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哀莫大于心死
天色虽已渐晚,但唐宁初与徐氏两个人完全不觉得。为了在长辈的眼中有更好的印象,唐宁初对着徐氏一起去了萧家这一辈唯一一位大小姐那里。 其实也不能算是大小姐了,这里的丫鬟都换她为姑姑,听起来倒是比徐氏还老。这也不奇怪,萧玫是已经成了家的人了,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叫她萧大小姐已经不合适了。 进入萧玫卧房的时候,萧晗已经趴在萧玫的腿上睡着了。徐氏上前,将萧晗抱在自己的怀里,最近一番的折腾,萧晗有些发热。 “二婶,我自己在这里坐一会,你去看着萧晗吧!别再严重了。” 徐氏有些为难,毕竟唐宁初是新媳妇,就这么把人仍在这里,有些过意不去。 “由我在这里陪着弟媳,您就抱着晗儿先回去吧!”萧玫低眉,一脸的温顺。 这样子得萧玫,跟唐宁初想想中的不一样。在印象中,萧家的人不论男女,总觉得都带了几分英气,但在萧玫这里只是看到了柔情似水,如此多半是像了徐氏。唐宁初越发的不懂,这样的女子,怎么能被夫家休回来呢! 萧玫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偶尔会驱寒温暖几句,但都是轻轻的。 “jiejie在这里住的习惯吗?”唐宁初实在觉得太闷了,但是却对眼前这个女子,尤为的好奇,舍不得离开。 “哪有什么习不习惯的,在哪不都一样!”萧玫一愣,随后略带苦笑。 这回到倒是让唐宁初一愣,她还以为她只会象征性的回答回答呢。这种随意的口吻,怨念的神态,与刚刚那个明静如水的人,相差悬殊。 或许,是被戳中了痛楚,才会变得锋利? 唐宁初有些懊恼,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只是愣头愣脑的问了一句:“今晚,我可以在这里睡吗?” “这……新婚燕尔的,不合适吧!”唐宁初同样也是惊呆了萧玫,有哪个新娘子在新婚第二天,跑到大姑姐的房里睡得,传出去,还不得闹出笑话。 唐宁初哀求的看着萧玫,可怜巴巴的说:“我还没准备好啊!所以不想回去睡,你这里要是不留我,我又要在树上睡一宿了。” “你们没洞房?”萧玫不敢置信。 唐宁初无辜的摇头,一提到这两个字,她心里就惶惶的,恨不得真的逃跑,这也是为什么,昨晚她没回去的真正原因。 萧玫叹气,却又不知道该拿唐宁初怎么办,要是真不把她留在这里,她也确实没地方可以去。 陈氏的管家小姐脾气人尽解释,根本不可能跟唐宁初和睦相处,再说,人家两口子,也有人家的事情,哪里会顾及唐宁初的心情。 “弟妹,既然做人妻,就该背负起责任了,这是你早晚都要面临的事,躲又能躲到何时?”萧玫这句话,说的很是透彻。 躲又能躲到何时?不如面对吧! “那一份责任,我会抗,但要等我追备好了。放心,不会太久。”唐宁初竟然也出奇的安静了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跟二弟说?” “夫为妻律嘛,打发丫鬟告知一声,就好了!”唐宁初俏皮的眨了眨眼,家规中,这句话她记得最熟,并且选择性的将前一句遗忘了。 妻为夫纲,夫为妻律。 这个夫纲的问题,有待商榷,最重要的是如何做到遵守妻律。所以,革命尚未成功,萧渊仍需努力。 铺上了被子,两个女人挤一张床,这件事貌似是都是她们两个人初次体会,多少有些不习惯。 与萧玫的静相比较,唐宁初更加的显得聒噪了。 将她与萧渊的事情说了个透,由第一次见面的惊艳,到后来的相伴,甚至连连妹子的事情也说了,不过唐宁初没有说有关林氏的事情。她知道,这两家的关系不好,说了只会雪上加霜。 唐宁初一言一语,说的及其的认真。仿佛每段故事都刻在骨子里。萧玫在一旁听得也是认真,似乎在看一场戏,戏中的人物与爱情,都是最美。
“与他相识,是父亲的安排,那时候老太君并不同意没有情感的婚姻。”萧玫听着听着也开始说了自己的过去,那一藏在心底,却始终忘不掉的旧情。 “我想,老太君总是对的,没有爱情,如何能在陌生的环境中生存?于是,我就开始偷偷地在父亲的身后看着他,而他也总是偷偷打量我。双目相交的一瞬,心脏就像停止了,我想那就是爱情。 但是,我错了。成亲后发现,他与印象中的那人不一样,他嗜酒成性,每次喝多都会变了一副模样,但清醒后,又变了一副模样。清醒的他,待我很好。 但好景终归不长,成亲三年,我们没有子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应了他母亲的命令,休了我。 当他续弦的时候,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一直劝着自己,他是不得已。但最终,梦醒了,我也就放弃了执着。” 萧玫一段话下来,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唐宁初有些沉重,貌似每个故事的开头都是那么的美好,而过程都是那么的额不尽人意,至于结果嘛,要么生离,要么死别。 “其实,已经没什么可伤心的了,只是每一次想起都会止不住的眼泪。我这一生,是错付了,但也值了,至少以后不会在轻易地相信男人。”萧玫擦了擦眼泪。 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个道理吧! 唐宁初不知道该如何说,她也怕,怕她的一生,是错付。但他相信萧渊,相信他不会放弃她。 “哎,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本来你就怕,这下子可怎么好!”萧玫反应过来,有点愧疚,毕竟刚刚唐宁初才跟她说了害怕,然后她就说出这么一大堆伤情的东西来。 “没事,如果有一天,萧渊敢对不起我,我就把他揍飞,然后潇洒的转身,让他永远的忘不了我。”说着,唐宁初还挥舞了几下拳头。 萧玫看着,终于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