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宫奴院
易敏之面色一变就要发作,眼角瞥见一旁开门的宫人,她心中一动,面色上就带了惶恐一手端着盛衣服的托盘一手就要去拉孙香香: “官差什么时候去的又不是我能够决定的,meimei这话可就冤枉了jiejie了。” “谁跟你jiejiemeimei的?” 孙香香手一甩,险些把易敏之甩一个踉跄,宫人扶住了她,面色不悦的一瞪孙香香: “来的晚了还找什么莫须有的理由?还让姑姑等你们不成?” 宁馨眼睛从易敏之身上划过,对着宫人微微屈膝: “劳jiejie久等,对不住jiejie了,我meimei不懂事,还望jiejie不要计较。” 见还算有个识相的,宫人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 “好了,快走吧。” 宁馨又施一礼,拉着孙香香快步进了门,易敏之跟在后面,陪同宫人关上了门。 这个小小的院落坐东朝西,正屋虽是东屋,可是宫人却没有把她们往东屋领,而是领着去了北屋。 北屋正房三间,还带了两小耳房,在北屋的东北角落有一个小小的角门不知道通往何方。 宫人带着他们进了北屋,让他们在厅里站了,就往里屋去了。易敏之觑了一眼,心道可别让他们再等上一炷香的时间,折腾了一个上午她早就又累又渴又饿的,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一会儿能够喝上一口水,然后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孙姑姑却是没有为难他们,只听到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之**人就出来了,对三人笑道: “孙姑姑倦了,让我教导一下你们的规矩。现在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回去休息片刻,换上衣服休息片刻就来院子里受训,现在我领着你们去你们住的地方。” 宫人率先出去了,孙香香拉着宁馨快步跟上,易敏之睃了一眼内室跟了出去。 他们的房间却是原本的正屋,东屋。午后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正正好落在临窗的炕上,在上面投射出一尺多的耀眼光芒。两丈长的炕上靠墙两边放着两溜一尺多高两米来长的小橱子,炕上每隔两米就有一溜儿这样的一共四只小橱柜。炕尾迎着阳光放着被子,灰扑扑的被面儿在阳光下显得破旧却格外的干净。 靠里的两处背光的地方已经睡了人,对面的炕上也有人蒙头酣睡。 宫人指着外面两处空位说: “这是四人的位置,你们自己看着睡哪儿吧,橱柜这一溜儿是两个,你们各人分一下,我在院子里等你们。” “谢谢。” 易敏之曲了膝微微行礼,待宫人出去之后方才放下托盘。 孙香香已经拉着宁馨占了里面的那处位置,见易敏之放下托盘连忙拉了过去抖开里面的衣服,见都是驼色素面的麻布衣裳,脸色瞬间变了。随手把那衣服一扔,又快速拿了回来,板着脸换上。 宁馨一言不发的随手拿了衣服换上,换下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在了一起。 易敏之犹豫了一下,笨手笨脚的脱了衣服。一旁的孙香香见她找不到头尾的样子嗤笑一声: “果然是身娇rou贵的侍郎千金,换件衣服都不会。” “香香。” 宁馨看了一眼对面床上酣睡的几人,拉了孙香香一下。 孙香香白了易敏之一眼转头嘀嘀咕咕的跟宁馨说话去了。 易敏之在一边满头大汗的脱了衣服,又好不容易把衣服穿上,七手八脚的把扣子扣上,她身上原本穿着水绿色绣粉牡丹抹胸,那样东西让她随手塞进了胸口,她怕一会儿出去不小心把这样东西弄掉了,就用抹胸的带子系好了,仍旧放到原来的地方,这样,就算有人有心去搜,也不好往那样羞人的地方去找。 这宫奴的衣服倒也简单,像是现代婴儿穿的左衽褂子,里面的带子系上,外面的盘扣扣上,就是衣服层层叠叠的,一件宫奴衣服就里外穿的三层,最里面是粗布亵衣亵裤,然后是素面的中衣裤,最后才是驼色的小褂子,褂子异常的小,直到了上腰身,裙子颇长,她费了好大的功夫穿上脱下最后看了一眼宁馨才知道这裙子是唐装似的抹胸长裙,应当把裙子穿在中衣外面,最后再穿小褂。 重新把褂子脱了,穿上裙子,易敏之这么一折腾一刻钟就这么过去了。眼见着孙香香和宁馨站起来往外走去,连忙把脱下来的衣服胡乱团了抱在手里出了门,宫奴穿的衣服裙子只到脚踝,衣服的袖子也是紧口的,饶是这样,塞个小物件进袖袋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宫人已经在院子当中等着了,易敏之睃了一眼宫人茶色宫装,裙摆领口袖口都绣着美丽的花纹,就连那裙子的系带上面也是绣着精美繁复的花纹。易敏之抱紧了自己的衣服,一双珍珠绣鞋也拎在了手里,悄悄站到了宁馨旁边。 宁馨飞了一眼易敏之,见她抱着东西先是诧异,而后了然的勾了勾嘴角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宫人对易敏之手里的衣服视而不见,只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从今儿起,你们就是宫奴了,这皇宫里最低等最下、贱的宫奴!你们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去搞那些幺蛾子,要是被我发现了,一律送到宫正大人那里去!宫规我就不说了,你们都是大家小姐,都是识字的,一会儿会给你们发下宫规册子。现在跟你们说一下你们的要做的事情,每晚丑时,打扫宫奴院上下的卫生,寅时洗衣服,卯时去各宫各院收马桶洗马桶。其他时间可以自行安排。你们刚来,暂时先打扫宫奴院上下的卫生。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易敏之上前半步屈膝笑道: “敢问jiejie叫什么?今后如何称呼?还有刚才一路走来,奴婢看着每人穿的衣服不尽相同,想知道这里面的区别,以免冲撞了贵人。” 宫人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贵人不贵人的,咱们都是晚上的活计,除了出去收马桶,是没有机会出宫奴院的大门半步的。” 易敏之呼吸一窒,似乎有什么心思被看穿了似的难堪,她往后缩了缩身子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