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章：死亡，合作，暗夜
“泰纳德，让加西亚准备开战；告诉冰隐，看住伊恩，我不希望他出来捣乱。” “是！” 来了，蒂娜每一个细胞都要沸腾。她喜欢站在高处，俯视那些人头如蚂蚁一般，血染红大地，每个人都像蚂蚁，蚂蚁。 又一人上来，“陛下，鲍勃带着家人走了。我们围不住。他的私人军队和克什里军队和审判之军在阿拉善塔宫前开战。加西亚加入了，坎特伯雷，安茹，帕克观望；爱德华兹干脆紧闭大门。枢密院的几位议员被抓起来。鲍勃威胁我们。” 蒂娜诡异一笑，像是嘲笑，开心，“泰帕，连你的克什里管不住。你来干什么？”长袖出剑，闪电般抹了泰帕的脖子。枢密院那些人被理想催眠过了头，只要高喊：为了帝国的未来。他们立刻自杀。平民情绪会高涨，你这么傻，难道不知道？蒂娜笑。鲍勃，你和什么人合作？只会仗着自己的血统，威胁人的你，会提前接走家人？放心，帕克和坎特伯雷会为你陪葬。血腥的，压抑的时代来了。 安萨娜打个寒颤，她抓住贾斯泊，“告诉布甘库克和奥利维娅，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几亚。” 贾斯泊没有嬉皮笑脸，稳重，“想好了吗？留下，也许再也回不去。” 她摸他的脸，“你是我领大的。遮掩不住你的害怕。孩子，该自己去闯荡了。即使迷失，也不要放弃自己。但愿下一次见面，我们不是敌人。” “安萨娜。”贾斯泊哭了。安萨娜抱住他，开心地大笑。这个乱世，没有希望，没有光明，连最基本的渴望也不能有。“如果，下次，我们，对敌。杀了我。”我努力去做，但我知道，我坚持不了。 大地颤动，石子像跳舞。黑森雇佣军如一道黑流，给几亚带来了，最浓重的血腥。他们手中枪矛，对准敌人的心脏，狠狠刺下去。胸膛劈开来… …… 蓝色与白色的时代，铸成了这所瑰弘的建筑——阿拉善塔宫殿。矗立洇莱之森前方，站在法摩罗之崖上，可将宫殿一览无余。象征胜利的赛尔利亚门，竖立宫殿前面。赫赫金色，染上了血浆。一波又一波。 发生过无数次叛乱的伊蕾走道，又一次迎来了战争。喊声如雷的走道上，解集无数军士。每一人奔着阿拉善塔去。七支军队，像七朵食人花瓣，吸尽鲜血，骨骸。尖锐冰冷的刀刃刺进血管，你看着自己的血，流尽。活人踩踏死人。脚下踩着器官，灵魂，希望，尸骸。 挥舞手中的武器，哪怕力竭。看着昔日的战友，敌人一个个死去，悲愤成了麻木；痛苦成了无知。血雨中，尸骸成了尸海。 也许，战场上，死为救赎。莫德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一刻，自己是军人。“我们进去偷计划书？鲍勃和蒂娜的决战，很快。” 道格拉斯说，“速战速决。卢萨，佩布罗，你们和我进去。殿下看着这里。” 莫德点头。三人迅速走了。 “亚瑟斯还没来？”弗洛伦问。 莫德咬牙切齿，“给我等着。” 反叛的速度超乎莫德的想象，吉尼佛拼死抵抗，与鲍勃做殊死战，加西亚亲卫队誓死保护阿拉善塔，鲍勃宪兵队誓死攻占阿拉善塔。走道上，弥漫血腥。剩下来的寥寥几人。神圣十字军队整齐地拉开了弓弩，数量极为有限。蒂娜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外部叛乱上，此时不宜动用太多军队资源。原本坎特伯雷，帕克牵制鲍勃，黑森的出现，让一切提前。安茹，坎特伯雷，帕克观望，看最后谁能胜出。只要鲍勃牵制蒂娜，夺取政权。 法摩罗之崖上，蒂娜静静观看；洇莱之森，道格拉斯平缓行走。 伴随着，阵阵金戈铁骑声，朦胧，踢踏声踩踏雨水。血雨中，鲍勃狂妄大笑。输了。和安萨娜合作，让黑森牵制蒂娜，控制枢密院，策反内阁。联系遥远的蒂娜的敌人。为的就是牵制蒂娜，只要他入驻阿拉善塔，杀尽衷心蒂娜的人。但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命运不会让你得逞。 一切，到了最后，他输了。 褐色盔甲，一队精炼的重骑兵。史蒂夫冰冷地望着他。他就像死尸。墨汁的弓弩，尖利的箭头，几百支对准鲍勃和他的亲卫队。后边是吉尼佛。这对父子不愧是几亚，最默契，也最恨对方的父子。鲍勃的亲卫队不甘心，一人想闯出去，百支箭矢飞射，射穿了他的身体。他无声倒下。 “放下武器，陛下会饶你们不死。”史蒂夫道。 亲卫队左右看看，缓慢地放下长矛，重骑兵将他们束缚住。膝盖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鲍勃狂笑，“算来算去，还是算漏了你们吗？一只走狗！只配当走狗，和冈萨雷斯开战，没有直接干死你们吗？哈哈哈哈。” 吉尼佛愤恨，“说，威胁加西亚，杀死族人的，是不是你！”想来想去，只有他，鲍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鲍勃不屑，他扬起下巴，嘶吼，“蒂娜，来啊！来啊！我可不要被走狗杀死，我输了，这是我的尊严。给一个敌人的尊严！”哈哈哈哈，蒂娜，只恨不能看到你死的样子了。 弓箭举起，食指轻轻松开。箭矢如闪电般飞射。蒂娜道，“泰纳德，给他葬在家族墓园里。一个族人的尊严。” 空气振动，旋转的箭矢咻的射入了鲍勃血管。他没有倒下。 莫德有些恐惧。为什么道格拉斯还没来。脖颈上一痛，她看到道格拉斯，亚瑟斯，达雷尔，卡勒姆。四人神色凝重。道格拉斯将一张纸塞给了达雷尔。十八骑士拥着她就跑。漫天的黑骑下，道格拉斯毅然背身走去，蒂娜落在他的前方。空间魔力从他手里漫出，强悍而庞大。将一切笼罩。 “不！”莫德意识到什么。咆哮，“道格拉斯，你个混账！”她晕倒了。道格拉斯，你个白痴！为什么？我们明明可以等待，为什么你不顾一切？ “道格拉斯，怕吗？”蒂娜笑道。 “不怕。”他道。走进刀光剑戟中。以一人之力，撑起天地间的屏障，防止蒂娜他们追上莫德——空间到达极致的程度——空城。代价是，他的生命。道格拉斯强忍蒂娜的疯狂进攻。生命即将走向尽头，我不能等待。等不起了。我怕，死的那一天，不是战场。 “该死！”蒂娜看着坚韧的道格拉斯，忍受刮骨剃rou的痛苦。仿佛看到了克里斯托弗——最疯狂的人。想要的，不顾一切都要得到；想做的，即使付出生命，也要办到。 当渐渐风干时。道格拉斯想起了小时候。躯干一遍遍毒打。他将克里斯托弗的手臂咬伤。我把你当成了父亲。 日后，那一具白骨，无论风吹雨打，都不能撼动他半分。 …… 吉利美大乱，军队四处出没，大肆屠杀。多像几年前，克西亚站在这里，被安斯一刀刺穿。妮古拉想。当她看到克西亚时，她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嘴角笑着的。当佐伊告诉妮古拉，克西亚和莫德的身份时，妮古拉知道，抉择的时候来了。她多么想，选择家族。 “阿比盖尔，其实你多么愚蠢。”妮古拉蹲下，看着靠在城墙的阿比盖尔。她绑了起来。怒瞪妮古拉。 “米瓦尔爱你吗？”妮古拉冷笑，“你真以为他爱你？蠢到了极点。他贪图权利，贪图金钱。他和你说了理想吧，你心甘情愿送给他你收集的资料吧。阿比盖尔，如果我是你，我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当克西亚死时，便注定了。她断情弃爱。 远处，一阵喧闹声响起，咆哮声不绝于耳。妮古拉抬起头。黑色少女拿刀劈砍围在她身边的众人，刀刀精准，锋利的刀刃切割众人的血管。幸好少女下手不狠。她大吼，声音嘶哑。 阿比盖尔看到她，浑身颤抖。撇开头。 “怎么？不敢看！”妮古拉掰过她的头，大叫，“小简！妮古拉来看你了！” 锵，刀刃落地。黑衣少女转过头。 妮古拉大笑，“小简，还记得我吗？” “妮，古，拉。”她看向阿比盖尔。又看向亚瑟斯，查尔斯，达雷尔等人。悲怆感不断升腾。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情势都控制不住。 “小简，走吧，这里不适合你。”妮古拉道，“佐伊会接应你。蒂娜太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陷进来。” 莫德面无表情，走到阿比盖尔傍边，“妮古拉，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久了。”佐伊告诉我的。她没说。莫德，背叛了家族，我该下地狱。 “后悔吗？” “不。认识你，是我一生的幸运。”妮古拉道。“爱德华兹，是摩伊人。我们不属于这里。走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妮古拉抱紧莫德。爱德华兹早该死了。他们是恶魔。“走！” “查尔斯抱着阿比盖尔。我们走。”莫德将一本书给她，“对不起，当年，忘了还给你。”妮古拉，简死了。但莫德不会。她在马背上，注视越来越远的妮古拉。 书。手指颤抖。 妮古拉关上城门。颤抖地微笑。铁骑马蹄声响起。我会和克西亚一样，死在这里。莫德，这不是为你死的，记住，这是为爱德华兹而死。爱德华兹是金蒂米亚的后代，是我们帮助第一代大帝，囚禁金蒂米亚；是我们杀死金蒂米亚族人；是我们将金蒂米亚毒毁，让他们几千年人不人，鬼不鬼；我们嫉妒他们。 我来赎罪。 “妮古拉！” …… 德雷克6973年，那是血腥的一年。克里斯托弗大帝屠杀真雅人，造成暴动。起义者揭竿而起，在一次叛乱中，克里斯托弗身中数箭，昏迷不醒；蒂娜大帝，清扫九大家族，除却加西亚外，连爱德华兹也被铲除。摩伊人被宣布为奴隶。 那时，莫德在海上。驶向暗黑教廷。 “你们就这么骗我？”这一个月来，她天天质问这群人。为什么道格拉斯这么做？莫德到现在都想不通，明明计划好好的，道格拉斯却要无端端自我牺牲？哦责任感爆发？神经病！“达雷尔，卡勒姆，斯蒂芬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莫德不止愤怒，更加痛苦。她不敢想加西亚，不敢想安萨娜，更不敢想妮古拉。为什么？莫德颓废极了。 达雷尔摸着脑袋。卡勒姆叼着稻草。 啪，“你们发疯了？”莫德再次咆哮。她愤愤出去。一群偏执的家伙；一群愚蠢的家伙。半路上，遇到佐伊，莫德脾气火燥。佐伊拿出醇酒，邀请她。 她俩靠在栏杆上，眺望浩淼的大洋。天气还算是不错的。 “你打算拿阿比盖尔怎么办。”佐伊笑道，“她老是关在仓库里，我看过她了。哭得眼都肿了。” “不知道。”莫德无力管她。 “你去暗黑教廷？” “凯琳娜为什么会在你那儿？”她想，不能颓废了，得想想仇恨。仇恨才是支持一个人生活下去的动力。她又悲哀，似乎莫德就是仇恨的亡灵。不，不行，就算是亡灵，我也要踩着他们下地狱！ “她被斯图亚特赶出来了。阿尔菲干得。老师收留了她。” “呵，她不甘心的。迟早会回去。”莫德冷笑，“我也不会罢休，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佩布罗，卢萨！”她重新回到船舱。 大家看着她。 莫德坐下来，“我要和伊恩联手，我非要将蒂娜踢下去！道格拉斯这个混账，大好前程不要，偏偏自寻死路，随他去。但我打击了蒂娜，她不会饶过我。先下手为强。伊莎贝尔，弗洛伦，传信给伊恩。我要合作。”她环视他们。“不许去看阿比盖尔，谁要去看了，我斩断他的手。散会！”莫德再次气呼呼地走了。 船摇摇晃晃，差点将大家的心给摇出来。 斯蒂芬妮拍拍胸，“吓死我了。我们这么骗她，以后怎么办。” 查尔斯抱胸，站在门口，无奈道，“不知道，道格拉斯害惨我们了。就她那个暴脾气，我看悬。” 达雷尔简直想把自己埋下去，“我觉得我和卡勒姆还好点。你们整天跟在她旁边才惨。特别是十八骑士们。佩布罗哦。” 亚瑟斯拍拍手，“事已至此，没有回路了。殿下去暗黑教廷，估计是和安德烈订婚，安德烈也是个暴脾气，正好消她的气。这次在吉利美真是吓得我一身冷汗。道格拉斯死了，我们又少了一员大将，体谅体谅莫德吧。另外这个佐伊，我觉得她不对劲。” 卡勒姆点头。 佩布罗望着外面的莫德，“她说了算。佐伊，充其量就是个少女。她救过莫德。” “正是这个，才可怕啊。”亚瑟斯叹道，“她在气头上。算了。我来制定人员变动：查尔斯，理查德负责后勤。达雷尔，斯蒂芬妮，马瑟负责外交。卡勒姆，西尔维娅负责军师和军政。其他人跟着莫德吧。理查德，你最近也不对劲啊，老低着个头干什么。” 理查德仿佛如梦初醒，他抬起头，“啊有吗？” 亚瑟斯拍他，“我看你精神力差。黑眼圈浓。好像没睡好，玩要有个方式，别损了身体。” “知道了。” “我去看看阿比盖尔。” 佩布罗拦住他。 “没事，殿下不会放着阿比盖尔不管的。我是她小叔。我去。”亚瑟斯道。 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第二天，莫德便放了阿比盖尔。她憔悴无神，但比疯狗的样子好多了。亚瑟斯说的没错，莫德不会放着阿比盖尔不管。至少莫德痛心骂她，肯原谅她。阿比盖尔无法放弃对米瓦尔的爱，她说愿一辈子不嫁人，她愿誓死追随莫德。亚瑟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莫德没办法理解这种爱，为什么呢？如此虚幻，就像噩梦包裹着美梦。她明知道，米瓦尔只想利用她。 米瓦尔可以放弃阿比盖尔，但莫德无法放弃她。那个第一个对她宣誓的人啊。道格拉斯死了，莫德无法再接受阿比盖尔的死亡。所以，她原谅她。 伊恩的信很快就来了。他表示十分开心。莫德也全力支持他，但留了个心眼。伊恩打算重返吉利美政权，凭借他的身份和子嗣阿德瓦，一定会获得大力支持。特别在蒂娜屠杀了九大家族之后，摩伊人宣布成了奴隶，资本主义会兴起。只要伊恩拉拢他们，哪怕一半也好。莫德表示，在财政和武器方面全面支持。莫德写了封信，上面说，她有几张摩伊人铸造图纸，当年克西亚从妮古拉手里偷出的。她可以免费给伊恩两张，示好摩伊人。 谁都知道，免费，这个词，有多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