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谷中岁月
他们这次采九阳草倒是很顺利，殷山最多只有月南山的一半高，并且山路不如月南峰上那么曲折陡峭，气候也很宜人。有了攀登月南峰珠玉在前，再登殷山，对于他们来说，就跟玩儿似的。 他们快爬到殷山山顶的时候就发现一片开阔的草坡，其中有许多顶着明黄色花苞的细叶长枝草，慕容天承欣喜地说这些便是九阳草。 慕容天承说只需要采撷九阳草的花苞就成，刘晓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个劲儿地猛拽九阳草花苞，恨不得将那片草皮一起扒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他们便采到了一布袋子九阳草花苞，然后顺利返回山下。 接下来就要找个清静的地方为刘晓兮研制“冰魄”的解药了，慕容天承觉得还是回与世隔绝鲜少有人知晓的药眠谷为佳，刘晓兮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 其实药眠谷就在殷山之南的南尧山，离此地只有数十里地，他们用了不到一天时间便抵达了。因为自从到达殷城后，他们便是易容现身，一路走来倒也少了许多麻烦，颇顺遂。 由于药眠谷处在南尧山一处极其隐秘的山谷之间，若没有慕容天承带路，很容易迷路，山间云蒸雾霭，气候宜人，草木葱茏，鲜花怒放，简直美不胜收。刘晓兮乍看第一眼便喜欢上这个地方。确实是个隐居避世的桃源仙境。 在药眠谷的入口处慕容天承还设置了一道迷阵，刘晓兮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只有紧紧跟在他身后才不至于陷入迷阵之中。她心里暗自咋舌，看来自己这次拜的这个师傅实在很是了得，真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神通广大之极。 药眠谷被一大片林木包围在中间，有一排竹舍隐隐建在几笼竹林掩映下。当中那一间是慕容天承的居所，刘晓兮入住了左进那一间，据说以前玄若的母亲来药眠谷治病就是住的这一间竹舍。竹舍前是个小药圃，种了许多形形色色的草药，当然还有刘晓兮梦寐以求的辣椒！她见着那结满累累果实的辣椒苗树，口水都差点流下来，实在是太久没吃过辣味的食物了，她心里已经咂摸着好久一定要亲自下厨做一顿火辣辣的大餐来吃……火锅？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再想，口水就真的要流下来了。 刘晓兮赶紧跨进师傅分配给她住的那间竹舍，因说是玄若母亲住过的，她很快便将注意力转移到这间竹舍里面来。 她不止一次听他们说起玄若的母亲，好像已经仙逝了，还是后殷先帝的宠妃，想必是个极美的绝色佳人。而每每听闻慕容天承说起她时的语气，想见他与她之间是有一段故事的。只是怕触及师傅的伤心往事，她便没有多问，她觉得过多地去挖掘一位已死之人的前尘往事，对于还眷恋她的生者，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刘晓兮住的这间竹舍被布置得清新雅致，她简单地将灰尘掸了掸，然后将自己那简易的行囊打开，取出几件衣物挂到一个竹制的衣架上，打了盆清水洗了把脸，躺到那张柔软的锦缎铺就的床上好好睡了一觉。 她这一觉直睡到天擦黑，慕容天承恰好在竹舍外叫她吃晚饭，她急忙起床将身上拾缀齐整，走出竹舍。 竹舍外的竹林在夜色掩映下发出墨绿色的幽光，那药圃里星星点点地不知开着什么明亮的花朵，还有一阵幽香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地飘来，白天倒没发现。 还有点着灯笼的萤火虫悠悠地飘荡在竹舍上方，将整个药眠谷辉映得愈加漂亮。刘晓兮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部叫《再见萤火虫》中的场景，很美很童话的感觉。 慕容天承看她兴致勃勃地看着夜景，便嫁给饭桌摆到茅舍外，在支起的一根竹子上挂了一盏灯笼，他笑了笑，说道：“晓兮，师傅这里可还漂亮？咱们在这药圃前吃饭，还合你心意吧？” “太漂亮啦！师傅你老考虑的最是周到，甚合徒儿之意！”刘晓兮也开心地笑答道，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舒适惬意的感觉了。 “为师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那九阳草花苞烘焙好了，明天我便将它们研制成粉，然后给你制药。” “多谢师傅。那明天开始，就由我来做饭吧！”她吃了两口，果然世界上没有完人啊，他师傅做什么都强，就是做饭……好像不怎么样啊，每道菜都略带着意思中药的苦味儿。 “可是嫌师傅做的饭菜难以入口？”慕容天承神秘地笑问道。 “我是想请师傅专心为我研制解药，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刘晓兮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道，如今，她那些久违的小女儿情态也全在如父亲一般的师傅面前展露无遗。 “吃着每道菜都有点药味儿吧？”慕容天承宠溺地笑笑，又道，“傻丫头，那不是师傅厨艺不佳，那可是为师辛辛苦苦为你做的补身药膳，好好吃，将身体调理好了，到时候解毒不用吃那么多苦。” “啊？是不是可以调理五脏六腑什么的药膳啊？师傅，你得空了得教我做！”一听是可以食疗的菜谱，她便来了劲儿。 “只要师傅会的，只要你想学的，师傅都会教给你。不急。”慕容天承难得露出那种慈爱的神情。 “恩！”刘晓兮有些感动，不再多言，埋头使劲扒饭，将师傅为她精心做的药膳吃得一干二净。 是夜，慕容天承给刘晓兮拿来一只竹制的大浴桶，告诉她灶间有滚水，她再去打一些井水来便可以泡个澡了，又交给她一包安神的花瓣，说是放到浴桶里，有安神舒缓经络的效果。 刘晓兮觉得师傅真是太贴心了，他以前定然也是这样照顾玄若的母亲的吧？估计，那位美人不爱上他都难啊！ 晚上，她在那还散发着竹子清香的大浴桶里美美地泡了一个花瓣浴，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四肢百骸如同所有的xue道都被打通了，全身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舒畅。当晚，她鼻间萦绕着那馥郁的花香沉沉睡去，她好久都没有过这样酣甜的睡眠了。 第二日一早，她神清气爽地醒来，隐约听见师傅已经起来在院子里练功了，她赶紧起床去做饭。 早饭后，慕容天承先让她还是根据这些日子教她的基本功先练着，又传了一套独门心法给她，教她打坐。然后他便回到自己的制药房去研制解毒丸。 刘晓兮也练功到巳时中，慕容天承欣喜地拿着一个小白玉盘，里面放着三粒滴溜溜的金黄色药丸，招手将她叫过去：“晓兮，快来！” “师傅，你将解毒丸配好了？”刘晓兮兴冲冲地跑过去，心情难免有些激动。 “好了！你先吃一粒，然后我为师再给你把脉，看看有没有效果。” “好！”刘晓兮抓了一粒貌似金丹的解毒丸，毫不迟疑地丢到嘴里，感觉有一股辛辣的气息直呛口鼻，她皱紧鼻翼，咬紧牙关，就当是吃辣椒了！ 可是，她感觉到那粒小金丹带着一团火穿过她的喉咙跟肠子，最后落到胃里，那种一路滑行一路燃烧的灼热感十分明显，原以为这是九阳草的药性使然。 可是，感觉那金丹到达胃里半天后还在不停地散发着炙烫的热量。她渐渐感觉腹部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灼热疼痛，那感觉就跟喝了一大瓶硫酸下肚似的，烧心又烧肺。 慕容天承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的神情，陡得见她神色没对，连忙扶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问道：“晓兮，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跟师傅讲啊！” 刘晓兮痛得几乎说不出来话，勉强将自己的精神集中费力说道：“师傅……我感觉……那药丸……在我肚子里燃烧……起来了……” “什么？！”照理说，有一些灼热感是九阳草的药性使然，没什么大碍，可是燃烧起来的感觉？糟了！慕容天承果断地伸手封住她身上的几个大xue，然后将她迅速抱进房里放到床上，开始为她把脉。 刘晓兮现在意识很清醒，只是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傅为她点xue又把脉，然后再眼睁睁看着他的面色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她的腹部也跟老房子着火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慕容天承把着刘晓兮的脉，一下子感觉她的脉象跟被雨水滴破的蜘蛛网似的，一团乱，理也理不清。 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看见她额头的汗水跟下暴雨一般倾泻，他一直沉着冷静的心也跟着有些急起来。 刘晓兮痛苦难当，逐渐有昏迷的倾向，她心里哀叹，果然上天就是不肯让她这么轻易得到平安。眼看着她拜了一位神通广大的师傅为师，即将学到精湛的医术与武艺……甚至是一些使毒秘技易容精妙手法……可她还是过不了“冰魄”这一关吗？ 当慕容天承迫不得已将手掌平摊在刘晓兮的腹部上之时，她已然抵不过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昏了过去。 慕容天承刚将手掌覆上她的腹部，便感觉到一阵guntang的热度从她的肚子里传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