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出发
一路奔过去，见到了许多从前线下来的伤兵，更多的家庭生离死别。三人微微叹一声，便不再关注。一直到海湾前，他们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一眼望去，一条直线上，密密麻麻全是战舰，一个接一个，排满了。海滩上，来来往往的物资队运输，忙的不可开交，斯蒂芬妮和一些族人正在清点。三人忙奔了上去。 莫德急急忙忙下马，跑到斯蒂芬妮面前，“尤金和道格拉斯呢？” 斯蒂芬妮霍然回头，道，“原来是莫德啊，尤金还在和伦纳德交战，道格拉斯在养伤，有什么事？” “我找他们有事，道格拉斯在哪里养伤？” 斯蒂芬妮指向东边一片小建筑里，“那里，本来是想回到城内的，道格拉斯却不要，只能和那里为他开辟一个房间了。”说话间，又一队运输队来了，斯蒂芬妮没空管莫德了。莫德瞧了瞧那边，扔下马，奔跑了起来。后面的内森和查尔斯换了一个方向，跟着莫德而去。 “奇怪，莫德这么急干什么？”斯蒂芬妮不解道。 海风萧瑟，吹起银丝，莫德跑到建筑前，左右看了看。这是伤兵地带的建筑，挺破旧了，道格拉斯应该在第一个房间内。莫德上去直接砸开了门。屋内，三位医师正在为道格拉斯疗伤，其中一位上了点年纪的，听到门的撞开声，恼怒地皱了皱眉，吼道，“谁啊！” “我。”莫德走了进来。 “你是谁？”医师奇道。 “我来找道格拉斯，他醒着吗？” 医师刚想斥责莫德，这个人怎么这样，道格拉斯却虚弱道，“下去吧，等一会儿再来。” “可…” “下去！” “是。”医师带着自己的弟子走了，狠狠瞪了莫德一眼。 莫德没去管他们，皱了皱眉，道，“道格拉斯，你还没好？” 道格拉斯从床上坐起来，点点头，“快好了，莫德有什么事吗？这么着急？” 莫德也不跟他客气，搬了只椅子，坐下，掏出那张牛皮纸给他看，然后迅速将事情讲给他听。 听罢看罢，道格拉斯差点没迸出一口血来。“莫德，这是真的？”道格拉斯捏住莫德的手臂，眼球充血道。连胸前渗了血液不管了。 莫德默然颔首。 道格拉斯一下松了手，捂住胸口，向后倒去。 “你没事吧？” 道格拉斯又一下蹦跳起来，向外面大吼道，“进来！”外面呼啦啦进来了十几个卫兵，单膝跪地。 “去，去通知尤金！让他赶紧回来，如果晚了一步，阿伽美浓死定了！”道格拉斯一字一字道。 为首几人大惊失色，却没问什么，垂首，立时出去了。 道格拉斯说完，又向后倒去。莫德扶住他，“你没事吧？” 道格拉斯摇摇头，“再大的伤，在这道问题前都没事了。”他正襟危坐，吃力道，“剩下的几个人，将三军将领全部喊来，还有卡勒姆，全部要叫来，告诉他们即使自己家快不行了，也要来，”他顿了顿，眼瞳爆出利芒，“不来者，立斩！” “是。”剩下几个卫兵恭敬道，转身出去。 道格拉斯捏住那张牛皮纸，轻轻颤动。然后将床头的一圈绷带拿下来，绑在胸口。“莫德，尤金知道轻重缓急，我这么说，他一定会回来，你和内森，查尔斯去迎接。” 莫德瞧了他一眼，点点头。走到门口，查尔斯，内森迎风而立。 “走吧。” 两人点头。三人骑上马，奔了出去。 大海边，一群兰开斯特族人围在了一起，运输站队暂时停止了，看来他们都知道了道格拉斯的命令。看见莫德三人过来，斯蒂芬妮跑过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德道，“待会儿你们会知道的。”她将目光方向海面上。 兰开斯特族人依然在议论纷纷，不肯停止。很快，索赖尔，多罗特亚以及高级将领陆续来了，一群群银黑兵士暂时将这里围了起来，他们并没有问为什么，但脸上也是一股不理解。下午时，卡勒姆才姗姗来迟，他已经听埃尔和蒂莫西说过了，脸色很难看。但他需要稳定军心和物资的需求，以及想出后续的办法，所以来得晚了点。他和莫德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渐渐的，这片沿岸线被银黑战甲队占领了，众人将视线投向远方，共同等待尤金的归来。 残阳如血，火轮似的落日占据了整个视野。碎金耀耀的海面上，从尽头处出现一连串黑色的战舰，由远到近，渐渐驶来。近海上的战舰为他们的到来，让开了一定的路。等到落日下降到海平面一半时，尤金的战舰才占据了整个视野，浩浩荡荡的战舰如一个个海上建筑，扬起风帆，吹起号角，尤金归来了。莫德眯着眼，望着高大的战舰，尤金的战舰在所有战舰中间，此时这艘以他名字命名的战舰，朝大家驶来，傍边的战舰向两边分开。等战舰到达了浅海，一群铁甲士兵跟着他跳下，他沉着脸，风雨欲来的样子，脸上的血迹还没干。 尤金一跳下，便看到这里这么严穆，他脸更不好看了。径直走到莫德面前，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莫德跳下马，向尤金鞠了一个躬。 众人与尤金大惊。尤金赶紧去扶她，“到底怎么了？值得你这样做？” 莫德抿抿嘴角。这是科斯尔腾大帝的罪过，她是她的后辈，这个罪责理所应当让她支付，“尤金，是大事，待会儿在和你说，我们先去见道格拉斯。” 尤金点点头，吩咐了后面的将领一声，让他们留守后方。其他几位上将也让手下，守在后方，谨防敌人来袭。尤金，索赖尔，多罗特亚，德斯蒙德，卡勒姆和全部兰开斯特族人，与莫德三人一齐走到了道格拉斯处。此时，几人推开门，道格拉斯已经不在了。众人又走到了前厅。前厅很大，比小小的卧室大了很多，足够坐一百多个人。 众人纷纷落座。道格拉斯咳嗦了两声，将手中牛皮纸递给尤金，“看看吧。” 尤金疑惑地看了起来。众人好奇地盯住他手中的纸。少顷，尤金一片目瞪口呆。任他怎么也想不到，科斯尔腾大帝，这个在他心目中，可堪比神灵的传奇人物，竟会是佛罗的开创人的首领，对于克里斯攻打佛罗，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恐怕只有巴兹尔和亚瑟斯知道了吧，如今被这个消息震了震，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尤金。”道格拉斯微微拔高了声音。 尤金咳了两声，沉了脸。现在不是追究当年之事的时候，当前之事应该想出解决方案。他将手中牛皮纸传给德斯蒙德。“大家都看看吧。” 虽然是兰开斯特家族的事，但现在关系到阿伽美浓的生死存亡，这些高级将领有资格可看。牛皮纸被一个一个的传下去，看过的人无不是一脸不可置信，以及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在他们心里，科斯尔腾大帝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小时候特别喜欢听她的传奇，长大了亦然，兰开斯特对她的话无不是当作座右铭的，在三千多年前，那个人吃人，无比混乱的时期，她以强悍的身姿，惊人的手段夺得了柯丝蒂陆地的掌控权，从此兰开斯特家族在德雷克历史上，成为了世界三大家族之一，永留于世。现在，爆出这么一段事件来，他们不知该怎么接受。但很快他们祛除了心中的疑惑，谁没有一点手段，虽然不知道科斯尔腾大帝怎么会欺骗亚伯拉罕，但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科斯尔腾大帝的时候，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尤金道。 众人沉默。这个怎么回答？ “卡勒姆，你呢？” 卡勒姆沉思道，“我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亚伯拉罕埋得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无法做出判断，这个东西有多长，威力有多大，涉及的范围多广，谁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需要知道这个东西？”尤金道。 “差不多吧。” “还有什么办法？” 一个族人道，“要不要告诉陛下，他会指导的。” 尤金反驳，“不行，这一来一去太费劲了，当初出征前，陛下就说了什么由我，道格拉斯和纳撒尼尔决定，他不多过问。” “可现在有重要的事啊，他是国君，他不处理谁处理？” 这句话得到很多人的赞同。甚至连索赖尔，德斯蒙德都隐隐点头了。 “要不要问问总参谋长？” “陛下太忙了，我们不该去打扰他，至于纳撒尼尔只负责参谋，问他做什么，这是将军的责任！”尤金沉声道。 大家住了嘴。 “殿下，你有什么意见呢？”尤金问道。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莫德。 “我觉得卡勒姆说的没错。克里斯太忙了，根本抽不出空来，且一来一回时间太紧，佛罗恐怕会发现什么，我们将会前功尽弃，我们当先要弄清楚那件东西是什么，如果实在弄不清楚，只能告诉克里斯了。”莫德道。 尤金点点头，“说的不错，那怎么弄清楚？” 道格拉斯忽然道，“既然是埋在加布尔雷斯之下，佛罗王室肯定知道，要不要启动伊莫金？” 尤金沉吟了一会儿，“差不多了，就这么做吧，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卡勒姆制订计划，务必翔实，考虑到每一条后果，但是，这个人选？” “我来吧。”莫德道。 几位将领立刻道，“不可。”兰开斯特族人也皱起眉，纷纷劝说。 “莫德，你怎么能去呢？” “就是啊，你去了，万一死了怎么办？” 莫德一句话也没听进去，道，“我虽不是最好的人选，但我需要历练，况且我本来就要去加布尔雷斯，不过是提前了点。” 尤金，道格拉斯没说话。 “我也去吧。”内森道。 “还有我。”查尔斯笑道。 众人依然没同意。 卡勒姆道，“这不是坏事，加布尔雷斯如今政治混乱，各方势力占据，莫德混进去，只需小心，其他的都有我们呢，伊莫金是布鲁斯王的十一女，就算不获宠爱，但身份摆在那里，可以方便行事，况且我们还有暗桩。” 莫德道，“这个责任是科斯尔腾的，理当我去。” 道格拉斯瞟了她一眼，“我也是直系，科斯尔腾也是我的直系祖先，为什么我不能去？” “你有伤。”莫德道。 道格拉斯想要反驳，却被伤口撕裂的疼扯动了冒出冷汗来，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尤金，现在的路只有一条，我去，您可以写信给克里斯。”莫德站起，再次鞠了一躬。 尤金没有阻止，仰天一叹，道，“好吧，去吧，我是没什么办法了，这里的人全都抽不开身，你是最理想的。原谅我。” 莫德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兰开斯特家族的人，理所应当。” 族人们相顾无言，也扬起了骄傲的笑，纷纷祝福莫德。 “内森，查尔斯要保护好莫德。”道格拉斯知道自己再怎么阻止也没用了，兰开斯特家族的人最是固执，怎么劝也不回头。大不了莫德死了，他这个堂兄陪她得了，省的被克里斯处死。 尤金摇摇头，“好了，我先走了，海上还有一场战争呢，多罗特亚麻烦多多照顾他们了，德斯蒙德，我们走。” 多罗特亚淡淡鞠躬，“我的荣幸。” 尤金走了。接下来就是讨论细节的地方。怎么去是个关键，总不能翻过海湾吧。道格拉斯却说，用空间阵法吧，我手头还有一些材料，空间坐标他有，暗桩早就埋下了，在一所小教堂里，任何人都不会发现的，这个坐标，他用来备不时之需，现在真用到了。还有衣物要准备好，总不能过去了，穿一身不搭调的衣装吧。接下去几天里，卡勒姆日夜不停地制订计划，写了改，改了写，争取做到一丝不露，还有一些资料需要三人背熟，比如加布尔雷斯的地图，每一条大街的位置，菜市口的位置，皇宫的位置，人情风俗的特点，要尽量融入加布尔雷斯。皮拉斯基人的语言和柯丝蒂人没什么差别，只有一些音标不全或是音韵的改变，莫德虽然没学过，但不困难。他们的身份是教堂的打扫工人，小教堂是他们的暗桩，人员不会出问题。小教堂信仰两千多年前的一个新兴智者，叫做雷哲，所以这个教堂叫做信哲教堂。这个雷（昵称）是个大学者，崇尚自然主义，对神灵不赞同，维一切自然而行的事件，作为信仰，不尊崇君王的剥夺权利，奴隶权利，在当时引起一群人的跟随，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死了，但人民的热枕之情不灭，为他建造了一个教堂，王室也没有多管，任其而去。就这样保持了两千多年。他们看中的就是这个，不争不抢，却焕发着一股股勃勃生机，很少引人注意。莫德等人只要做到对自然主义的崇敬就可以了，比如对重大事件的看淡，对于战败或是战胜，抱以平常心就可以了，当然有时也要抒发一点爱国主义。莫德三人点点头。还有一些事情不再一一叙述。空间阵法被设置在道格拉斯的房间，道格拉斯对空间阵法造诣很深，空间饰品却不感兴趣。莫德仔细望着他的手法。 道格拉斯将一百四十四块不同颜色的晶石拿出，注意每一块的颜色都不同，用12个晶石摆成一条线，然后依次下去，出现了一个正十二边形。道格拉斯又拿出一支水晶笔，直尺。“这是用三块紫澜骨髓做成的，专门用来画空间阵法的笔。”道格拉斯解释。 莫德点点头。 道格拉斯在地上画起了图案。正十二边形很大，道格拉斯在里面，用工具，在每一个角上面直线连接其他11个角，所有角都这么做，画到后来，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圆，无数条直线纵横交错，但还没好。道格拉斯拿出一张纸，拿起一支普通的笔算着什么，然后在小圆内，画出了一个很复杂的图形，莫德说不出来这什么东西。 “这是坐标算出来的，直通那边，每个坐标都有不一样的图案。”道格拉斯笑了笑。 “可以了吗？” “嗯，基本上好了，还需一点点时间，要用魔力将晶石贯通，然后燃烧。来吧，你们三个站上来吧。”道格拉斯擦了擦汗，脸色也隐隐发青。 “道格拉斯，你到底要不要紧？”莫德蹙眉道。 道格拉斯喘了两口气，跌坐在一旁地上，轻声道，“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这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会给你留下后遗症。”内森道。 道格拉斯叹一口气，“没时间了，我不算什么，后来的兰开斯特族人前赴后继，不会短缺，即使我早死，根本不算什么。” “道格拉斯。”莫德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放心吧，我没事。”他一边道，一边将自己的澎湃魔力注入阵内。一颗纯紫色晶石亮了起来，下一颗是暗红色…一颗一颗亮下去，等接上最后一颗天青色晶石，整个空间阵法霍然亮起，白昼一般的光柱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房间，照亮了每个人的神色。然后，乳白色的火炎从光柱升起，点缀着整个阵法，与此同时，144颗晶石渐渐化为灰烬。 “进去！”道格拉斯说。 三人依次迈进光柱里，火炎没有一点灼热感。三人被光柱吞噬了。道格拉斯加大魔力。乳白色火炎如烟花灿烂爆开，光柱一下子消失，晶石化为了一摊粉末，三人不见了。道格拉斯松口气，挪到床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 还是太忙了，睡觉的小时好少啊，太困了，真想睡个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