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贫穷

    等山东转完，尹建国又带尹静买了去河南的票，尹建国说他有个老战友在河南，过得不是很好，在电话里听尹建国的想法也想自己出来干一场，不说赚大钱吧，至少老婆孩子不会跟着受苦。尹建国知道自己有几个战友都在河南，因为是内陆城市改革春风吹到得晚，所以过得都很辛苦，加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实在是迫切地想改变近况，所以尹建国就带着尹静奔河南去了。

    如果说山东之行尹静因为都在部队和城市周围打转，就算是要去收东西也离城市不太远，所以还没有深切感受到80年代初，那些没有沐浴改革春风的内陆城市，所展现在她眼前的是这么一幅贫穷的画面。虽然知道河南一向是灾害频发的地方，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人住在泥土和稻草搭的房子里，房子只用看得都觉得摇摇欲坠，低矮的房门，木头、麻袋和破布搭的窗子，站在屋里透过墙上裂开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屋里不透光昏暗潮湿气闷，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尹静感到震惊。这是河南一个乡村里的房子，房屋一共四间，住着一家七口人，其中男主人是尹建国的战友姓黄叫黄波。

    尹建国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战友会住在这个地方，除了他年幼时的小山村，他还从未看过这么破旧的村子。下了火车后又坐了两个小时汽车，路上搭了一辆拖拉机又走了近半个多小时，下车后牵着尹静边走边问走了近1个小时，才来到了这个叫三里屯的小村庄，整个村子只有30多户人家，大多数都是这种稻草房，只有村委会的屋顶是用的瓦，但是也是东差一块西少一块的，墙还是泥墙只不过比别的房子看起来结实一点。幸亏尹静在快到村里的时候，远远得看着觉得有点不对，从空间里拿出许多东西，有火腿、水果、糖果、薰鸡薰鸭、一些布料等等，装了两个大麻袋。还拿出两只大鹅，连行李袋里都装麦乳精、罐头等，亏得尹建国长得壮实全背在身上两手也提满了，尹静找出mama做的大背包，里面装了些衣服自己背着做样子。当他们边走边问站在黄波家的门口，看到这房子深刻体会到了黄波为什么会那么急着出来找钱，实在是生活所迫呀！

    黄波没想到尹建国带了这么多东西来，忙叫自己老婆出来，把尹建国身上背的东西接过去，将这爷俩迎进屋里。黄波的父母和老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见尹建国来了还带了这么些好东西，都十分不好意思脸都涨红了，只知道赶紧的拿凳子擦桌子，喏喏的小声说：“快进来，快坐下歇歇……怎么好意思让您这么破费！”

    尹建国放下东西擦擦汗说：“大伯、大娘、嫂子别客气了，我跟黄波当兵时都是好得像一个人，这些东西也不光我一人的，都是我前两天到山东去办事，原来部队的那些战友叫我给带过来的。”说着拉过尹静叫她喊人。

    尹静乖乖咧着笑容喊：“爷爷、奶奶、伯伯、伯母还有三个哥哥你们好，我叫尹静今年快5岁了。”

    黄波的父母和媳妇哪见过这么干净漂亮的女娃娃，连忙搓着手笑着说：“好，好，这闺女真好看声音也好听。”

    黄波媳妇不好意思的说：“大哥，真对不住，家里穷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你家闺女。”

    尹建国忙摆摆手说：“嫂子别说话种话，我跟黄波是谁跟谁呀！你这不是打我脸嘛，我可是听黄波说过了，嫂子的玉米饼烙得可好了，嫂子一定要下厨让我好好吃一顿才是啊。”

    黄婆媳妇松了口气，马上说：“中，我这就去做，大哥您坐会儿一会儿就来。”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黄波的父母不太爱说话，端过两碗水让尹建国和尹静解渴，尹建国接过碗就咕嗵咕嗵一口气喝完，然后又抱过尹静让她小口小口的喝了些，尹静一边喝一边看他们，只见老俩口和黄波见尹建国喝得这么痛快，尹静也不嫌就都松了口气。尹静和尹建国交换了下眼神，又喝了两口就不喝了。

    尹建国放下碗看黄波的父母还站在一边看着，忙站起身来扶两位：“大伯、大娘快坐吧，自已人别客气了，大家一起说说话。”

    黄波的父母忙说不用，叫尹建国和黄波一起谈事情，黄波也说不用了，叫自己父母回房去整理一下尹建国带来的东西，又把围着那些吃的东西打转的三个小子叫来让他们喊人，三个小子一通乱喊，满口的河南话尹静完全听不懂，只觉得自从到了这河南后，自己就像是外国人，只能慢慢听人家说话，慢一点还能连蒙带猜听个半懂，说话快一点就像到了外国，那是一点都不懂了。

    黄波见自己三个小子一直盯着吃的，觉得很丢脸就赶他们进里屋去，顺便把尹静带上一起进去。等屋里只剩他和尹建国俩人，黄波接过尹建国递来的一根烟，跟着尹建国聊起了各自己分开后的情况。

    先不说黄波知道尹建国自己利用关系在外面倒货，就只看尹建国现在的穿戴，就让他对江城这个城市向往得不得了，再加上听了尹建国对以后国家改革开放的理解，自己的打算和对形式的分析，就决定要跟着尹建国一起到江城干一番事业，争取把父母和老婆孩子都接过去，尹建国倒是建议不要放弃自己在这里的一切，还是留下个底子的好，防着以后老人或他自己要落叶归根。

    尹静跟着三个小子进了里屋，两位老人正在整理他们带来的东西，当看到还有一些好料子，欢喜得不行，三个男孩子倒是围着带来的罐头、糖和饼干直打转，尹静看他们直盯着炕上的东西都快盯出个洞来了，忙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包葱油饼干来，撕开分给三个孩子吃，看他们吃得连手上的碎屑都细细舔得干干净净，只觉得眼睛发热直想哭。俩位老人也不是没见着自己孙子那馋样，只是觉得这些个东西都太精贵了，所以舍不得，没想到的是这小丫头又拿出一包饼干分给兄弟三个，看着小小的人只瞧着三个比她高比她大的男孩子吃，自己却一点也不吃到后来眼睛都红了，以为这孩子觉得自家娃抢了人家的东西所以委屈，刚吼没两句就被尹静给拦下来了，尹静不像尹建国会说河南话，所以和俩位老人是连比划带猜的，总算是劝住了。再看三个男孩子都在一旁不做声，只眼睛还盯着吃的，就知道是家里生活艰难，肚子里没油水。

    也是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三个孩子最大的虽不过10岁，最小的不过6、7岁，但都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吃玉米饼子红薯的不顶饿呀！这里又不像南边村子里，还有河有林的，可以下河摸鱼林子里掏鸟蛋……来善一下生活，这里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只偶尔有几个小山包，上面也没什么树林，加上这里天气干燥，用水不容易，真是想找点填补都没有，难怪看到吃的就走不动道了。

    尹静想了想就出去在尹建国的耳边说了几句，尹建国就对黄波说：“我这次带了些火腿和薰鸡鸭，你叫大伯和嫂子别舍不得，都弄得吃了，过几天你就跟我走了，到那里只要肯干活还怕没钱，让家里人这几天也吃点好的补补。”

    黄波知道肯定是自己孩子丢人了，但看尹建国和尹静没有一丝一毫看不起的意思，就点头说：“建国，我也不对你说什么感谢的话了，你只看以后兄弟跟着你绝对让你放心就是。”说完进屋拿了一条火腿、一只薰鸡到厨房去了。

    等到了傍晚，就罢出了8个菜，大家一起围着条凳坐了，那三个小子只盯着rou菜吃，一口一口的看得尹静直担心他们噎住了，尹静和尹建国只拿着玉米饼慢慢的啃，尹建国知道现在他们吃的玉米饼和这家人平时吃得肯定不一样，平时肯定是要在玉米面里掺些麦麸、野菜什么的，哪像现在吃得这么劲道甜香，看来没少让他们家费油。黄波家平时用油都是十分节省的，平时做菜就是拿棉线在油瓶沾点油往锅里擦一擦了事，一瓶油够吃几个月的了，这一餐只怕去了一个月的油。

    吃完饭，黄波将父女俩安排在自己的屋里，他和自己媳妇同孩子们挤一个炕，但尹静别的可以忍受，但这脏却受不了，于是关了门和尹建国进空间去休息去了。因为河南这一带一向缺水，所以他们很少洗澡，觉得澡洗多了爱生病，尹静是受不了这些的，所以进了空间就去泡温泉。尹建国跟在后面也进了温泉池，扯扯女儿的头发说：“静静，我还有两个战友家要去，因为有点远又没车所以要走着去，我跟黄波说了这两天你就在他家，等我事情办完马上就走。”

    尹静点点头：“老爸你一定快点办完事情，我不是嫌弃他家，只是这房子真是住得我心慌，关门都不敢用力，生怕把房子给弄塌了。还有就是不能洗澡，你看他们就只擦擦手脸，都不洗洗屁股，真脏！”

    尹建国叹息着：“你是赶上好时候了，加上你老爸我又是重活一遍的会赚钱，所以养得起你这娇气性子，他们这也是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挑点水要走多远，想洗个澡又有多麻烦，不是不想是条件不允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