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孙皇后
莫朝遥觉得有些意思,即使只是黄粱大梦,她有些想去看看这个时候的李世民。晋阳之战时,他还温润得如一块玉石,是如何经历这场腥风血雨的战争。 正发呆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儿:“如jiejie,这便可找着你了。”那头一个水灵小丫头端着茶盅儿来,“小姐唤你呢,快些随我来。” 莫朝遥扫了扫那小丫头,但见其腰间别着块木牌,上头依稀一个“晟”字,那牌子磨得都起了光,看似毫不起眼。莫朝遥想了想,似乎想通了,这是传说中的娘家人。长孙晟,字季晟,涉书史,趫鸷晓兵,仕隋为右骁卫将军,这丫头如果是季晟将军旧府上的人,那她口中的小姐,便是日后堪称“千古一后”的——长孙皇后,占据了李世民这位帝王心中永远不可替代的,那个位置的女人。 这么大牌!莫朝遥顺水推舟:“是是,这这便去,多谢了。” 史书记载,李世民二十一岁随父亲李渊在太原起兵,亲率大军攻下隋都长安,使李渊登上天子宝座。李渊称帝后,封李世民为秦王,负责节制关东兵马,数年之内,李世民就挥兵扫平了中原一带的割据势力,完成了大唐统一大业;唐高祖因之加封他为天策上将,位置在其他诸王公之上。就在在李世民征战南北期间,长孙王妃,也就是后来的长孙皇后,紧紧追随着丈夫四处奔波,为他照料生活起居,使得李世民心有牵挂,势如破竹,所向无敌。纵使李世民的内庭出了无数千古奇女子,可是没有任何人的风头超过这位,集温柔、善良、英勇、美丽于一身的女神般的人物。那么虎牢之战,这位长孙皇后跟随大军,亦情有可原。 小丫头领着莫朝遥来到一白色帐篷前:“如jiejie是跟着王爷的人儿,我是跟着王妃的人儿,如jiejie用不着这般客气。” 哦.....自己还是伺候李世民的小女婢,这个比较科学。莫朝遥卑躬屈膝地进了帐篷,施施然一礼:“见过长孙王妃。” “莫要拘束,你过来。”那女子声音轻柔空灵,温和地找不出一丝瑕疵,让人心生亲近。 莫朝遥讪讪抬头,看见了这让整个大唐红颜皆银牙咬碎,羡煞恩爱,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甚至武媚娘都不可出其左右的女人。她比过了大小杨妃,怂恿了秦王策反,艳名远压韦贵妃、燕德妃、徐贤妃。她同房玄龄同心影助李世民,拿下了大唐整个锦绣江山! 她坐在一张破旧贵妃榻上头,肤色晦暗,容貌只算中等,眉毛略有些淡,却用黛笔修得整齐。她唇上点着薄薄一层丹红,脸颊有些长久风吹日晒的痕迹,鼻子不算挺翘,眼睛也不妖媚。身着一件儿兰色织锦的长裙。手上捯饬着针线,补着一双裂了边角的男靴,那靴子边角上绣着条金蛟,怕是李世民的物事。 那个千古一后,就是这般模样?说好的倾国倾城呢!说好的艳丽高贵呢!眼前女子如同普通人家的妇人一般,其貌不扬。莫朝遥一愣,旋即有些释然。 若配得起绝世谪仙的好男子的女人,都如同电视剧里演的,惹天下男子折腰拜倒石榴裙下,那也俗气了。起身道也轻松了,道:“谢王妃,不晓得王妃唤来何事,倒是惊了一跳。” “将才,二郎在做甚?”长孙倒是开门见山,直接问了。 我怎么知道在做什么!我才来!莫朝遥内心吐槽,随口胡扯:“王爷在.....在.....出恭。” 长孙倒也不介意,捂着嘴咯咯笑了两声儿:“如花儿你莫唬我,我晓得王爷不让说。王爷要强入虎牢,你猜我讲的对也不对?” 莫朝遥含含糊糊,道:“王妃,这个.....” 长孙捻了根银线,细细补着靴地下,缓缓道:“两军现已相持月余,此时夏军不耐久候,人心思归。二郎本是心慈的人,定不愿见麾下二郎久别家乡,琢磨着要速战。会时,窦建德看唐军粮草用尽,定会待牧马于黄河北岸时袭击虎牢。只怕这是二郎做的把式,好引诱敌军早些开战。” “王妃也懂兵法?”莫朝遥有些疑窦,虎牢一战,几进几出,确有黄河北岸一战。 “不懂。”长孙笑了笑,丝线打了个结,“我懂二郎的心。时久不可待,我怕他急战,反误了事。” “甚事” “元吉。二郎唤元吉、屈突通攻占洛阳,怕惹了人心来。”长孙款款道来,“我晓得他心里挂记将士二郎,却难说旁人揣测,元吉本同太子郎君亲近些,这番一来......” 莫朝遥一愣,手上沁了一层冷汗。长孙此刻已开始忌惮元吉....那玄武门策反之事,定也是她先预料到,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 莫朝遥颇有一种见到女BOSS的感觉,千般琢磨,来了个万精油回答:“千岁与胞弟血脉渊源,自是全妥的,王妃细心周到,如花拜服。” “你拜服不拜服,我不敢说。”长孙眸光一转:“闻说晋阳之战,二郎身畔有个解语花儿,提了这刘武周依附突厥之话,道得头头是道。” 阿西吧!这剧情还带连贯的啊!阿西吧!这长孙妞忒绵里藏针了啊!阿西吧!亚历山大啊!这一语双关实在厉害,不痛不痒警告了莫朝遥牝鸡司晨之嫌,又不动声色抛了橄榄枝。
“王妃谬赞,如花万不敢当。”莫朝遥端端正正矮了身行了一礼:“不过两三,不敢妄想入了千岁耳畔。千岁英明神武,又怎会听信奴婢之言,依如花之见,王妃才是千岁的解语花儿。思虑之远,如花不敢觊觎一二。” 长孙不咸不淡,温柔一笑:“不若与个侍媛名号儿,暂且......” 纳尼?o(>﹏<)o这剧情来的太狗血了一点吧!怎么就侍媛了!这个是什么节奏!莫朝遥一个趔趄,这要是当真了下回就不知道是多么不可预料了:“王妃莫要折煞如花了,如花知晓收敛。” “那便...”长孙补完了那双鞋,“二郎数日未卸甲,未曾得见,你便替我转圜一番,说一说胞弟之事。你可受此托请?” “如花定当竭力。”莫朝遥偷捏一把汗,这个梦做得惊心动魄真是,反正出了这个门儿说不定就睡醒了,应承下来就是,管他三七二十.....几。 长孙满意颔首:“便一言为定,定不亏待你,去罢。” 莫朝遥连连点头,如释重负出了门去,虎牢夏日热的她迷迷糊糊,偷觊一眼天色,这真心刺激了,摇晃两步,脸朝地栽了下去,陷入黑甜。 ........醒来时烧退了一些,有些口渴。看见手机上一条短息,还亮着光。 怀清“会去看看的。” 莫朝遥躺在床上发愣,心里一些戚戚。真是,烧糊涂了......怀清回了她信息,让她有些开心。磨磨蹭蹭了半天终于起床,自个儿煮了锅面条拜祭五脏庙。 第二日。 太和城的小雪绵绵,落在掌心就化开。赵浮易一身雪白,立在城门口,牵着两匹黑色马儿。 “这是做什么?”莫朝遥挠脑袋。 “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外头下雪,总比城里好看。”小J抱着些零食,从另一头走过来,“那天不是叫你出去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