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的变态少年
这少年身着玄色道衣，这深黑色道衣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暗红色，墨色长发半束，鬓若刀裁，棱角分明的面孔俊美非凡，优美的薄唇虽然微微带着笑意，但那狭长的美目却透着冷淡和疏离。他身上却没有没有一点法力波动，看起来竟与凡人无异，却又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同之处，整个人矛盾的透着一股内敛却又强势的气势。 三人这一瞬间都有些愣神，连李娥这种极品绝色美女，在其面前竟然都略微失色。 竟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天人之姿！ 唐君敏已经晋升为穿云境，一步登天，算是仙道中的高手一流了，她率先回过神来，却仍是看不出这人的修为，不由得有些小心，尊敬的说道： “敢问阁下是哪路神仙？” 少年答非所问：“仙子行事果决狠辣，倒颇有几分魔道中人的性情。” 他似乎对唐君敏很是欣赏，说完后，又看向了凌水天：“你就是凌烨老鬼的女儿？” 凌水天见他语气狂傲，不由得有些恼怒：“你算哪根葱？居然敢对我爹爹不敬。” 李娥眉头紧蹙，伸手拽了下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少年似乎对她的态度不满，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手指一弹，一道白色的气流便向凌水天疾射而去，带着森寒的杀意。 唐君敏和李娥大惊，想不到这人居然一言不合，便痛下杀手。 然而她们却连阻拦的时间都没有，那道真气瞬间便没入水天的额头，凌水天双目圆睁，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直直的楞在了原地，却没想到，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 而李娥和唐君敏也紧张的看向她，却见她额头上浮现起一幅红色的怪异图腾。 “咦？” 那玄衣少年也见到了，脱口而出：“原来你是。。。。”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难以置信：“本座苦寻多年无果，想不到竟然是这样！凌烨老鬼好深的心计！” 他手一招，便将水天摄了过来，唐君敏想要出剑阻止，却发现自身法力都被禁锢住了，动弹不得，李娥也是如此。 他一把将凌水天抓到怀里，手抚上了她的额头，眼神中满是狂热和激动。 凌水天整个人都在颤栗，她觉得眼前的少年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眼神却很可怕，那是一种仿佛要将她灵魂都拆吃入腹的感觉。 她为什么会这样害怕！ 就仿佛这个人，天生是她最恐惧，最让她绝望的存在。。。。 少年凌空而立，此时他再无那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冠绝天下的滔天魔气，让人一眼望去，便由不得的想要臣服和膜拜下去，明显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造成的。 唐君敏和李娥大骇，此时她们都看出来了，原来这神秘少年是东池魔州的魔修！ 他踏云而立，怀中搂着一白衣少女，左手在她的额头上轻抚，他看她的眼神狂热偏执，仿佛天地间唯有她一人，看起来似乎是一对神仙眷侣。但是那少女却在他怀中恐惧的颤抖着，她的双目都已经迷茫飘忽了起来，似乎是精气神都已衰弱到了极限，再碰一下就要崩溃了般。 不对，确切点说，他注意的，凝视着的，并不是她，而是她额头上诡异的红色图腾，此时那幅图腾已经渐渐消散了下去。 “放手！”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本已经快要肝胆俱裂的水天听到，顿时心神清醒了不少。 她勉强的转动头，看到不远处的隆清神色凝重，带着一丝愠怒。 他的话音未落，便将唐君敏和李娥卷到身后，同时一掌击出，这看似平常的一掌，落在身后的唐君敏眼里却震惊非凡。 这是天元冽光掌！！ 她一直以为此招式稀松平常，想不到师叔祖居然能使的惊天动地，仿佛天地间到处都是他的掌影，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向那少年笼罩而下。 少年也不多说，直接挥出一拳，由黑色真气凝成的巨型拳影，瞬间便与隆清的天元冽光掌碰撞到一起。 无法形容他们这一击之威，哪怕用惊天动地来形容都有失色彩。 天地间风云变色，整个大地都被震颤了起来。 荒凉的戈壁仿佛经历了地震，裂开了数道沟壑，黄沙弥漫，生灵涂炭。 那少年向后退了一步，隆清却未动。 他神色肃穆，右手连连弹动，指尖发出几道蓝光，如同疾奔的炽烈流星，虚虚实实的对着那玄衣少年射去。 那少年却放佛被激起了战意，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左手一指，身前凝起一个血红色法阵，将隆清的攻击悉数接下。 然而他却没想到，隆清全力攻击他是假，实则使了个隐遁法，一道细微的白芒从侧面隐藏着钻去，瞬间便将凌水天卷了回来。 待到那少年回过神来，天地间已无这四人的身影。 他似乎是久未遇过旗鼓相当的敌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却并未追赶，而是身子一闪，向东而行。 与此同时，天空云海之上。 隆清正御使葫芦向西仙涧州急遁，他一击得手，救回水天便走，并未恋战，而凌水天三人，则忧心忡忡的站在他身旁。 她这个美少年师叔祖难得严肃，也不开口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 凌水天感觉自己犯了错般，大气都不敢出，她想了想，难得尊敬的、软软的叫了声： “师叔祖。。。。你没事吧？” 隆清仍不说话，却眉头一皱，一丝鲜血流下了嘴角。 紧接着，他的眼睛，鼻子，耳朵都流下了丝丝鲜血。 七窍流血！！！ 鲜红的血流下他的脸颊，将白衣染的殷红一片，整个人哪里还有那超凡脱俗的仙人气势，倒更像是浴血的修罗，说不出的惨烈。 水天只觉脑中“嗡”的一下，便跌坐在了葫芦上，李娥神情哀痛，低低的哭了起来。 唐君敏也双目圆睁，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当时二人交手，那少年向后退了一步，隆清却未动弹，她以为是隆清占了优势，却想不到是他在硬撑着，装作无事，惑敌之计而已。 隆清却并未说话，似是没事人一样，只是打坐了起来，双目紧闭。 凌水天赶忙爬起来，扑到了隆清的身旁，看着他一身鲜血的样子，心中仿佛被刀割般的疼痛，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 隆清仍是紧闭双目，却开口说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水天丫头，你御使葫芦，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天元宗。” 他的声音都有些虚软疲惫，看来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李娥泪眼婆娑，抓住唐君敏问道：“怎么会这样？刚刚的打斗，明明是师叔祖占了优势的啊。” 唐君敏紧抿双唇，说出了石破惊天的一句话： “那人修为在师叔祖之上。” 李娥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师叔祖的修为，已是仙道第一人，这怎么可能？” 凌水天心痛难忍，她握紧了拳头，咬牙道：“那人似乎是魔道中人。” 唐君敏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水天，她记得那神秘少年，那样潇洒的一个人，竟然因为凌水天失态了，那种狂热的眼神，放佛是寻回了失去多年的至宝。 “那你以前见过他吗？”唐君敏问道。 凌水天咬牙切齿的皱眉说道：“这种变态，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唐君敏陷入了沉思。 一路上，隆清再未开口说话，一直在静默打坐，仿佛老僧入定般。 若不是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凌水天几乎以为他已经死掉了。 这一路急行，不出三天，便到达了天元宗。 空蝉宫。 这西仙涧州第一门派的年轻宗主——凌烨正在和一名长老下棋。 二人这局棋已经下了三天三夜，厮杀的正是激烈，凌烨正要落子，却突然心中一动，身形一闪便出了空蝉宫。 果然见到天际划过一道紫金色细影，以惊雷之势，瞬息便至扶摇峰上。 凌烨正想责怪凌水天几人，却在见到隆清之时，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他也惊到了，天下居然有人能将隆清伤到这种程度？ 隆清终于睁开了双眼，他一跃而起，身形便消失在了扶摇峰。 “我去静坐崖闭关，等我出关再详说。” 他的人已经消失，声音还留在空中。 凌烨皱眉，冷声道：“水天，你们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 他鲜少有这般严厉的态度，凌水天一个激灵，连忙将这几天的事情一一说出。 凌烨越往后听，眉头越是紧锁，最后当凌水天描述了那神秘少年的行为后，他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惊慌，但这惊慌却好像并不是对水天的担心，而是一种秘密被人戳破的失措感。 凌烨的略微慌乱只在眼神中一闪而过，快的甚至令人无法察觉，他随即冷哼一声，怒道： “从今以后，没我允许，你们三人不准出天元宗一步。” 凌水天幼年丧母，又在世俗中受苦好几年，回归天元宗后，凌烨对她十分宠爱，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都要给摘下来，从未责备过她，更未像今天这般生气过，他说罢，便拂袖离去。 她见到向来温和严肃的爹爹也生气了，沮丧不已，她在心中暗骂那个变态大魔头，莫名其妙的用爪子摸她，还害得隆清重伤。 李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似在安抚她。 唐俊敏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凌水天每天都在盼着隆清出关，没有了隆清和她作对，日子都无聊了不少。她又担心隆清的伤势，几乎日日都去静坐崖上徘徊，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隆清始终没有出关。 最后她甚至有些绝望了，心中甚至在想，隆清会不会伤重不愈，已经死在了静坐崖。 花开花落，岁月悠悠。 就这样整整过了六十年，一个甲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