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猜想
面庞微黑的布衣青年出现在视线内，顾菲菲藏身在竹林中，看着青年捡起了画，惋惜，“这是谁丢的画，挺好看的嘛！” 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青年没有怎么思考就把画随意一折，拿在手中走了。 顾菲菲再一次对这画的强度表示赞叹，这样的折叠，如果是真的有空间的话，恐怕早就乱套了，可现在，空间里的一切还是好好的，折叠卷曲没有对其产生任何扭曲作用，就像是以前不管楚辰晖怎样卷起这幅画，空间都不会有波动一样。 好像……好像是建立在另一个层次上的……平行空间！ 也许，自己所在的地方跟楚辰晖并不是一个空间，而这幅画只是两个空间交接的节点，好像是一个窗口，能够容许自己看到一个平行空间的一切，允许一些不超过常规的接触，比如说楚辰晖送进来的东西自己能够再给他，而空间里的东西，则无法传递出去。 但是，如果按照这样的说法，那么，这个空间只有这么小，不是很奇怪吗？ 按照平行空间的理论，这个空间和外面的世界应该是一样大的才对，可是自己探索了几遍，能够到达的最远距离也不过是竹屋后面的小院子，除此以外的地方都是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景物，也无法过去。 难道，是可以升级的？ 看小说多了的好处这会儿体现出来，不需要费脑子就有了新的思路，顾菲菲冒出了这个念头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猜想。可问题又来了，按照她看过小说中的升级方法，似乎都是随身空间的升级方法，或者需要主人实力的提高，或者需要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元素，但现在做主的自己身在画中，俨然是器灵一样的存在，那么，那些方法还有效吗？ 而，如果那些方法都是真的存在，那么自己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器灵吗？ 如果自己是器灵，那这幅画是法宝还是仙器？主防御还是攻击？或者只是把外物吸纳其中？ 想到了功能，顾菲菲又想，如果真是器灵那样的存在，那么，自己应该也可以动用这法宝的一部分能量吧！ 不管是防御还是攻击，都对身在其中的自己没有用处，但如果是吸纳外物，那，是不是可以由自己cao纵呢？ “阿成，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什么，捡了一幅画，看着还不错，拿回来挂着。”青年言语温和，跟一个嗓音略显苍老的人说话，“老梁，你这是找我有事？” “没、没啥事……”老梁的神色有些为难，搓了搓手，说，“其实，就是一点儿小事儿……有些麻烦……唉，还是算了，没事了，没事了。” 这时候，青年步入屋中，画卷被展开，顾菲菲看到了青年疑惑的表情，“这老梁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吞吞吐吐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画卷被随手放在了桌子上，青年转身出去了。 顾菲菲耐不住性子，往外面走了走，离“窗口”近了，看到的东西也就更多了，屋子很简陋，墙壁光秃秃的，靠墙的柜子低矮，上面放了一个造型普通的墨绿色花瓶，瓶中的鲜花一看便知道是无名的野花，却被照料得很好，不大点儿的小花努力绽放出最美的容姿，旺盛的生命力自有独特的魅力。 整齐的床上铺着深蓝色的布单，被面枕套上尽是素洁的花朵，朴素中流露出清雅的韵味，简单的颜色和线条干净流畅，枕头边儿一本颜色发黄的旧书增添了些许质朴的书香气息。 “单身汉的房子能够收拾得这么整洁干净的，可真是难得啊！”顾菲菲感慨着，略有好感，这样的家徒四壁，定然没有下人来打扫，那能够这么赏心悦目，就全都是主人的功劳了。 木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此刻天色昏暗，却还不是晚上，灯还没有点燃。 能不能把它拿进来呢？ 顾菲菲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用了全部的心神专注地看着那盏近在咫尺的油灯，嘴里还念叨着自己总结出来的召唤咒：“油灯，进来！” 本来就没有对这个想法抱多么大的希望，以至于看到油灯真的在下一刻出现在手中的时候，顾菲菲惊多于喜，这证明什么？证明自己是器灵，那么……有什么好高兴的？ 看多了修仙小说，里面只要是上了顶级的，不管是仙器神器还是灵宝法宝，都会有个器灵，不过那样的器灵是被炼器者用仙法把妖兽或者什么精灵之类的精魄封进去形成的，会随着主人的使用而显形。所谓器灵，就是供人使用，供法宝增强威力发挥最大功效，必要时候可以挡灾挡难，随着法宝破碎消亡的那种。 成为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好高兴的啊？！ 油灯拿在手上，却像是捧了一个烫手的山药，巴不得扔了。 沮丧地看了一眼油灯，顾菲菲乐观地想，就算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了解了自己的一个“神通”——摄物。 能拿出来，就能放回去吧！不仅仅是扔出去的那种，而是完全地完好地把它放回原位。 顾菲菲打起精神来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油灯，想着把它放回原位，努力了好久，油灯倒是出去了，却是横着的。 再来一次吧！器灵就器灵，现在又没有人能够使用这幅画，总还是自己当家作主，而且，好像有一种说法是有器灵的法宝需要自动认主的吧！大不了，自己不认主不就好了！ 把负面情绪暂时抛到脑后，顾菲菲又开始了再一次尝试，这一次尝试的目标改成了要把油灯回归原位。 不经历“摄入——放出”这样的阶段，而是直接以心神控制油灯改变位置，难度比之刚才增加了不是一点半点，顾菲菲耐性不好，几次尝试差点儿让油灯滚下桌子之后，就不再试验了，转而尝试在竹林前召唤竹屋中的东西。 这一点她以前也曾经试过，只是那时候的尝试不像现在这么认真，而出乎她意料的，竟然成功了！ 看着手上的镜子，镜中人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顾菲菲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一股疲倦，是因为这样的召唤太费力了吗？ 对着镜子蹙眉，镜中人一脸愁容闷闷不乐的样子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为之开解，渐渐舒展了眉宇。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前的心情，可能还是太玩笑了吧，许多事情都不愿意想，只当这一切是一场有趣的游戏，可惜，不是每一个穿越者都那么神勇无敌威风八面的，总还是有我这样的废柴，即便已经废柴了，却也不能够找到方法脱困奋发，向上，总是太难啊！” 都说人生如戏，但是真把这人生当做戏来过的，何尝不是被人生戏弄，虚度了年华呢？ 糊里糊涂过活，恐怕活到最后都不得一个明白，但为了这样的明白而去穷根究底，为此耗费精力时间，又是否值得呢？ 除却死生无大事，若总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固然豁达了，却也容易虚度光阴吧！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安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仔细研究研究这与自身相关的问题吧，若是真的要在这里困一辈子……唉，要是有网络有电视，不然，有小说也好啊，宅女也是需要装备才能够宅得起来的啊！” 顾菲菲揽镜自叹，还没有怎么“愁华年”就开始想怎样丰富精神生活了，如果记的没错，楚辰晖倒是真的往这里面放书了，可惜放的都是一些“课本”，没有什么小说，哦，错了，这会儿小说这词还没出现吧，应该是叫做话本。 小说……其实，自己脑子里记住的小说还比较多吧！托那个超级作弊器的福，自己曾经看过的小说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样一来，有利有弊，利的方面不用说，自然是可以让自己在无聊的时候回味经典，弊的那一面更明显，有那么多的珠玉在前，她还能够读得进去那些半通不通的文言文话本吗？ 前途堪忧啊！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顾菲菲迅速闪人，抱着镜子就回到了竹林之中，看到“外面”门开了，青年回来了。 “奇怪，是我走的时候碰倒了油灯吗？” 天色昏暗，仿佛是晚上一样，却只是不停地刮着风，半天不见雨水下来，青年看到桌上的画，包边的绫绢被灯油浸湿了一块儿，画面看着倒是没事。青年赶忙扶起油灯，移开了画，用抹布擦净了桌上的油。 把画放在桌子的另一边，青年拉开抽屉，找出钉子，拿一块儿铁镇纸当榔头钉在对着门的墙上，又往画上端两头穿了根白色棉线，把画端正地挂在了墙上。 “可惜了，这么好的绫绢，擦不干净。” 油灯点亮，青年背光欣赏着墙上的画，看着那一块儿油黄的污迹有些遗憾，轻轻叹气，转身又出了门。 门没有关严，呼呼的风刮进来，突然，淅沥哗啦的声音响起，酝酿了好久的滂沱大雨终于倾斜而下，有雨顺风，如鞭子一样狠狠抽打在门板上、门里面，还有一些则顺着窗缝潲进了屋子里。 黑压压的乌云蔽日，不是纯粹的黑，混黄的颜色好像污浊的江水，天地间一片雨幕，看不到始终。 听着外面的雨声，顾菲菲却还在纠结画的问题，对于这个容身之所，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被油浸了？完全感觉不到啊！按理说，作为生存在这幅画里的人，自己不应该感觉不到这幅画的异动啊，那么，平行空间的理论也是可以并存的吗？还是说这里面另有什么玄妙？ 对了，上次楚辰晖用火烤画，自己明明有感觉很热啊！如果是油的话，好吧，油不冷不热，感觉不到，也是有可能的吧！不过，作为法宝之类的存在，难道水火不侵不是最基本的吗？怎么还会怕火？还是说纸张的导热程度太好，有了例外？如果是法宝的话，这幅画用的就不应该是普通的纸张吧？又或者有什么阵法？ 思维再次陷入了僵局，顾菲菲完全不理解这其中的缘故，也就从来没有想过，也许她后来的召唤成功是因为她的功法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