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5章 过一阵你就会明白
地区公安处。王镇江刚才听了许世江和肖洪起的情况汇报后,觉得边城学生失踪案与王时荣被暗杀有一定的联系。因为边城保安公司总经理朱清宇在与歹徒打斗的过程中发现对方使用“魔影飞针”。 “魔影飞针。”他办公室一边踱步一边念叨,脸色阴沉。这魔影飞针就是杀害侄儿王时荣的凶器,必须将使用这飞针的人挖出來,以告慰侄儿的在天之灵。 他又想起自己來公安处任职已经半个月了,为了证明能力,也必须作一两件大事來彰显。略一寻思,他终于有了思路。他认为,现在春节快过完了,应该对当前的公安工作部署进行调整,将工作重心由春节期间的安全保卫调整到有关重大案件的查办工作上來,其中明确要求公安处型侦支队和边城市公安局协同作战,限期侦破王时荣被杀案、小学生失踪案和包家村凶案。 于是他将办公室主任陈达叫到办公室,要他通知下午三点钟召开办公会,口述会议议題:一、听取春节期间工作情况汇报;二、调整工作部署,研究当前工作;三、关于与边城市公安局工作协调问題。 陈达坐在他对面的不锈钢椅子上飞快地记录着,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陈达已经画上了句号。 他看了看陈达的记录本,发现这小子是用速记方法记录,反应灵敏,动作迅速,表达清楚,文字娟秀,是他从政以來少见的办公室主任。 他心里想:幸亏这小子沒有去市公安局,不然就白白损失一个秀才!你地委办公室想派人來?二天耍吧! 想到这里,他从荷包里掏出一支烟递给陈达,笑着说道:“小陈不错啊,有你在办公室我就放心了!” “领导,你不是一直想送我出去吗?”陈达话里藏刀皮笑rou不笑地说道。 “哎??你咋这样讲啊,你这个同志!”王镇江头一扬说道:“当初想送你到边城市公安局去当政委可是想锻炼你一下,增强点基层工作经验,以便你今有机会的时候进步进步嘛!” 陈达故作如梦初醒状,道:“哦,是这样啊,那我谢谢领导关心!如果沒其他事,我就走了。” 王镇江挥挥手道:“你明白就好。下午三点钟啊,马上通知!” 陈达“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午三点钟,公安处办公会准时进行,边城市公安局局长游金可参加会议。会议议題简单,只有三项,但是开了整整两个小时还沒有结束,焦点是:在确定将工作重点转移到侦破王时荣被杀案、学生失踪案、包家村凶案后,地区公安处将以刑侦支队牵头,特警支队、边城市公安局协助,进入郭家公馆、万福城等地进行拉网式搜索,辑拿犯罪嫌疑人。但是游金可却以保护红军家属和青龙武术协会安全为由,拒绝进入郭家公馆和万福城搜索,因此形成了对抗局面。 游金可道:“我们的特警都到郭家公馆看家护院好几天了,这项工作是地委书记王浔阳和市委书记向高阳安排的,我怎能违反呢?” 王镇江哼了一声道:“你们的任务是负责郭家人员的安全,而们的任务是去辑拿凶犯,同样是保护红军家属的安全,目的是一样的。因此我们的行动对你们的行动沒有一点影响。” 在会上已经争论了半天,游金可的声音有些沙哑了,而王镇龙江的声却越越來洪亮,因此游金可不想再这样耗下去。他说道:“好,一句话,你们的行动如果经地委王书记批准了,你们就去,否则就不行!” 王镇江自认为也是书记身边的红人,对游金可左一个书记右一个书记感到很不舒服:这不是拿书记來压我吗?难道只有你游金可与王书记混得热乎?何况你还是个正科级,毛都沾不着边,你最多也是给那向高阳当孙子罢了,还在老子面前显摆? 又想起上次交流干部一事,本來就要将办公室主任陈达送到市公安局当政委了,可是狗日的向高阳暗中搞了个偷梁换柱,将这个游金可扶了上來,弄得老子瞎忙半天,还得罪了市委梁秘书长!更可恨的是因陈达沒换成,财务科的乔季花改非也泡汤,这二人在这两位置上,我他妈想报销一顿饭钱、一瓶酒钱都不成了!当这个处长还有啥意思? 而这样的后果,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游金可! 想到这里,王镇江竟然大笑起來,十秒都沒停止,在坐的李正龙、张怀亮、吴红等班子成员和各大队负责人顿感惊异,相互对视,可又不敢说什么。 忽然,他猛地刹住,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咬牙切齿道:“下级服从上级,公安处决定的事,边城市公安局必须无条件执行!至于我们是否向地委汇报那是我们的事。散会!” 游金可张大着嘴巴还想说什么,参会的人们都马上离开了,把他孤零零地撇在了会议室。 而且公安处办公室的一位同志马上就來关门來了,请他马上出去。 游金可心里的火苗“哄”地燃烧起來,他板着脸出了公安处,抖索着摸出手机,想马上给向高阳打电话。但是拨了十个号还差一个号的时候,他突然停止了。 “哼,到时地市公安肯定发生冲突,为什么不等事情闹大点?闹大了他王镇江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再说我现在如果和他闹翻,反证明我不执行他的命令,到时把我全区通报就划不來了。哈哈,就这样!”想到这里,游金可吹着口哨,回到了地委宿舍的家中。 此时已快六点钟了,他來到家中的时候,妻子王玉凤已经到家了。 “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來了,这么准时?”刚跨进门,王玉凤就讥讽地说道。 “今天我高兴,一高兴就想回家,所以我就将一些应酬推了。”游金可说罢,手包一丢,坐在了沙发上。 王玉凤在地委办公室财务科上班,任副科长,身材苗条,凹凸有致,脸蛋白里透红,翘嘴唇,两排牙齿整齐雪白,尤其是两条粗黑辮上时常别着两支带着水红色桃花别针,看去就如一朵鲜美的野花,虽然三十三岁了看去却只有二十五六岁,楚楚动人。 虽然漂亮,但是那对双眼皮眼睛却泛着青光,透出杀气,叫人看得动不得。 王玉凤是家里的主人,财权掌握在她的手中,游金可的工资卡都沒在他的身上放过一整天,她每个月给游金可五百元零用,超支概不负责。 王玉凤进厨房弄饭去了,游金可便起身來到书房,检查儿子的作业。 儿子游春八岁,小平头,脖子上还戴着红领巾。他在玉女峰小学读小学二年级,学习成绩优秀,还是班长,这是游金可值得骄傲的地方。 一看儿子的作业本上全都是勾勾,他像吃到蜂糖一样甜,他随便翻了几下,也不认真去检查了,因为他相信儿子做的題都知是对的。 鼓励了儿子几句后,游金可出了书房,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正想打开电视呢,王玉凤拿着一把玉荷杆坐了过來,一边扯着皮子一边问道:“六万块房贷全还了吗?回单在哪儿拿來我看看。” 游金可一听打了个冷战:坏了,六万块全送人了,哪里拿得出银行回单?这、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眼珠一转,他立即平静下來了:这一个春节,好歹背着妻子收到有关人士送的礼金四万多,再想点办法凑个数将房贷还清不就成了? 于是说道:“那天我去银行快下班了沒在还,我便放在办公室里的保险柜里了。明天我去还上。” “办公室的保险柜?你的胆子可大啊,万一被盗了咋办?”王玉凤吼道,特有的女高音嗓子刺得他耳膜生痛。 “保险柜不保险还叫保险柜吗?我今天都检查了一下,还在里面呢!”游金可辩解道,心里骂道:保他麻逼,都保在别人的荷包里面去了。 “不行,你明天把钱拿回來,我自己去还!”王玉凤气呼呼地说,她知道眼前这个老公从來吹牛逼不打草稿,编聊斋不留墨迹,在边城市政法委呆了十年是油得不能再油了的。 “行,明天我把钱拿回來给你。”游金可爽快地答应了,心里却在盘算着到哪里去找这一万多块钱來填上缺口?如果找不到钱就无法还贷,无法还贷就交不了差,交不了差就……他想都不敢想了,王玉凤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多次的,什么跪搓衣板、满脸开花、裆窝掏雀等,招数阴毒得很哪! “如果明下班我见不到钱,哼!”王玉凤说罢,屁股一抖,卷着一阵风到厨房里去了。 游金可有些纳闷:我都当上公安局长了,你也该改变一下态度了吧,咋还是那副又凶又恶的模样? 想一想他又才明白:王玉凤这种态度并不是因为她的父母都是退休老干部,而自己是从农村來的乡巴佬,原因在于自己虽然当上了公安局长,却从來还沒给她任何好处。 于是他心里说道:等过一阵你就会明白,到时你叫我都还不耐烦答应呢! 不一会儿饭菜端上了桌,王玉凤叫來儿子,一家三口开始吃饭。因为钱的事,一顿饭吃完了,夫妻二人沒有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氛围下吃饭都散得很快的,游金可吃了一碗饭喝一半碗汤,就丢下碗筷坐到沙发上來看电视。 刚调到中央一台新闻频道,他的手机就响了,一阵刺耳的冲锋号铃声叫得人心里发慌,连儿子都怪怨他应该换一个铃声,可是他认为这铃声能给人力量,因而沒换。 按下接听按钮,他走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