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架（二）

    两句话不对，孔小虎就冲上来，握手成拳，一下子就打在杨立小腹上。无缘无故的被人打翻了饭盒已经叫杨立很火大了，再这么被人抽冷子的打了，杨立这火爆脾气就来了。饭盒朝路边上一丢，抓起孔小虎就对着上了。这几年杨立一直做着锻炼，早上跑圈，晚上做仰卧起坐、俯卧撑。虽然说套路上的东西不会，但是这拳头打起人来，肯定不会轻。

    “你发你的疯，关我什么事？三天不被人揍骨头就痒痒了？”杨立一边打一边念道着。孔小虎，他们学校都有名的人，哪一天不被老师批，隔天差五的还跟人打一架。冲小姑娘要过吃的，跟大小伙子要过钱。但，孔小虎都不敢玩大的。自从八三年严打之后，孔小虎这样的都算是顶风做案了。

    孔小虎也不是个吃亏的，只是开始没有注意时，被杨立打了二拳。随后，两个人就打作一团了。

    小九做完试卷之后，左等右等不见杨立拿了饭盒过来，就奇怪了：“晴天，你饭盒拿了吗？没拿的话，那我们就一起去拿吧！”高三能住校的都住了。就为了省那么点时间，就算只能多做一道题目、弄懂一个公式也是赚到的。晴天也刚做完卷子，肚子正饿着呢，就一起去了。两人边走边聊：“今天你那护花使者怎么不给你送饭了？”

    “谁知道他呢。我现在是饿得快四肢无力。”小九也不知道杨立是做什么去了。于是两个快要饿疯了的人就冲着食堂奔着去了。快到食堂的时候，看到好多人都围着那儿看热闹。

    李晴天拍了拍小九：“哎，你说那儿是怎么了。”小九头也不抬的说道：“不是打架闹事、就是吵架费神，不过，跟我们没关系，还是快点去找饭盒吧，再饿一会，我觉得我都快要倒了。”小九有点低血糖，这毛病是最近这两年才起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经不得饿，一饿就头晕眼花的。为了这个，玉祥每次外去进货时，少不得帮她带些好点的糖果备着。

    李晴天晓得她这个毛病，也就只能强压下看热闹的心情，更着往食堂奔，李晴天在奔食堂之前又跳起来试着看到那包围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李晴天疯了一样的拍着小九：“哎，哎，小九你家护花使者跟人在打架呢！快去看看吧！”说着就拖着小九从人群里钻了进去。

    果然，小九一进去就看到杨立跟人正打得热闹呢。小九看了一会，两人还打的热闹。看了看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小九决定不能以身犯险，于是就从人群里又钻了出来。李晴天是一心两用，一边喊着：“杨立加油！”一边看着小九。见小九跑了，也不舍的跟着小九跑出来了：“小九，你要做什么？”

    “找盆，打水！”打的这么热了，来一盒冷水冷静一下肯定是不错的！李晴天一想到一大盆的冷水淋身上时的感觉，就不由的吐了吐舌头，但是又想到这水是要泼到其他人身上的，这兴趣就来了。“小九，我跟你一人一盆，一盆水可不够两个人分的！”小九哪能不明白这家伙的心思，但是，还是坏心眼的同意了。

    这两人就去食堂借了两只洗菜的盆子，然后打上满满一盆井水，就这么端了过去了。围上边上的人看到她们两个，就自动闪一边去了。于是小九跟李晴天两人就这么直直的走进去了。小九一声招呼也没打，直接一盆水给泼孔小虎身上了。六月的天，那冰凉的井水一下子泼到身上了，孔小虎被激的直打了一个喷嚏。

    杨立多机灵的人阿，一看到孔小虎被泼了水，就连忙抬头看，正好看到李晴天往自己的方向泼了一盆水。杨立马上就一闪身，于是一盆水只有一点点沾到身上了。湿了一点裤腿，杨立觉得这已经是万幸了！“小九，你来啦！这人把我们的饿盒都打翻了，他先动手打的我，我是属于被还手！这事可不能赖我！”杨立一边拍着裤腿上沾的水，一边为自己辩白。

    小九将手里的盆丢给杨立：“问食堂阿姨借的，你还回去吧！”李晴天顺手也把自己手里拿的那只盆丢给了杨立：“这儿还有一只呢，你也帮着还了吧！”杨立乖乖的拿着两只盆去食堂了。杨立这点脸色还是会看的。

    孔小虎摸了摸脸上的水，再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狼狈的像一只落汤鸡：“谁泼的水！是谁泼的水！”孔小虎一眼就看到了小九，想起平时杨立跟小九是多么的亲热。于是就冲了过来：“是不是你泼的水？”小九觉得没有必要跟不理智的人多话，于是就拉着李晴天的手走了。“我饿了，饿撒了，我们就去外面吃了！”

    前些年，李家爹爹包了一个鱼塘的，起早贪黑的忙和了一年，到最后也没收入多少钱。反而人累的不行。小九心疼自家爹爹，就帮着想了一个主意。李家爹爹和姆妈都是勤快的人，最主要李家姆妈包的包子味道十分的好。于是小九就建议了：“姆妈，要不，你就到镇上开上包子店，反正等我上了高中了，也要去镇上读书的。你开了包子店，我还好天天来吃饭呢。省得我带饭。”

    李家姆妈和爹爹一想，这也对的。于是就去镇上找了个门面，离学校十分的近。早上李家姆妈和爹爹就做包子，李家阿婆负责卖包子、卖粥，中午卖个面条，晚上就收工不做了。现在饭被撒了，也只能去投奔自家姆妈爹爹了。不过，一想到可以不吃咸菜，可以吃点新鲜的菜，小九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小九，我不去了，我的饭盒还在食堂里没拿呢，蒸了不吃要坏掉的！”李晴天跟着出了人群之后，就停了下来。小九也停了下来。想想也答应了。“那我自己去吃饭了。要不要帮你带个包子？”晚上还得继续复习、写卷子，备一点吃的是正经道理！对于这个提议，李晴天没有反对。“小九，我要一只rou包子，一只豆沙包子！你家的豆沙包子我最喜欢了。想想就流口水！”

    就在小九跟李晴天交流时，杨立就一路奔了过来：“小九，等等我！”李晴天觉得杨立这样子特别有意思，那狂奔的样子有种这是一头正在奔向主人的大犬。特别的有喜感。趁着杨立还没过来的时候，李晴天扯了扯小九的衣角，小声的说：“为什么，我看着杨立就像看到一条大狗呢？这么欢快的奔过来。要有尾巴，那得摇得多欢阿！”小九一头黑线，这个比喻。不过，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

    小九有点忍俊不禁，笑着推了一把李晴天：“你别说，还真有点像呢！你快去拿饭盒吧。不然晚了又要冷了。”“嗯，那我等你给我带包子阿！”说着李晴天就跟小九挥了挥手告别。

    “小九，我来啦！”看着气喘嘘嘘的杨立，小九点了点头，然后就问了：“今天怎么跟人打起来了。这几年冶安都查得严。有个风吹草动的，就要抓起来的。你可得老实点！”虽然现在捉得不是那紧，但是小九总觉得怕怕的。小九记得最清楚的一个案子就是迟某。多少年后，铁窗泪这首歌很多人都能哼上几句。但有多少人了解这背后的原因？

    简单的说，就是迟某跟他的朋友在家里放上邓丽君的，听着音乐，两人抱在一起跳了个贴面舞，然后两个人就经人举报，双双进了铁窗。一个以流氓罪被判了四年，他朋友也上了军事法庭，被判了一个有期徒刑。这事，要是在改革开放之后，那什么事都没有，最多人家说你作风有问题。可，他发生在83年，那就悲剧了。

    这事，小九的身边也不是没发生。张三狗也进去了。虽然大家一直觉得这人应该进去，但是没想到他进去的理由会是这个。那一年，各地严打，因为风声紧，晚上一起打牌的都散了，所以张三狗就在家闲着难受。王寡妇也怕他出去犯混，于是就叫他跟着自己下地，可这张三狗哪里是下地的料。

    不过早晚帮着扛把锄头，然后就蹲在地里晒太阳了。结果这晒太阳也晒出事了。下过地的都知道，地里没厕所，有需要了，近点的就直接奔回家去了，远一点的能憋就憋着，实在憋不住了，也得找个背人的地方尽快的解决了。这一天张三狗早上多喝了一碗粥，这才到地头没多点时间，就想方便了。

    张三狗一向自由惯了，随便找了个地方松了裤腰带，掏了鸟就在那儿方便了。他正在那儿方便呢，旁边就边来一姑娘，拉开嗓子就喊：“流氓！抓流氓！”这一喊的后果大家都知道，于是张三狗也进去了。为了这事，王寡妇天天跟杨家哭，要杨家想办法把自己儿子弄出来。可杨家也就一小老百姓，能帮什么？

    最后的最后，张三狗进去，杨家也太平了，至少在张三狗出来之前，杨家是太平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