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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

    静空正用竹着使劲儿地戳着面前那白胖的包子,把它想象成某一群人。直戳得包子汁水四溢,死状惨烈。想到自己以后可以折磨他们泄愤,静空眯着眼笑了。直让一旁的伙计从她的笑容中看出了狰狞的意味,冷冷地打了个颤。静空全然不知,仍兀自笑着。笑着笑着,却忽然听见身边传来咀嚼东西的声音。收起傻笑,就看见知乎正坐在她的桌子上,抱着一个比他身体大了一倍的酥饼啃着。

    知乎耳朵一动,抱着酥饼向右一偏,正好避开一根来势凌厉的竹着。竹着插在桌上,另一端还在颤抖。知乎空出一只爪子,捋了捋被刚才竹着带起的风刮乱的发型,慢悠悠道:

    “脾气这么不好,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要你管?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们寻清派弟子是可以成亲的?”

    知乎笑道:“我当然知道。我的人脉还是很广的。”

    “再广也都只是些不入流的小妖罢了。那些厉害的才不会跟你有关联。”

    知乎摊摊爪子道:“不能小瞧我这样一只消息灵通的鼠妖。说不定我还认识你师父呢。”

    “那我师父也不能认识你。”

    静空用手中剩下的那一根竹着敲了敲桌子,问道:“你怎么还敢往我身边凑,就不怕我顺手杀了你?”

    “怕、怕,怕得很。”知乎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回道,“杀我绰绰有余。”

    “那你还往我身边凑?”

    知乎咽下一嘴里大口吃的,又一个猛子扎进了一旁的茶杯中,灌了一气,才道:“我这不是看在你昨天放了我的份上,来帮你吗。”

    静空挑眉道:“帮我?我光看见你偷吃我东西了。”

    “我辛辛苦苦为你跑了一夜,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吃你一块酥饼怎么了?”知乎一边气呼呼地说着,连着胡子上沾着的饼屑都跟着一抖一抖地上下晃。

    静空看他那副急急地吃东西的样子,像是饿极了,言语也就软了几分:“你能帮我做什么?把骰子偷出来?”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偷偷偷,就知道偷。我不是妙手空空,我是去给你收集消息了。”

    “什么消息。”

    知乎放下手中的酥饼,神情颇有几分正色,问道:

    “我问你,那个舞姬梅洛和郑白亭的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静空咬了一口被她凌虐过的包子尸体,道“一对有情人。嗯,姓郑的胆子小,是靠娘家势力生存的;舞姬是个可怜的风尘女子。就是野心不小,估计一个妾室的身份还不太能满足她。胆子也不小,竟然敢到舍得阁交易。”

    “唉。”

    “你叹什么气?”静空瞪了他一眼“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但不完全对。你且听我给你讲一讲我打探到的消息。”

    郑白亭早年曾有一个闺名为梅儿的青梅竹马。梅儿父亲是个小官,为人倒也不错。两家人还要结娃娃亲。但后来郑白亭外出求学,他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后来郑白亭又赴京赶考考取了功名,又顺理成章地娶了现在的夫人程氏。那个梅儿也因为父亲获罪而被罚入了乐籍。

    静空看着知乎,满不在乎道:

    “这些我都知道了。没什么不正常的。”

    知乎冷笑道:“这前面你确实是知道了。不过这后面的事你知道吗?”

    “后面不就是那梅儿又遇到了郑白亭,两人又旧情复燃了吗。”

    “非也非也。”知乎摇摇头,“我说的‘后面’不是这个后面,而是事情背后的‘后面’,你知道多少?”

    瞧见知乎这幅模样,静空心中也隐隐有了不对劲的感觉。皱了皱眉,道:

    “少卖关子,快说。”

    知乎也不恼她这般语气,而是自顾自说道:

    “巧的很,郑白亭刚要和程家结亲,梅儿的父亲就犯了事。而当初负责梅儿父亲案子的正是郑白亭的岳丈。那郑白亭还以为自己曾经的事情那岳丈并不知情,却不知道,打程大人有要招他为女婿时,就已经安排人悄悄去他家乡探清了一切。”

    “嘶……这程大人下手可真是利索。”

    “也不怪他下手利索。他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偏这女儿体弱,性格更弱,他不想女儿受夫家的气,就要死死拿住郑白亭,绝了他一切念想。作为一个父亲,他这样做,无可厚非。”

    静空张口就想要反驳。但想了想,这确实也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会做的事。事情做得并不对,但他也是为了自家女儿。为人父母的,都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捧到儿女面前,怎么能忍受他们受一点委屈?这事情,做得是又对又不对。让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责怪这位程大人。

    知乎把她的神情变化都尽收眼底,眼中的光芒意味不明。他又道:“还有些事情,我不好直接说给你听。估计我说了你也不会太信。有些事情你还得自己去看去感受才行。”

    “什么事情不能直接告诉我?”

    “哼,这事我不能直接和你说,说了你也不会信。等时机到了,你自己就会知道的。”

    静空对知乎这明显的敷衍态度十分不满,但对方也只是报答她上次的不杀之恩,所以她也没有好意思逼迫他全部说出来。

    知乎看着明显神情低落下来的静空,只道她是在寻清派那样的地方生活的,见不惯这些俗世的这些阴私事,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心中有些踌躇。但忍了忍,还是对她说道:

    “其实这世上的事情不都是黑白分明的。便是那昼夜交替,也没有绝对明确的分界线。你涉世太浅,根本不懂这些事情,所以在看待一些事情时难免会钻了牛角尖。你这性子太直,早晚要吃亏。”

    静空听他这般啰唆,难免有些不耐烦:“你怎么和我那师父师兄一个德行?啰啰嗦嗦,没完没了,像是要交代后事的。”

    知乎顺手扯过一块马蹄糕就丢到静空头上,道:

    “有你这般咒人去死的吗?”

    静空自知失言,语气弱了几分,“谁叫你突然这么跟我说话的。怪让人费解的。”

    “有什么好费解的?”,知乎翻了翻白眼道“我这也算是有求于你。”

    “说吧。我会考虑考虑的。”

    “我有一个兄弟,希望你能看在我这次帮你的面子上,日后能帮他一把。”

    “你这兄弟也是鼠妖?他要是害了人命,我可不能姑息养jian。”

    “他也是鼠妖。但我保证他不会做这种事。我只是希望他若是有一天落到你手里时,你能饶他一命。”

    静空仔细想了想,又见那知乎神情十分认真,全无玩笑之意,当下便应了:“我会保他一命。”

    知乎笑了笑道:“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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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作业逼疯又病愈的某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