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博罗梅奥（二）
她看着那些鱼，“小叔，我不想报仇。我对黛没什么仇恨。为什么？他们要这么逼我？父亲是个很好的人，为什么他们不放过他？母亲她只想父亲葬在族墓里。为什么他们这么恶毒？”她猜到了，她早就猜到了。 “权利啊，多少人想要得不到。一个比他们低下的人得到会怎么样呢？” …… 马德拉——万塔之城。 黑褐色的一座座通天之塔。伫立在马德拉土地上。马德拉背靠一片湿陵，叫马德里。暗黑教廷的岛屿称为摩伊拉之岛。取自一位教廷信仰的神灵名字。命运之神摩伊拉。摩伊拉岛屿地势平坦，山脉只有两条，海拔不高。湿地，沼泽，江流遍布，南部的城市都是一座座岛屿组成。它背靠密林沼泽，也是当年密密琉大湾的分支。万塔之城也称为水城，它北部被半圆形的湿林包围。整个城市是建立的水上的。小船在马德拉特别多。 莫德他们坐在船上。暗黑教廷的船也是与众不同的，就像弯弯的月亮，将人包裹在里面。 “暗黑教廷一共有一百四十四族共同生存。基本上没有种族主义。大家和谐共处。马德拉最多的种族是达尔达诺斯人，我就是。我们头发长，不管男人女人。这是达尔达诺斯人的特征。白发，金发，褐发。万塔之城不是骗人，真的有一万座塔。”安德烈摇船。 查尔斯东张西望，“我看每座塔高低都不同。教皇住的塔是不是最高的。” 安德烈笑，“还真不是。教廷最高政治机构不是教皇和元老院。是神庙，阿里阿德涅神庙。由三十八个僧侣，十六个圣祭组成。代表了最高行政机构。他们有罢免教皇的权利。代表教廷最高信仰。神庙伫立在飞亚玲·洛火山上。火山是沉寂的，基本不会喷火。” 大家没有再问。 安德烈带他们游了一天马德拉。说第二天让莫德和十八骑士去圣伯多禄大殿，其他人不要去。所有人安排在哥瑞长廊。度过一晚。 阿利斯，费莉西蒂，达雷尔，查尔斯将暗黑教廷的资料送过来了。大家围在一起，讨论起来。 暗黑教廷行政机构奇特。神庙之下，五大机构执政，对应五座大殿，也是五座高塔。圣伯多禄大殿是元老院。由第一元老德里克掌管。不过教廷依然是教皇掌管，神庙是宗教。不像神圣同盟的长老院。那是拉特朗大殿。 莫德研究了一夜。不是她不睡觉，而是她的血脉——博罗梅奥，在颤动；在沸腾。她望向远方的飞亚玲·洛火山上。不仅是她，连永劫和永华一同在颤动。强悍的力量在颤动。 飞亚玲·洛——传说的火之神。 …… 正五角形的罗罗大广场，伫立五座黑色高塔。风铃如死亡之音。 五座梯子，大理石。前面是水路。上面没有护卫。 “传说，海神罗会攻击进攻罗罗大广场的人。所以上面没有护卫。”阿利斯道。 十八人一字排开。莫德仰视高塔。 今天发生的一切 都无非是 祖先盛世的 凄凉的回响 ——写在第一根石柱上的字。 莫德轻轻而笑。走向圣伯多禄大殿。大殿前30位元老和博罗梅奥的一些族人，在此等候。莫德觉得，暗黑教廷更像是宗教的国度。也许本来就是。元老们簇拥她进入大殿。圣伯多禄大殿一楼高旷。上面两张王座，左右两排座位。元老与族人坐上去。莫德站着。十八骑士齐齐下跪。 她看向雅各布，维罗妮卡，安德烈。穿着极为庄重。纯黑的长袍，上面绣着秃鹰与蛇。维罗妮卡一身酒红开叉缀子，外面一条曳地披肩。 德里克将一条更长的纯黑曳地披肩，围在莫德肩膀上。“杰奎琳殿下。” “德里克元老。” 雅各布道，“孩子，也许我一直没对你说。” “舅舅，”莫德先出声，“不用说了。我不适合做个血巫。这本血脉大典还给你。”她将大典放在地上。她不喜欢解析血脉，只喜欢杀戮。 雅各布点头，“我明白。佩布罗，格温德琳你们起来。我正式将你们赐予杰奎琳殿下，你们不许背叛，不许欺骗。” 十八人左右看看。笑爬满他们的脸庞。 “以博罗梅奥大族长的名义，杰奎琳为博罗梅奥族人，写入族谱。在阿里阿德涅神庙祭祖，与博罗梅奥少族长订婚。在太阳神之子廷布里奥，命运之神摩伊拉注视之下，缔结神圣之约。掌控一半博罗梅奥；具有堕落血脉的族人们啊，杰奎琳将统治你们。” 德里克将杰奎琳的名字写进族谱。所有博罗梅奥与元老起身，向杰奎琳单膝下跪。 “殿下。” 莫德握紧了手掌。熟悉的感觉。权利。 “孩子，梅拉尼是博罗梅奥的王女，当年的重担由你接任。从此以后，你和安德烈的权利等同。我给你几天时间，将暗黑教廷的政治弄清楚。安德烈负责政治；我希望你能站在圣保禄大殿上，统治参议院与执行院。等祭祖之后，你和安德烈的订婚将会被贵族知晓。” “是。” “以后，斯图亚特交给你，杰奎琳。” 莫德听到自己说，“明白。”也许斯图亚特不会灭亡。 杰妮芙努力抑制哭泣。她蜷缩在地上，大口喘气。一个人拍拍她。慢慢抬起头，模糊的眼前的人，“佐伊？” 佐伊蹲下来，“可怜的杰妮芙。” …… 我走上神庙，神灵所照耀的坦荡大道上，吟诵上面的诗词： 人群中这些脸 憧影 湿黑的枝上的 花瓣 黑黑的，人脸，让我认识不清。他们有多少反对我，有多少支持我。我杀了不少人，用以往的铁血手段征服了一些人。利用马瑟的政治才能；用斯蒂芬妮雄辩的口才；用雄厚利益，让他们服从我。我安德烈说，杰奎琳越来越可怕了，竟然用永华剔骨，剔脊椎骨！我想笑，多少年前，剜目剔骨，多么小的手段啊。只是因为，这个女孩子，不是他喜欢的。 莫德站在阶梯上，仰视天空，俯视大地。 安德烈推开神庙的大门，厚重的气息扑面。六个僧侣坐在中间，十个圣祭坐在外围。墙壁上强烈的色彩笼罩你的眼。神灵们，他们信仰的神灵们，绘在上面。阿蒂蜜斯月神，爱服罗戴题——爱与美之神；命运之神摩伊拉；太阳神之子廷布里奥。即使神灵已死。 “大祭司，大僧侣。我们来了。”安德烈道。 年老的祭祀，僧侣睁开他们古朴的眼睛。“跪下。” 两人跪下。 “将手放上来。” 安德烈和莫德将手叠在一起，放在大祭司褶皱的手上。 “在命运之神，太阳之子之下，安德烈，杰奎琳缔结你们的神圣之约，博罗梅奥之约。博罗梅奥的堕落的血脉啊，起舞吧，挥舞你们的血脉。”祭祀，僧侣舞蹈，围绕着神灵。 罗·安德烈·雅各布·杰奎琳·博罗梅奥； 让·德雅·莫德·杰奎琳·兰开斯特。缔结神圣的永恒婚约。从此不离不弃，共同进退。守候死亡天堂，用生命守望，保护族人，直至死亡。 两人足足跪了一个小时。 “安德烈，退下。” “是，大祭司。” “杰奎琳，抬头。这是千年前的杰奎琳大帝。”大祭司将一幅画递到莫德面前，“记住他，记住这个男人。是他带领博罗梅奥胜利地摆脱了斯图亚特，死亡天堂。来，杰奎琳，躺上去，你的血脉，将被开启。兰开斯特和博罗梅奥的血脉啊，强悍的血脉。注定，一个时代的终结。”大祭司眼中闪过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