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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章:同归

    “卡勒姆,安德逊家族处理好了吗。明天不会闹事儿吗?”

    “我安抚好了。”卡勒姆一直是懒懒的,淡淡的。但他自己知道,对宰相一位,他的热血不比莫德少。

    锡丘兹坦帕宫殿的灯盏,彻夜不灭。或者说这一个月来,灯火就闪烁着光芒。

    图卢兹庄园侧堡的侧窗,正好对着锡丘兹坦帕的克德马斯主堡。魏曼喜欢抽烟,在灰色的烟岚中,窥视主堡。

    “主人,陛下给您的侯爵爵位下来了。卡莎大臣亲自颁发的。”梅朗每到这个点,总是告诉魏曼一些事情。

    “子夜我要出去。”烟雾缭绕中,魏曼低沉道。

    “主人,福波斯罗阁下的信来了,说是他查到那位的小时候了。”梅朗弯腰道,“我先走了。”

    魏曼掐灭烟头,眯眼瞧着克德马斯主堡。

    黑纱般的烟雾从天而降,化为一位妖娆霸气的女人,靠在魏曼的沙发上。安图什笑道,“冤家,想什么呢?曼特侬最近被埃尔教训了一顿,正生气呢。”

    魏曼冷然道,“谁让他去惹埃尔。”

    女人缠着魏曼,将柔软的双臂勾住他的肩膀,“听说先帝死的那一天,埃尔挑战了那位,结果那位输了?”

    魏曼没回答,只道,“让曼特侬进来吧。等会儿福波斯罗也会来。”

    黑衣女人笑了,走过去打开门,垂头丧气的曼特侬进来。没等他抱怨,魏曼劈头盖脸地教训他,“我教你‘静’,你呢?做事如此毛躁。幸好埃尔没和你计较,你对得起墨丘利和博盖塞两族的培养吗?”

    曼特侬道,“我不知道他是埃尔,只是看他气焰嚣张,一身的威压逼人。他对我博盖塞一族的子弟评头论足,我看不过去而已。”

    魏曼冷哼,“埃尔多年来苦修,是兰开斯特的极地苦修者。就连容基耶尔最多打个平手,就凭你?”

    安图什咯咯地笑,“曼特侬,以后少惹那群神经病,倒霉的是你。”

    魏曼缓缓脸色,“都坐下。”

    夜光即将来临,两人陪着魏曼欣赏夜色。

    “主人,福波斯罗来了。”梅朗将青年带进来。

    “大哥。”青年笑道。

    魏曼颔首,“坐吧,你查出来了。”

    “是的。”青年严肃道,他拿出一份资料,放在桌上,上面有几张画像。

    安图什收起黑金扇子,指着这个冷漠的金发男人,“我认识他。他是加西亚的少主吉尼佛。”

    福波斯罗道,“对。这是爱德华兹家族的妮古拉,这个是赫德南斯家族的温迪,还是一个是帕克家族的米瓦尔。这三人全都逝去了。”

    曼特侬道,“我认识妮古拉,在冰岛上结识的。她死了吗。”

    福波斯罗点头,“这四者都是同一年进入的皇家学院,和简·希尔有过交集。加上前几亚大皇子伊恩,他的未婚妻安茹家族的弗兰。他们都是实力榜上的高手,在繁星闪耀年代的人物。还记得容基耶尔身边的佐伊吗?”

    安图什抢先道,“我知道,她的能力很强,据说是龙骑士,和兰开斯特的苦修者比试过,好像是平手。她一直跟在容基耶尔身边。她的眼神很怪,看我的时候,就像要扒了我一样。”

    魏曼后倾,“有什么关系。”就算莫德进入学院,依照克里斯托弗谨慎的态度,不太可能让她出头,说不定会封了她的魔力。

    福波斯罗道,“这位阁下,是几亚雪山山脚一位苦修者大能的学生,叫做冰隐,他和蒂娜的关系很深。据我调查得来的消息,她和那位简·希尔消失在死亡秘境,而简去秘境之前,在学院内干了一场轮战,是吉尼佛挑起的。实力榜上的人都去了,妮古拉很看重这位简。”

    魏曼摩挲下巴,“轮战啊,一般人可接不下来。如果是吉尼佛挑起的,就说明简会恨他。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位住在扑衡纳克的杰妮芙夫人,是安德烈的女人?”

    “是,她的身份很好调查。是吉尼佛的胞妹。但加西亚一直以为她死了。”福波斯罗道。他指着米瓦尔,“他是最近死的,罗德里格斯家族查出来,是十八堕落骑士,以及佐伊所暗杀。他还和阿比盖尔有一段情。”

    曼特侬道,“我知道伊恩和弗兰,这两人野心不小,一直想篡位。”

    “对,他们活跃的很频繁。是那位在支持他们。”福波斯罗道。

    魏曼笑眯眯道,“八九不离十了。看来我们的陛下本事不小啊,换了个身份,都能搞出这么多事。她恨吉尼佛,那我就帮她一把。福波斯罗,罗德里格斯家族是不是经营杀手公会啊,将吉尼佛的名字挂上去,钱我来出。让暗杀者捣捣乱。”

    青年皱眉,“我知道了。”

    女人呵呵笑,“冤家的捣乱能力还是这么强。”

    魏曼嘿嘿冷笑。

    他和莫德交过两回手。她的能力让他深深嫉妒,虽然她一直徘徊在中镜五层,但领悟了域境,等于半只脚踏入大轮了。一般的中镜是修炼者最脆弱时期,攻击能力太弱,中镜是个纯领悟阶段,光靠身形快,很少人会度过这段时期。除非抛弃领悟,抛弃纯武力攻击,选择魔技。否则不到大轮,就得死翘翘了。可是选择魔技,血脉中的凝滞,便会涌出来,除非是找血巫,清除脏乱。这样一来,就像吸食**,一段时间以后,必须找血巫清理血脉,不然就会暴血而亡。魏曼当初也是这样做的,他跨入大轮时,魔力不再精纯,比不得苦修者。但就算是苦修者,也不会比莫德更精纯的魔力,她在中镜时期,舍弃了魔技。魏曼还奇怪,她的“慢”是怎么来的。由此可见,克里斯托弗有多么保护她。

    魏曼摇头,莫德有这么多,还羡慕自己呢。不过她说的也是,魏曼的确不用羡慕她,他们半斤八两,继续作对下去吧。给后半生一点恶作剧吧。由此,他警告曼特侬,“在你的‘静’没有达到大轮之前,不准和兰开斯特比武。”这也是为他好,那群疯子,打起来不要命。

    曼特侬胡乱点头。

    刚刚安静一会儿,马雷恩气喘吁吁跑进来,“曼特侬,快,墨丘利家族有急事找你。”

    曼特侬一听,急忙走了。

    他刚走,梅朗带着信赶来,“福波斯罗阁下,您的家族,急召你回去。”

    福波斯罗脸色一变,接过信封,是涅安马科的。看完之后,他不打招呼,匆忙走了。

    魏曼奇怪。怎么了?

    安图什道,“最近有什么大事吗?除了凯琳娜和阿尔菲一战外,没有什么不同啊。”

    魏曼沉吟,“马雷恩,你去佛罗打听一下,看贾斯泊有没有赶回奥本海默。如果他走了。我真的要去吉利美一趟。”

    “是。”

    这个美丽的夜晚,注定繁忙。魏曼彻夜未眠,莫德更加是。

    次日,政治的调动终于开始。

    调门农去路提亚任执行长,菲尼克斯的执行长由达雷尔担任;安菲昂廷臣被提名议员,狄简接任首席廷臣。查尔斯任总财政。提名议员,一般是政法院,宰相,帝王的权利。经过一月的考察,由30位议员复查,最后是议长批准,才能成为复员。下午的调动,让人大吃一惊,塞蒙成为议会****党魁,且加了个教会主机助祭的名头,执掌审判院。教会就是个空名头,无实权无军权,加这个名头算什么?塞蒙进入议会,成为党魁,代表中央军指挥长不是他了,那会是谁?

    而在傍晚,一则调动,让人大吃一惊,卡勒姆任宰相。简短的几个字,让所有人措手不及。诡异的是,安德逊家族居然没反应,他们的老牌的政客家族,宰相的位子被人抢了,居然没反应?卡勒姆的年纪不过四十多岁,如此年轻,执掌宰相一职,平白不服。卡勒姆也不是吃素的,立刻调动自己的资源,权利,狠狠轰了闹事的几个贵族,还当众杀了人。

    他淡淡的一句:“科斯尔腾的法律如此,一律诛杀!”

    这句一律诛杀,让卡勒姆的宰相位子,染上了鲜血的色彩。在科斯尔腾的历史上,他被尊为铁血宰相!

    作为帝王,莫德根本不会管。她需要的就是卡勒姆这样的宰相。刚刚上位,她对政事,简直是一窍不通,三位辅政大臣,加上亚瑟斯,查尔斯,达雷尔,卡勒姆,斯蒂芬妮,格雷厄姆的帮忙,她才勉强稳定下来。但也仅仅是维持,而她迫切需要改变,改革。比如经济上的金银复本位。

    卡曼诺凉凉,“陛下还是学会处理基本的政事吧,按照现在的速度,起码需要一月的时间。如果慢一点,起码半年。”

    莫德知道,在大事上,卡曼诺会和自己同舟共济,绝对不捣乱。可在自己的利益上,他也绝对会和莫德抗争到底。

    莫德终于知道,一个帝王到底有多么忙,一天时间,留给自己,连几分钟都不到。她也终于知道打仗的辛苦,将自己建立的一切,全部毁掉,只为了那远处的叛乱。她有多么心疼。战争会造成军火商的泛滥,会造成原本好好的经济,全部毁于一旦。这些全都要重新构建,还有一些政策需要改革,一些偏远地区的人民,需要安抚。莫德恨不得将自己掰成两半,她很佩服蒂娜,一上位就大力改革,将一个腐朽的资本主义帝国,硬生生改成半社会主义帝国。

    她呢,她每天要和不同的学者,经济寡头会见。要从资本主义家口袋里掏钱,还不能惹怒他们,真是够痛苦的。斯蒂芬妮也是一脸的怨念。天知道,莫德多么想废除资本主义家的财产。

    上位的第十天,中央总军指挥长的接任者,终于公布,是康纳,原14编集团军的指挥长。出身没落商家。很符合长老院挑人的规矩。可是这位康纳,是谁?政客们和贵族们,简直是呆愣了。尤金和克里斯托弗从小一块长大,又是艾尔弗雷德大帝亲自挑选,加上尤金的能力,出身,无一不符合条件。可这位康纳,既不出众,也不像是陛下的亲属,怎么成为了总指挥长?一些人处于混混的状态,不混混的人,暗地里已经找康纳挑战了。

    这个结果,是莫德和亚瑟斯讨论出来的。亚瑟斯还是担心康纳的能力。但后来的悄无声息,证明了他的能力。他算是喘口气,本来的人选是莫比尔,毫无出身,但莫德立刻否决。亚瑟斯不知道为什么。

    十天之后,埃诗里指挥长在长瑞叶一场胜战的消息,传来,激起了菲尼克斯青年的热血。打了鸡血似的叙述,埃诗里如何打败格拉夫的。大街小巷的人,也争相传颂。

    莫德也是一震。

    绝对是大好事,对她的政治生涯,给予了肯定。一定能在历史留下浓重的一笔,最重要是,能得到科斯尔腾民族的认可。所以她要大办,亲自迎接胜利的埃诗里。说实话,莫德很想出去看看,自从她入住锡丘兹坦帕宫,就再也没有出去了。她很怀疑,她接下来的人生。是不是在宫殿里度过。

    查尔斯匆匆行走在左廊上,廊道是悬空的,浮在碧水上,对面是莫德午休的房间。克德马斯主堡很大,房间很多,但被克里斯托弗改造的,百分之九十都是会议厅。他打开两扇门,莫德坐在大圆椅上,闭目修养,长长的银发散落在椅子上。看上去她很累。

    “陛下,来自佛罗的信。”查尔斯的声音很急。

    莫德接过信封,果然上面有一圈火焰,表示紧急。而且是贾斯泊的。她打开,扫了一眼,脸色沉重。

    房间的空气凝滞了一刻。

    莫德叹道,“蒂·赫格珊大帝火逝了。”

    查尔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赫格栅大帝就是蒂娜,“怎么会?”

    “与安萨娜在火中同归于尽,是前天的事。”今天是德雷克历6976年1月22日,蒂娜是在20日火逝的。

    查尔斯喃喃道,“同归于尽?”

    “对,同归于尽。”莫德道,“准备支持伊恩上台吧。”

    查尔斯点点头,“臣退下了。”

    莫德知道,失去安萨娜,贾斯泊一定很难过。同样的,她也有种感觉,叫做怅惘。虽然没见过蒂娜,但莫德的确很崇拜她,果决的手段,心狠手辣的作风,无一不让人敬佩,尊贵如科斯尔腾大帝,也在一场大火中丧身,这两者很像。

    “时间与命运才是最大的敌人。”

    ……

    德雷克历6976年1月20日,

    吉利美历3604年1月20日。

    安萨娜从没有看过,哪一夜的烈火烧得如此璀璨。她将整个夜晚烧红了,在金色的火焰中,依娜和蒂娜迈上天堂之路。

    那天下午,安萨娜盯着自己的脚尖。

    阿拉善塔宫殿很美,她最喜欢的浅蓝色,没有兰开斯特摄人心魄的幽蓝。她终究不属于它,一腔毁灭之意的她,将心中的熊熊怒火,迸发出来,赎回她的罪与恶。

    站在法摩罗之崖,她的纱裙随风飘扬,前方高大的塔形宫殿,衬托着她如此渺小,鲜红的伊蕾走道,依然萧索。安萨娜看见小小的蒂娜走在伊蕾上。今天是母亲的祭日,每年这个时间,蒂娜和依娜都会去罪之塔楼,祭奠先母的亡灵。自从冰隐走了以后,蒂娜没有真心笑过,安萨娜远去。

    与兰开斯特的地宫不一样,赫德南斯祖先的坟墓在高高的塔楼上,只有半盒骨灰。这是赫勒斯人的传统,将一半的骨灰洒向大海,一半的骨灰接近天空,完成赫勒斯人的自由之旅。按照道理,蒂娜的母亲是奴隶,不该放在塔楼中,但蒂娜杀了很多赫德南斯的长老和苦修者,恭恭敬敬将母亲的骨灰,奉上父亲旁边。她毕生的执念。

    罪之塔楼很高,呈双曲线的形状,腰肢很瘦,但那高度,像赫勒斯人说的,已经接近天空。摩伊人的铸造术,让全德雷克为之叹服的铸造术。塔楼矗立在雪山脚下,远远望去,融入了连绵不绝的雪山。每一层的结构像迷宫,不是赫德南斯族人,不可进入。

    冰冷的雪霜打在安萨娜身上,长发,纱裙漫天飞舞。

    蒂娜不回头。她的象白色的长衫,老是拖曳在地。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塔楼。安萨娜不和蒂娜打招呼,蒂娜也没发现安萨娜一样。安静地吓人。塔楼没有灯盏,只有窗户那一点亮光。母亲的骨灰盒在三层。每一层的空中阁楼很多,阁楼中置放着密密麻麻的骨灰盒。

    “这里每个盒子,都是如此的肮脏。”安萨娜道。

    站在旋转楼梯上的蒂娜,顿了顿,缓缓转身,看向安萨娜,“我以为你不会再和我说话了。”

    “连带着你,都如此的令人不齿,我为拥有赫德南斯的血脉而耻辱。”安萨娜眼中酝酿着风暴。她走上楼梯。

    蒂娜道,“恨不得我死?”

    “我恨赫德南斯家族每一个人。”安萨娜放在扶手上的手,猛然缩紧。她永远记得,那些畜生如何玷污母亲。她也永远记得父亲带着她,看到那一幕幕肮脏的画面。安萨娜知道,蒂娜不屑父亲,在她眼中,只有强大不被欺负,可她为了强大,堕落血腥,堕落肮脏。与这些罪恶的人为伍,令安萨娜不齿。作为胞妹,她必须为她赎罪。

    蒂娜往上走。“你懂什么,死亡才是最大的罪恶。只有活着,才能做想要做的事情。你永远是个孩子,永远坚持着心中的天真。”

    这是蒂娜和安萨娜最大的不同。两人遇到困境,蒂娜面对罪恶与肮脏,而安萨娜却傻乎乎地坚守心中的天堂,选择逃避。多么傻。

    “你呢,”安萨娜怒道,她跑上去,“嘲笑人傻?”

    “难道不是?”蒂娜猛然转身,盯着近在眼前的依娜。两人一上一下。蒂娜道,“天下的人多么天真,多么愚蠢。以为亲情是永生的联系,结果背叛你,先你而去。以为爱情是白头到老的凭证,爱情消失之后,只剩下烦闷。别和我说什么只要轰轰烈烈,如果一开始就是假的呢。”蒂娜盯着安萨娜的眸子,“小妹,你告诉我,爱情是什么,亲情有什么?自欺欺人的把戏。”

    安萨娜忽然笑了,“按照你的逻辑,就算你爱上一个人,也会远离他吧。就像克里斯托弗宁愿杀了梅拉尼,你的执念太深了。”

    蒂娜继续向上走,“难道不是吗。与其在一起,互相折磨,不如互相远离,至少你记得我的好,我也记得你的……”声音戛然而止,蒂娜看向插在腰间的匕首,大量的鲜血渗出,将纯白的衣衫染红。她依然淡然道,“为什么?”

    安萨娜凑到蒂娜耳边道,“我们一起赎罪。”在蒂娜的三尺青峰未出鞘之前,安萨娜腾空,整个人向后倒退。那软剑枯邢已然逼近安萨娜的心脏,追逐她的脚步,安萨娜从楼梯的空中,落向第二层的地璧,鞋子接触到地砖,蒂娜的白绫紧接而上。

    安萨娜后弯腰,翻了几个跟斗,幽蓝色的火焰,将白绫焚烧殆尽。而枯邢被抛向一旁,插进了地璧中。她的能力也是幽冥。

    蒂娜站在前方,“既然如此,我们在这里解决恩怨好了。”蒂娜手一吸,枯邢握在手中,立刻劈向安萨娜的头顶。

    “你死,我会陪你一起死。”安萨娜双手一握,熊熊幽冥之火凝结成一根火棍,接住蒂娜的轻软若水的软剑。两人很快打起来。

    蒂娜的剑术很诡异,很软,很硬,很锋利。看上去轻若罗纱,但实际上却如铁铜针尖。她就像个幽灵,每一剑都是如此的尖细,带起的残影,就像竹子舞动。安萨娜的火棍走了刚硬一路,但她在蒂娜的进攻下,步步退让。只能防守,而进攻的下场,就是被一剑挥出,掉落地上。

    剑锋指着她的喉咙,安萨娜冷笑,“杀了我算了。”

    “你是我meimei,我不会杀你。”

    “那就同归于尽!”安萨娜握着匕首,扑上蒂娜,将她扑到在地。但体力不济,只能一脚踹在肚子上,再一次的踹飞,安萨娜咳出了血。

    “够了,依娜,我以为我够容忍你了。”

    不够,安萨娜继续站起来,手上两团幽冥之火,狠狠轰向蒂娜。接下来的一招一式,就像在透支自己的生命,蒂娜一次又一次地打落火球,火花四溅,燃起熊熊大火。安萨娜不停地进攻蒂娜,匕首锋刃疯狂地划破空气,蒂娜的防御很简单,只是手和脚。手肘后曲,搭住安萨娜的肩膀,手背后滑,锁住安萨娜的喉咙,蒂娜擒住安萨娜的手腕后悬。彻底制止她的胡闹。

    “我想,应该关你几天。”蒂娜刚想锁住依娜的另一只手,突然闷哼一声。她的眼睛睁大,为什么?蒂娜很想问。

    安萨娜用那只手,将软剑枯邢,决绝地插入自己的心脏,穿过蒂娜的后背。两人被牢牢地锁在一起。蒂娜跪下来,拥住安萨娜。“为什么?”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液体在黑色的地璧上蔓延。周围的幽冥之火,越烧越大,将她们围住。

    安萨娜握住剑柄,释然笑了。我早做好准备了。眼皮慢慢垂下,但不合拢,最后一丝光芒,笼罩眼底。“其实,我是jiejie……”我是jiejie,我要保护你,灵魂脏了,我用鲜血帮你洗干净。

    蒂娜慢慢抽出枯邢,这么做很痛。血柱喷了很远。安萨娜倒在她的怀里。她艰难地喘气,手指整理依娜的乱发。蒂娜将脸庞贴在安萨娜的冰冷的额头,紧紧环住安萨娜。笑道,“这样也好,你很想念克里斯托弗吧。阿姐带你去见他,阿姐知道你恨阿姐,但阿姐没有办法,阿姐也恨他们,我们必须有一个人清醒,这样才能活下去。我们不是赫德南斯的对手,只能加入他们,阿姐只想保护你,保护整个几亚。你知道吗,依娜,你错了,我爱父亲,更爱我们的祖国,我有执念,是你和祖国……”

    小小的女孩坐在地上,碎碎念叨着。“原谅我,依娜,我爱你。”可你听不见了。

    冰冷的火焰吞噬了她们。

    也吞噬了整个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