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是墨玉？
墨玉回头一望，只见秋若柒咬着下唇，脸色有些发白，眸里的神情不知是怜惜还是痛恨。只听她轻声的唤着她为他取的名字，道着，“墨玉，别这样子。墨玉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你太残酷冷血，这样下去一定会成为暴君。” 墨玉听到这番话，秀眉轻轻一挑，语气前所未有的清冷，他一笑，目光在秋若柒的身上打量着，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说这番话，我完全可以杀了你。”他双手负背，走到秋若柒的身边，眸里还含着几分方才的阴狠。 “你想杀就杀罢！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秋若柒咬着下唇，眼神坚毅的望着墨玉。她不是什么伟人，不是想救下这皇后，只不过是因为墨玉这般作法，和她想象中的墨玉不同，她才不想管他是什么一国之君，她只知道他是墨玉。 墨玉听见她说这句话，唇角便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垂下眼帘瞥了一下站在一旁御临风腰间挂着的御子剑，笑意更胜，还带上了几分魅意。他轻声道，“你不惧死？很好。”突然，他抽出了御临风腰间的长剑，直朝秋若柒的喉咙刺去！ 秋若柒看见墨玉真的抽出长剑，朝她刺来，她有些吃惊，但是又想想，所谓伴君如伴虎，有时候君王便是这般冷血无情，更何况她与墨玉本就没什么交情，认识也不久。可是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寒冷剑气，秋若柒也难免不惧怕。人都是怕死的，她也不例外，她甚至下意识想躲，但是如今她即便想躲，也来不及了。 可是，那把长剑在离她颈部不到两厘米处，停下了。她能感觉到那把剑的冰冷，即使没有触到她的皮肤，她也感觉得到。只见墨玉望着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戏谑的说道，“你害怕了，你的眼睛背叛了你。” “废话！是正常人都会害怕的好罢？！”听到墨玉的这一句话，秋若柒恼怒的瞪着他，开口便道。但是却得到墨玉冷冷的一瞪。墨玉将剑重新插回御临风腰间的鞘里，面容神情依旧是冷的，他缓缓转身面对皇后，只见皇后指节泛白，杏目睁圆，狠狠的瞪着他。 “既然秋爱卿为你求情了，便赐你三尺白绫，留个全尸罢。你被贬为庶民，莫想死后还能与我父王葬在一齐！”墨玉愿意留她一个全尸，便就已经十分仁慈了。这个女子，蛇蝎心肠，害死了众多皇子与嫔妃，而且私通丞相，竟还能留个全尸，光想就觉得她真是幸运。 可这个女子却丝毫都不想领墨玉的情，她甚至还咄咄逼人，她贝齿一咬，怒道，“夜迹！你根本没有这个资格！你不是良宁的王！没有资格夺了本宫的身份！”她应该是皇后，即便是死了，也应该是皇后！ “有没有这个能力，你看，便知道了。”墨玉唇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轻声命令道，“来人，去寻白绫来，如她的愿，让她死在臻霞殿里。”“是。”有一人站出来，朝墨玉一拱手，转身便离去了。 没过一会，他便小跑到墨玉面前，低着头，双手奉上一条白绫。那条白绫好似从雪中来，白得毫无杂质。墨玉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士兵手中的白绫，随后冷冷道，“用这条白绫，将她扼死。”他不是要皇后自杀，而是要他人将她扼死！ “夜迹！你敢！”皇后惊恐的瞪大眼望着墨玉，可墨玉却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名士兵听到墨玉的命令，自然就转身走上前，一步一步的靠近皇后。他是墨玉的死士，墨玉说的命令向来都是绝对服从的。 那名士兵轻易的就将白绫缠在皇后的粉嫩的脖颈上，随后用力的向两边拉着，要将皇后活生生的勒死。皇后的双手在空中乱挥舞着，甚至用指甲在那士兵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可那名士兵手中的力道却未减少半分。 皇后在死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夜迹，即便我死了，我也要诅咒你！诅咒良宁日后被他国所灭！诅咒你死无葬身之地！”只听墨玉冷哼了一声，甚为不屑的回了一句，“我等着那天的到来。”他话音刚落，皇后恰好没了气息。 “在城外寻个地方将她葬了。”墨玉摆了摆手，说道。其实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他没有将她的尸体抛之荒野，而是在城外寻个地方葬了，便已经是很仁义的作法了。只不过估计没有人会知晓，这个女人是皇后了，不，应该说是曾经的皇后。 墨玉回过身，望见秋若柒脸色有几分惨白，他轻声微微一叹，随后望向御临风，吩咐道，“派几个人去告知朝中大臣，明日我要在朝野宣布父王的密旨。退下罢。”他朝御临风一摆手，御临风恭敬的一拱手，轻声的应了一声“是”，便退下了，连同那些死士一齐。 “我去帮御大人罢。”秋若柒现在不想面对墨玉，便朝墨玉一拱手，说道。她话音刚落，便急忙转身想跟上御临风，却被墨玉抓住了手腕。墨玉一双清澈如溪水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她，随后轻声道，“你留下，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主上，我们似乎并没有话可以交谈。”秋若柒抽回被墨玉抓住的手，语气十分恭敬，光是那一声“主上”，便将他与她之间，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墨玉听到她这般与他说话，惨然一笑，“如此是么？”他收回空落落的手，神色有几分失落。 “你如今，是讨厌我了么？”墨玉转过身，双手负背背对着秋若柒。他说出这句话让人感觉有几分萧条之意，令秋若柒不禁怜悯起他来。但是墨玉却没有转过头来看秋若柒的神情，他只是自顾自的道，“你觉得我的作法太过残忍，可是你又知晓，她与她的儿子是如何害了我与我的娘亲？” “你是说，你现在这般模样，是他们害的？”秋若柒惊愕的问着。只见墨玉微微颔首，抬起头仰望着，他的双眸有些迷离，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轻声而又缓缓的道，“我十四岁那年，便是中了他们下的毒，虽然没死，却导致我一直都是十四岁孩提时的模样。” “那你娘又怎么了？”秋若柒微微蹙着眉，望着墨玉那娇小的背影，墨玉看上去似乎太瘦弱了，让人不禁怜惜。墨玉听见她问出这个问题，却是一笑，随后道，“我娘自然也是被他们害死了，我娘在当时比较受宠。” “如此的杀母仇人，我如此待她，有错么？”墨玉说这句话的时候，终于转身直视秋若柒的眸子。墨玉的眸子亮亮的，就好似黑曜石在阳光底下闪耀出的光彩，同时又似那天上的星辰，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你应该用法律的正当途径……”秋若柒小声的嘟囔着，可她说到一半，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便将自己的嘴捂上。墨玉有几分疑惑的望着她，她便有几分尴尬，故作掩饰的干笑了几声，摆手道，“没有，没有什么。” 墨玉见她这般模样，便又是惨然一笑，道，“你还是这般模样？不愿意与我说话么？”“没有！墨玉，你误会了！”秋若柒急忙解释道。蓦然她眼神一凛，眸里闪烁着不知是什么光彩，望着墨玉又道，“墨玉，我相信你是个明君的，你会将这天下处理得很好！” 墨玉听到她这一句话，只是一笑，置之。处于高位，便难免有很多事情会被蒙蔽，谁忠谁jian，有时候自己都会分辨不出来。一个明君，谈何好做？他其实没有当王的想法，奈何为了报仇，他便必须踏上这条路。 良宁在他手中会变成如何？这谁又能下一个定数？他是否真的就是明君，谁又能下个定数？除了他眼前这个小傻瓜。她不知道，即便是明君，有时候也会因为一时之怒，错杀忠臣。可其实墨玉也不知道，秋若柒其实知道这些。 “墨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这，若放在子民与你之中，便是民是水，你是舟。百姓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没有百姓，又何来的国家？没有百姓，你即便是做了万人之上的君王，你又哪来的米可食？” 秋若柒说得感慨非常，其实她好想和墨玉谈谈众生平等什么的。在古代，男尊女卑这个观念很重，不过让这个古板的人脱离这个观念，弄个男女平等有点难。而且她好想说，墨玉，咱们来个民主选举罢！不过这个是更不可能的。因为她所处的是封建社会，总不能开拓一个社会主义道路罢？ “没想到你这个小傻瓜还会说出这番话来。”墨玉用着一种很惊奇的目光望着秋若柒，故作惊讶的模样。不过其实他的确有点惊讶。秋若柒看到他这种神情，便沉下脸来，不满道，“喂喂，我说过别叫我小傻瓜，我其实很聪明的。”说不定你还不够我聪明。其实她还想说出这句话的，不过还是算了。耍起心机来，她一定不如墨玉罢。 “是，是，爱卿聪明绝顶，教训的极是。”墨玉朝秋若柒谦恭的作揖，这对秋若柒很受用，但是他随后戏谑的又说道，“不过别叫你小傻瓜恐怕不可能。”惹得秋若柒又大怒。 “你可以再不可爱一点！”秋若柒恶狠狠的瞪着墨玉，随后两人相视了一会，便在殿内一起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