夫这么多年,你应该感激人家。”

    安公子一晒,莲菂撇嘴问他:“你月月送的东西,都送没了?”梁五刚要接话,莲菂再冲着安公子道:“大人您能辩明冤枉是不是,看看这事,我就知道bī)人自尽的名儿,要落在留弟上。”转推留弟:“你三媒六聘进的门,倒不如一个野女人,你疯了不成。bī)着野女人自尽害自己名声。”

    梁五暴发:“你别再挑唆了!没有你,留弟不会这样做!”莲菂愣了一下,安公子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梁将军,说话要有证据!”梁五转过头冲着安公子吼一声:“你闭嘴!第一个要闭嘴的就是你!”

    “那我呢。我可以说话吧?”安冕在后面捂着耳朵又跟一句。梁五没了脾气,这股子气泄下来就没精打采。找个椅子坐下来道:“我认倒霉,你们说吧,有什么话当着我说,背着我挑唆的人不是好汉!”

    莲菂又接一句:“我本来不是好汉。”安公子皱眉:“有话说话,你又扯远了。”莲菂回归正题:“是你的儿子?”

    “不是!你胡扯,你瞎掰!”梁五回答得斩钉截铁。留弟不信:“他说你是他爹!”梁五只有笑的份儿:“我说回家说去,你走不走?”

    留弟噘嘴:“不走!”留弟眼泪滚滚而下:“以为你一直喜欢jiejie,心里只有jiejie。不想你一去西北就有了人,我嫁错了人。”

    梁五“腾”地站起来,安冕也腾地跳过来:“姨丈,要不要过招?我打不过你,我师傅在外面。”梁五不知道好气好笑,重新坐下来算是有点儿耐来解释:“我在西北没有一天不想着你们,”

    安公子咳上几声,慢条斯理地道:“别人妻。”梁五冲他挥手:“大人您闭嘴!”再接着解释:“她拖着个孩子,我看到她,就想到你们姐妹俩儿,我不在一定不好过。”安公子又低低咳上两声,没人理他。

    “我想你们才没事儿帮帮她家里打打水做做力气活儿,多的钱都让人带回来,余下的钱还有剩的,也给过她。”

    莲菂脸上的似笑非笑转对着自己丈夫,梁五不止一次说带回来的有钱,这钱在哪里?梁五继续道:“每个月都收到衣服,可是脏了破了也得有人补不是。我刚才去见她,她哭得跟什么似的,一个客店里的人都作证说她手里拿着剪刀哭着跪在地上求你。喝酒的朋友你容不下,这不过是个旧相识,西北呆不下去,到京里寻我为一口饭吃,你也容不下?”梁五说着火又上来了。

    留弟气得火冒三丈:“是你们容不下我才是!我也是跟着安五师傅还出来的,我要害她还要跑到人面前去?”梁五大怒:“你害她做什么!”

    莲菂与安公子互相看看,安公子面有得色,我早就说过要吵架,这厮没耐!莲菂使眼色不行,干脆说出来:“你说句话儿。”

    “他让我闭嘴。”安公子对着梁五努努嘴:“一个大男人,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听风就是雨,”再看留弟:“还有你,在家里跟着你jiejie就学不出好来,你也听风就是雨,你们说得对不到一起去,难道没发现?”

    莲菂和梁五一起好笑:“你说一句话,把别人都扫进去。”安公子调整一个坐姿,对着莲菂道:“你教的好meimei,”再对留弟道:“既然是客,是你们家穷得不能容人,还是家里不容人,值得你跑去撵人。”留弟羞惭:“我看了信去看,没有想到她拿把剪刀出来。”

    安公子再骂梁五:“她要害人,自己不带东西。能掐会算知道她有把剪刀,要是没有剪刀,哪里去找凶器去!”

    莲菂小声嘀咕:“又把三个人都骂一遍,我冤枉跟着挨骂。”抓着空档赶快问:“他带回来的钱呢?”安公子接着骂莲菂:“子妇无私货、无私畜、无私器,去查查礼记去,还要来问我!”

    梁五恨恨一记眼刀看过来:“你够狠的!”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被骂闭嘴的安公子在房中侃侃而谈:“梁将军,我的职责就是提督各道,停妻再娶可是个罪名。”梁五头一扭:“我没有!”留弟笑眯眯:“对啊,她再说是你儿子的妈,我就让她告状去,告你停妻再娶。姐夫,她要是不认得都察院门在哪里,我带着她去找你。你给我行个方便。”

    莲菂格格笑起来:“我也跟着去认认,从你升了官,我都不知道都察院门朝哪里开。”安冕坐在母亲脚下殷勤:“我知道,我带你去。”

    梁五抱着脑袋觉得头疼,看一眼安公子上还着的是官服。没处撒气的梁五只和安公子说话:“这不是你大人的公堂,你穿着这衣服等着审我?我是自己送上来的,都不用你提人。”

    “是你动静太大了,我回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安公子抖抖官服:“你要我审人,去把你的那一房家人带来,我为你辛苦一回。”

    莲菂也板起脸:“从我当了官夫人,还没有狐假虎威过,你要是不去找,就是你心虚,不敢当面对质。让人去请去,我今天一定要见见是三头还是六臂。”安公子欣然:“你这成语用得贴切。”莲菂瞪:“你才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