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怨恨
有了小豆芽的帮忙，红袖的速度快了不少，将那鱼汤热了之后，又将鸡汤在锅里炖着，刚刚弄好的时候，就见小宝迈着小短腿蹬蹬的跑过来，一脸都是汗水的小样子。 “大姐，娘醒了，大夫说让娘吃点东西。”小宝睁大了眼睛，黑葡萄一样的眼珠此时闪耀着光芒。 红袖点点头，尝了一口鱼汤，还好李氏的今儿做的饭菜不像平时这么咸，刚刚红袖又加了一些水热了的，于是，红袖便端着鱼汤往屋里去。 院子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散去了，只剩下在门口直直的站着，身后还有一个小厮的孟离生，以及和李氏正在说话的张大福。 孟离生一身的书生气息，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更是在场还有一个张翠雯，一脸扭捏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红袖心中一黯，对着张家的人再次唾弃。 李氏见着红袖端着汤过来，又是自己今儿那鱼汤，即便是用了红袖的一些条件换来的，此时看着还是有些心中不舒服，见着那鱼汤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了个位置，还对着红袖冷哼一声。 现在这里可是没有那么多的外人在了，哪能给红袖好脸？ 红袖也不在意，对着孟离生点点头示意，孟离生立刻明白了，等到红袖进了屋子之后，便和张大福告别离开了。 张大福记挂着屋里的人，倒也没有多留，不过心中充满了对孟离生的感激，今儿的事情，大夫是孟离生请来的，若不是他的话，只怕蒋氏凶多吉少，听大夫说，还从家里拿来的续命的参片，哪能让他不感激的慌？ 不过，这样想的人只怕只有张大福一个。 孟离生一离开，就听见李氏在那里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呸了一口道：“我呸，多管闲事！” 这句话倒是惹得张大福心中有些不快了，想想，有些话红袖说的确实是有道理，蒋氏的事情是因为张大花和李氏，不然的话，他就能再有一个儿子了，可是这一切都让自己的老娘和大姐给搞坏了，心中哪能没有一丝的怨恨。只是因为一直以来他对于李氏的孝顺都没有变化过，所以才会没有追究的。 现在蒋氏不管是小月了，还差点没了命，一个救了自家媳妇的人还被李氏唾弃，心中自然是不爽的。 只是，张大福的心中不爽不会说出来，只是脸上带着不自在的表情，膛黑的面容有些泛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愧的。 李氏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一看张大福这样，就知道他想什么呢，于是，顿时眉眼一竖：“咋啦？我说两句你还不爱听了，我又不是说你媳妇不能救，这样的病症，咱们庄户人家的妇人，十个有九个都生过，随便弄点药材熬点药草就成了，得，现在多了个好事儿的，找了个大夫来，那诊金不用钱啊？你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你是多有钱？金山银山的，都朝着你媳妇身上捂？” 张大福一听这话，也只能低着头，等到李氏说的高兴了，这才勉强的嘟囔了一句：“我不是也没说啥吗？” 李氏一看张大福这窝囊样，心中又是一阵来气，不过想想今儿张大福也是担心受怕了，到底是不忍心再过苛责。 红袖和蒋氏，以及没有走的大夫，还有福婶，将外面的声响听得一清二楚，彼此之间眼中闪过的各种心思。 忽然，红袖朝着那大夫说道：“大夫，今儿的事情谢谢你了，你看，那诊金能不能先欠着，过几天我在还给你？” 不是她高尚，不想要张家的东西，而是现在蒋氏的身子才刚刚经历了这些，她想要让自己离开之后，蒋氏能够多一天的安宁日子，若是这笔钱是从李氏的身上出的话，怕是李氏一天三次比吃饭还精准的过来骂人，所以，红袖才有此一说。 老大夫也是姓张，都是一个枣树村的人，彼此之间都是晓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所以对着红袖的话，爽快的答应道：“这个没问题。我一个老头子又不急着用钱，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给都行！” 其实，他想要说的是，不需要钱，但是若是真这样做了，到时候真是打击了这个小姑娘的自尊，反正就算是她不给，他也不会前去要就是了。 红袖微微一笑，对着张大夫行了一礼。 张大夫安心受着。眉眼带笑。 蒋氏在福婶的照顾下吃完了那一碗鱼汤之后，忽然对着红袖道：“袖儿，你要搬回去了吗？” 蒋氏的样子有些柔弱，根本不像平时的样子，说出去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让红袖看着有些心疼。 不过，红袖还是点点头：“嗯，我和她已经说好了，到时候我搬走，娘以后就可以好好生活了！” 蒋氏眼睛通红，她亏欠眼前的女儿太多了，还有那个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的儿子，若是可以，这个张家，她也不想要再呆下去了，可是不行，就算不是因为张大福，还有一个小宝呢，三个孩子，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她的心头rou啊！ 于是，蒋氏泪眼朦胧的看着红袖，那眼神看的红袖都忍不住的鼻子一酸，想要说什么，可是此时又觉得，说什么都不能让蒋氏放心的，索性什么也没有说。 福婶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最后上前，忍不住的对着蒋氏道：“好了妹子，可别哭了，你现在可不能哭了，这身子还没好，可不能掉眼泪的！” 红袖点点头，也赶紧的对着蒋氏道：“是啊娘，身子要紧，我和小宝还有大哥都盼着你赶紧好了呢！” 蒋氏一听，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抑制住眼中的眼泪。半晌，才转过头看着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