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事情败露（下）
这一回，辛氏的心都快蹦出来了，袖中紧握的手一直抖，手心的冷汗冒得越来越多。没想到已经派人毁了药渣，那金老头却以身试药，彻底戳穿了药中的猫腻。都怪她一时鬼迷心窍，被一时的得意迷昏了头，现在事情败露。要是被包老爷发现了下毒药的主谋是她，照包老爷平日在商场上冷酷绝情的作风，那下场……她还真不敢想……不行！一定不能被包老爷查出她是主谋！ “刚才端药的那小丫鬟呢？她端药的时候手一直不停抖，定是知道这碗药是有问题的。来人啊！快将那丫鬟给我抓来！”包老爷冷静下来后想起了刚才给他端药的那个小丫鬟，忙叫人去抓。因为太过气愤，包老爷不小心呛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柳氏心急的想上前帮忙抚背，却被辛氏抢先。 “对对！那丫鬟竟敢如此大胆下毒害老爷，定要将她抓了来好好责问！你们一个个还围在屋外做什么？！还不快都去找那小丫鬟！”辛氏一边抚着包老爷的背一边有些急切地叫骂道，顺便偷偷给身旁的小翠使了个眼神，小翠立马意会地跟着一堆下人们一起去抓那小丫鬟，准备杀人灭口，然后将所有罪都推到那丫鬟身上。 辛氏的所有小动作都被花氏瞧在眼里，花氏眸光闪了闪，却依旧不动声色地装病弱。 一众丫鬟和小厮都急匆匆去找那小丫鬟，只有少数几个姨娘及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留了下来。这时一个丫鬟从门外进来通报道，全管家带着石捕头求见。 刚停止了咳嗽的包老爷听到这消息后，顿时觉得奇怪，石捕头一向刚正，他好几次想收买他，他都不为所动。今日他怎么反倒主动寻上门了？莫不是包家的生意出了什么事？想着忙让人将石捕头请进门。而几位姨娘就退到屏风后，避见外客。而辛氏作为包府夫人可不必避嫌，便留在床旁陪着包老爷。 不一会儿，全管家便领着石捕头进门。全管家穿一身旧的青衣袍子，高大的身板有些单薄，一张瘦条脸上栽着一些不很稠密的胡须，眼睛虽小却闪着精明的光芒，他一进门就对包老爷十分恭敬的行了礼，然后引见了石捕头。 石捕头身材高大威壮，五官粗犷强悍，一副磐石模样，任人看了都有些怯意。难怪他不收受贿赂也能稳当当地坐着这朝阳城捕头的第一把交椅，成为蔡知府离不开的左膀右臂。石捕头沉声禀明了来意，竟是他们凌晨忽然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提到包府的丫鬟小翠昨日偷偷在黑市买了大量陂陀回包府，包老爷今日恐怕会遭遇不测。为防出事，他们特寻上门来查证。 听到陂陀这个字眼包老爷刚有些平复的心情又激动了起来，神思一转立马回过头大声质问辛氏，“这小翠不是你娘家带来的人吗？她现在人呢？！”辛氏吓得忙跪地求饶，“老爷，妾身一点都不知情啊！妾身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与妾身无关啊！！” 屏风后的柳氏听到这消息不禁抓紧了花氏的手腕，惊讶地看着花氏。沈氏也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傻呆呆地看着花氏和柳氏。只花氏一人表情波澜不惊，安慰地拍了拍柳氏握着她手腕的手。示意她们继续看戏。 “我问你她人呢？！去哪了？！”包老爷脸都气的通红，拍着床沿大怒的问道。 “她……她刚才帮着去抓那送药的小丫鬟了……”辛氏低着头，有些哆嗦地答道。 “来人啊！快去将小翠带来！”包老爷立马大声对门外仅剩的两个小厮命令道。那两个小厮应了声便去寻小翠。 转过头看到还跪在地上满脸无辜害怕的辛氏，包老爷抚了抚额心，整个人都疲累至极。 “如果包老爷允许的话，还请让我们搜查一下小翠的房间。”石捕头适时插话请求道。 包老爷当然十分愿意配合，连忙让人带着石捕头和几位捕快前往小翠所住的下人房。 眼看着石捕头已去搜查小翠的房间，辛氏的心更加忐忑不安，包仁此人最多疑，石捕头这么一闹，他定会怀疑到她头上。到时就算后面小翠肯一力承当，她也会失了包老爷的信任。为了尽力挽回她在包老爷心目中的地位，她只能趁此时小翠还没被定罪，而她也还没完全失去包老爷的信任的时候，用这两年的情分来打动他。想着辛氏忙拉着包老爷的手极力与小翠撇清道：“老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这两年妾身一直都尽心尽力的照顾老爷，绝无二心啊！小翠这丫头只是妾身继母挑给妾身做陪嫁丫鬟的，她会做出这等事，妾身全不知情，还望老爷明察啊……” “老爷还当真需要明察！”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忽然从外传来，打断了辛氏的辩白。众人惊讶地循声往门外一看，竟是一身紫衣满脸英气的三姨娘夏南风正领着包玥瑶站在门外。 “没错，不要听这恶毒的女人的谎话！她说的都是骗人的！”苏盼儿也跟在身后喊了句。 她跟三姨冲冲赶回来，刚要进府的时候就看到石捕头带着几名捕快进府了。三姨二话不说立马拎着她用轻功翻墙而入，跟着石捕头等人来到包老爷的院落。把第一次体验轻功的她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好不容易三姨把她放了下来，却是落在了卧房的屋顶。只见三姨一脸严肃地像武侠小说中的人物一样，挪开了两片瓦片，仔细观察着屋内的情景。从石捕头进门后他们所有的对话她们都听的一清二楚。待听到这辛氏死到临头了还想狡辩脱身，三姨气愤地立马又拎了她从屋顶落了下来，直接打断了辛氏辩白。可怜她老是被三姨像拎小鸡一样拎来拎去，又想起辛氏在客栈与那黄世歆密谋时的恶毒，苏盼儿不禁果断跟着喊了出来。 包老爷被她们二人的突然出现弄懵了，又看了眼同样瞪大着眼紧紧盯着包玥瑶的辛氏。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苏盼儿忙上前一步，一五一十地将在悦来客栈听见辛氏与黄世歆密谋的话都说了出来，并将今早她被小翠打昏送到黄世歆房内的事也一并托出。包老爷越听越火大，到最后青筋突暴直接狠力一巴掌将身旁的辛氏打到在地，双眼瞪的都要突出来，大声咆哮着，“你这贱妇，与人媾合就算了，竟还想毒害我？！” “没有啊！老爷，妾身是冤枉的，您不要听信她们的片面之言！如果妾身真的做了这等十恶不赦之事，证据呢？她们可有证据？！——”辛氏捂着已被打肿的半边脸哭诉着，想着此时她若认了罪，定是死路一条。又忽然想起她们根本没有证据，她根本不需惧怕她们！没证据她们凭什么定她的罪？ 包老爷被辛氏这一提醒，才想起事情发生至今，确实都只是他们的片面之言，根本没有实质的证据。冷静了下来，沉着脸向三姨娘和苏盼儿看去。 “证据是吗？等我抓到那小翠便有了。”三姨娘夏南风勾着嘴角说完，便又一阵风似得使出轻功跃出房门立马去捉拿小翠了。 屋内只剩下苏盼儿，包老爷，辛氏和躲在屏风后的三位姨娘。此时屏风后，花氏紧紧抓着身旁两个见到苏盼儿激动地想出去的两位姨娘，跟她们说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让她们耐心等着。 气氛顿时变的有些凝重。包老爷坐在床上沉着脸一言不发。辛氏则捂着脸不敢多说话，就怕再惹包老爷不快，自己又要受皮rou之苦。心里则不断想着解围的办法。苏盼儿则是第一次面对这副身体正主的爹，有些尴尬不适应。此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跟着沉默。 过了一会儿，石捕头领着几名捕快回来了，却是一无所获，在小翠的房内根本没有陂陀的踪影。辛氏的嘴角立马翘了上去，向包老爷证明着自己的无辜。苏盼儿的心却沉了下去，竟然在那小翠的房内搜到陂陀？那岂不是什么都证明不了？ 包老爷将信将疑，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信谁的时候。屏风后一直安静的花氏突然说到，“老爷，不如让石捕头去搜搜那小丫鬟的房间，或许会有收获也不一定。”辛氏刚放下的心立马又吊了起来，这花氏还真是她的煞星！ 包老爷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若小翠要下毒，定是将毒药都交给了负责熬药的那小丫鬟。忙又让石捕头等人去搜查了那小丫鬟的房间。这次还真有收获，石捕头不仅搜到了好几包陂陀，还搜到了许多与陂陀藏在一起的金银珠宝，其中大部分是辛氏的首饰及老爷赠给辛氏的珠宝。 包老爷看着那堆珠宝心中已经彻底相信，直接便抓着那些珠宝首饰向辛氏的脸上掷去，怒问道，“这些你又怎么解释？！” “老爷，真的与妾身无关啊！妾身前些日子丢失了许多珠宝首饰，至今没查出贼人……定是那丫鬟偷了妾身的首饰！望老爷明察啊……”辛氏几乎是哭爬着向包老爷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