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月山位于奥特斯帝国南部,山境南北长约30千米,东西宽约20千米,总面积约600平方千米,是奥特斯境内最大的山脉。

    其中山高谷深,气候变化多端,云雾多、湿度大、降水多,形成特殊的山区季风气候。夏无酷暑、冬少严寒,且树木茂盛、怪石百姿、千峰万壑,绵延数百里。

    在轩月山的山脚下,有个叫南竹的小村子,大约千口人,住房简陋,他们依附山下面积狭小的一片平原生存,一名中年男人正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幼童在田间劳作。

    中年男人名为沈国平,是当地的村长,眼前分别是他的两个孩子,男孩名勇,女孩叫安晴。

    日光高照,地里的活终于忙活完毕,男人赶忙把水递给大汗淋漓的孩子们。他们还很小,这样的体力劳动显然不适合他们,尤其是安晴。

    她是沈国平最喜欢的女儿,长得灵巧也很听话,她干活很不认真,总是不由自主的看着轩月山。沈国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身为村长的他完全没有利用好自身的优势,可他也很是无奈。

    他并非不知山上奇物众多,资源永不竭尽,可自古流传着一个传说,让他们即使甘于贫困,也要守护着这座神山。

    不动这山上的一草一木,已经成为了习惯,根植在每个人的心中,就算是帝国的其他地区也一样,全国的人们都默认了这个事实。

    过去的轩月山本是人间仙境,可某日突降大火,山间终年烈焰环绕、黑烟漫天,持续之久,毫无消散之意,好似诅咒一般。

    全国的人们都处在一片惶恐之中,他们祈求神灵帮助,做法事、献祭品,可谓诚恳之至了。终于数年后,神仙天降,隐于轩月山间,劫难方才竭尽。

    整座神山又恢复以往,村民欣喜,饮溪涧泉水,食林间果实,可不久后皆中毒身亡,村民大异,以为天神动怒,于是不敢再继续亵渎神山了。

    毕竟是传说,不能信以为真,经过了历史长河的洗刷,世界的面貌也发生了重大的转变,尤其是在二十世纪末的今天。

    沈安晴坐在树下休息。

    她轻轻闭上眼眸,以消除疲倦,随着迎面吹来的秋风,发涩的汗渍也渐渐消退,整个身体异常舒爽,就像刚洗过热水澡一样。

    身后墨黑的长发也趁机放肆般的飞舞,以宣泄束缚以久的难受。黑而长的睫毛两旁,几滴热汗划过她的脸颊,形成了一条条长水印,在净白的嫩肤下显得格外醒目。

    沈国平看出了她的疲惫,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把外套给她披了上去,又示意一旁的沈勇,拿起锄头离开。

    清脆的鸟鸣声打破了她的睡意,光透过树叶打在地上,形成数个斑点。

    沈安晴已经醒了,但她依旧不想睁开眼,倦意笼罩在她左右。眼前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nongnong的香水味。

    味道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过这样浓重的气息显然和这个鸟语花香的世界格格不入。它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一个她知道却从来都没去过的地方。

    同时远处传来了几句低沉粗重的说话声。她可以分辨出来,这是一个梦。

    这个梦由来已久,就在她刚满十六岁的时候,她被梦寐缠身。此后,那个梦如清晨的鸟儿一般经常光顾她的世界,甚至成了习惯。梦中她正站在一座发散着无尽荣光的宫殿里,身着大红袖衣,头戴龙凤珠翠冠,一张傲气的俊脸就像画中的人一样。同时锦衣玉食的生活并没有让她感到快乐,反而是无尽的痛苦。惶恐不安的心情一直伴随在她左右,直到她轻轻推开那扇让她后悔不已的门,一切方才结束。床上两个赤条条的身影让她不忍直视,霎那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欺骗了她。

    那个承诺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正在用实际行动背叛她。此刻不能怪他是个无耻的骗子,而是自己太傻,竟相信帝王能够从一而终,哪怕她自己真的相信过。

    惊吓并没有让她失去镇定,反而让她认清了事实,她不再继续沉默下去,而是做出她最坚定的抉择,伴随着最后一滴眼泪与男人的叫喊,她关上了门。

    “喂!”一声急促的叫喊惊醒了正在梦中的安晴,她揉了揉模糊的双眼,看到面前站着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

    他的脸如雕刻般细腻,每个部位都融入了古罗马艺术家追求的完美与个性。乌黑的长发下,发亮的双瞳正在目不转睛得瞅着她。

    安晴的脸霎那间绯红。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她来不及思考,只能结结巴巴的望着眼前这位美男。

    她当然想说点什么,可此时她的脑海中还回味着刚才的梦寐,当然她不认为那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就是自己,可当她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真的很心痛,就像自己真的经历过一样。

    眼前的男孩也让她觉得不真实,尤其是衣着,他上衣是一件干净的卡通绿衣短袖,下身黑色牛仔,左臂带着镶嵌着宝石的手表,右手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了夺目的光彩。

    不论其它,就是他周围不断散发的贵族气息也让安晴明白,他不是普通人。

    村中不可能有这样的男孩,他也许是从外地来的,可能是来参观这雄伟轩月山的游客。没等安晴开口,那个男孩就率先张开嘴角,夸耀了她一番。

    “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迷人的女孩,你和我mama很像,我妈在这里长眠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方了。”

    安晴好似被冷风吹面一般清醒,mama长眠?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奇得望着他。

    夏日的一抹斜阳把轩月山染成了黄色,路旁随风飘舞的树叶停止了摆动,一切都停滞在了一个虚幻的空间里。

    安晴突然觉得,对方热枕的面孔下,隐藏了许多忧伤,只言片语间她就已经明白,他如花般破碎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