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问题
“凯琳娜？凯琳娜是谁？”蒂姆疑惑道。 大族老一抖，连忙道，“凯琳娜是与吉尼佛一同来的，她是斯图亚特的族人。是吉尼佛亲口说的，另外我查到了一个现象，我们关起来的那队军士里有一个离奇失踪。” 蒂姆表现沉着，“斯图亚特的族人怎么会和加西亚的人搅在一起？而且听你的意思，是那个军士和凯琳娜偷得？”斯图亚特的名字，蒂姆不是没有听过，是一个特殊的地方，特殊的势力，虽比不上三大皇室，但余有足矣，足可媲美百年千年的家族了。怎么会将族人放到加西亚家，而且去偷混天玉钢？难道不是嫡系族人？ “现在拉丝也不见了，难保不是他们窜通，一起偷的。” 蒂姆皱着眉头，按着太阳xue，“头痛，太头痛了，这件事还是交给西岩部落吧，免得酋长找我算账，让他们去找，找到谁，就算是谁偷的！” * 日薄西山，红与金交织相应，金辉似喷霞般耀与煌，天濛濛暗了，春意料峭，尤其雪山的附近，到了傍晚更加寒凉，莫德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勉勉强强治好了伤，换身墨绿衣袍。准备去见安德烈。安德烈的伤比莫德愈合还要快，也整理整理清楚，一身干净地在河岸旁等待莫德，其他人一旁陪侍。 牛角人的尸体被他们一把火烧了，河水浸了鲜红，那是洗不清了，只好任它去。莫德虽然想知道是谁偷袭她，猜来猜去，逃不开几个人：神圣同盟都知道简死了，一不会兴师动众来刺杀她；兰开斯特的那几个人呢，不是琳恩就是阿梅莉亚；或是白骨族人，但也不可能。这里属于雪山范围，他们不会感应到。接下来就是斯图亚特，但莫德连斯图亚特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好判断。牛角人的偷袭，只能暂时先放一边。 冷峻的面容严寒，无情深沉。莫德不是貌美绝伦，谈不上美丽无边，就是有一份冰冷的气质，使别人看不到她的面容，只瞧见了冷。 站在河岸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赞叹。一见到莫德，无论有仇没仇，都会认真对待，这是一个很合适的敌人。 莫德面无表情地行来，背后凯琳娜与希跟着。 乔茜满脸怨恼，一见到那个人，你们难道就不知道她是凶手吗？伯尼推了推眼镜，以便瞧得更清楚；亚瑟斯满意与骄傲。这是我兰开斯特未来的****。 “丫头，找我什么事？” 莫德停下脚步。 他们距离无米之遥。 她抬首，目光如电似箭，似要翦翕他的存在。 安德烈不甘示弱，碧眸凶厉。笑话，他安德烈什么时候示弱过。正好看看这个一直让父亲忙东忙西的表妹，是不是一个可塑之才。雅各布一直没有时间管他，安德烈从小一个人走来，从有记忆开始。父亲告诉他，他有一个meimei，姑姑梅拉尼的女儿，让他将来好好辅助她。可安德烈是暗黑教廷的****，天生的王者，心比天高。他也想干一番事业，像杰奎琳大帝那样，名留青史。他极度的不甘心，就从暗黑教廷跑掉了，他知道雅各布不会计较。一开始想去佛罗王国，想那里应该可以遇到莫德，但谁知道在南蛮部落碰到了莫德。开始他不知道那是莫德，后来他感应到了黑狱戒指，除了莫德，没人会有那个东西。他确定她的身份，抢了黑戒引她来追。出人意料的是，竟在这里再次碰到，索性一战好了。 良久，两人收回目光。 “凯琳娜，希你们到一边去，我要和安德烈单独谈谈。” 安德烈道，“你们也到一边去。” 孟菲斯道，“好了叫我们一声。”她拖着恋恋不舍的乔茜走了。 “莫德，好了也叫我一声。” 希，“勇士……” “走了。”凯琳娜狠狠拖住他走了。 天渐渐黑了，一弯玉轮清晰挂在黑幕上。清冷的月光好像在安德烈与莫德之间，划下一道沟壑。 “安德烈，你是我什么亲戚？” “我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身份与名字。” “我是科斯尔腾帝国的莫德殿下，你如果不知道，就不会叫出杰奎琳这个名字。” “也是，暗黑教廷的第一代大帝的名字，我怎么能不知道？”安德烈咬字清晰。 莫德内心一诧，暗黑教廷第一代大帝？他是暗黑教廷的****，这个名字是母亲取的，她说，是她一位伟大祖先的名字，想要莫德和他一样成为大帝，大……帝！雅各布是她舅舅。什么东西在莫德心里蠢蠢欲动，只要砸碎那层薄膜，便可一清二楚。她压下血液的沸腾，继续问，“雅各布是我的舅舅？” “是。” “他是暗黑教廷的教皇？” “是。” “那你是……表哥？”莫德艰涩说道。那个‘我’她说不出口。 安德烈挑眉，有点不理解她这幅表情，很吃亏吗？“对啊。” “那我的母亲？” “是我的姑姑呀！雅各布的同胞meimei。” “黑戒呢？那是克里斯托弗给的。但你说是你的？到底是谁的？那戒指到底是什么？”她没有听错，在高空打斗时，他说起过一句，这是我家的。莫德当初以为他耍赖，但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他家的，他怎么会知道黑戒在那个位置，并且抢出来。 “那是黑狱戒指，可以说，那不是一个戒指，原本是一间炼狱，是杰奎琳大帝亲手打造，关押罪人的地方，也可以说那是一座通天之塔，十三层，里面可以历练，那些罪人到现在都在里面，是专门锻炼博罗梅奥家族子弟的。” “为什么会变成一枚戒指？” “你那个地方要重新建造一座塔，黑狱搬不了，那时的大帝与科斯尔腾的大帝是好朋友，请了他想办法，那时的大帝是个高明的空间铸造师，他翻阅典籍，觉得难度实在太大，只有一个办法——压缩，放弃最高一层，用最好的材料打造一枚戒指，失败率很大，后来居然真的成功了，从此黑狱就被放在教廷里，作为秘境来使用了。” 她没有任何表示，默默拿出一把刀，在月光下，黑暗与光明好像闪耀着，紫金的光芒。“这是永华吧，戒指里拿出的，也是你家的？” 安德烈借助月华仔细看看，半晌，他颇为无语道，“老头子就是偏心，连永华也给了你。他怎么就不给我呢？陪了他大半辈子的武器了，也是最得心应手的一把，真正名字叫炼狱亡者之刀。在腐败里开出芬芳之花，在光明中蔓延黑暗，别称叫双面亡刀。” “炼狱亡者之刀？好名字！” “它是有灵魂的，名字就叫做永劫，但我现在看看，他现在好像不在了。” 莫德心思一动，“也是白发碧眸？给人一种生不起抗衡的感觉？” “听说那是博罗梅奥的至高血脉的族魂，不知道雅各布哪里来的。” 安德烈提起雅各布，就有一种郁闷的感受，这位父亲可真不是东西啊，好的东西不给儿子，却一股脑的给了侄女。“永华的材料十分罕有，它的原材料是一把骨刀，抽远古异族的脊椎骨铸造而成，这些年断断续续加了不少稀罕东西，现在它的断裂界限，我是不知道了。” “这是我的！” “杰奎琳，你不用这幅样子，既然给了你，便是你的，难道我还会抢？” 莫德暗忖，这可说不准。“最后一个问题，你从南蛮部落里偷出来的，是什么？” “杰奎琳，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这个东西，我是特意弄出来的，不能给你。你换一个问题。” “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看重，我那个朋友也很想要。” “这个真不能告诉你，你那位朋友是那个青灰袍子的吧？” “是。” “那好，我告诉你，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又是斯图亚特？莫德心思立刻转移，她很不理解什么是斯图亚特，有个人指导一下最好。 “我们博罗梅奥的血脉很奇特，是远古一种异族的遗留，黑翼是它们遗留下来的外表特征，而斯图亚特也是远古留下的一种物种的血脉，到现在，已经非常稀释了，渐渐走向末路，这两族你可以理解为是世仇，不死不休的那种，当年杰奎琳大帝领导博罗梅奥一族开创了暗黑教廷，斯图亚特因为争不过我们，只好退居塔斯大峡谷之后，成立秩序与黑暗之城，暗黑与黑暗，已经表明了他们的目的！而你口中的朋友，正是斯图亚特中人。” “然后？”莫德道。没有说到重点啊。 “斯图亚特与博罗梅奥是远古遗留下的仇恨，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暗地里拼个你死我活，死了很多族人，每一次争锋，带来的都是族人的死亡，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值得？”看得出来，这个男子很痛心，为了这遥无止境的斗争，为了前赴后继的族人的死。世仇，很残酷，媲美的上绞rou机。他接着道，“他们就像一群豺狗，找到一个落单或是血脉不纯的族人，就狠狠的咬，他们毫不忌讳围攻，逮着一个族人便往死里咬，我很怀疑，那些年轻的族人甚至都不知道，远古究竟有什么大仇，让他们去如此付出性命般拼！杰奎琳，你这是在你身边放上了一只疯狗，随时可能引来一群。” “我是血脉不纯的族人？” “姑姑与克里斯托弗大帝结合，生下你，你的体内既有科斯尔腾大帝的血脉，也有博罗梅奥的血脉，这两种都是极为高贵的，造成了不纯。” “凯琳娜没有发现，我还要和她再走一段路，暂时再说。” 安德烈提议，“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你也是要到佛罗王国的，好照应一点。” “不了，有缘再聚吧。” 安德烈不再劝说。 莫德收起永华，望向安德烈。 安德烈笑道，“还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这么看他？ 莫德叹道，“安德烈，克里斯托弗杀了梅拉尼，你们应该知道吧，为什么不找他算账？”这个问题，从知道雅各布是她舅舅开始，便深深埋下了，一直哏在心头。仿佛是一根鱼刺。如果雅各布不疼梅拉尼，那倒情有可原，可他对她这么好，就知道，雅各布对梅拉尼应是十分好的。可为什么他能随意进出兰开斯特皇室，因为授了克里斯托弗的命令。就是说，他们相处的不错。莫德就不明白了，克里斯托弗杀了雅各布的meimei，杀了暗黑教廷的公主，博罗梅奥竟然忍得下去，压下这口气，她非常怀疑，是不是被斯图亚特给打傻了！ “这个，这个问题，我不是很清楚，你去问雅各布。” 就知道，安德烈不可能告诉她。这当中到底有什么隐情？难道，真的是母亲偷人？所以暗黑教廷理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怎么能这么想自己的母亲？梅拉尼善良可亲，怎么可能背叛父亲？可为什么暗黑教廷一点也没追究？没事人一样？不是理亏，是什么？ 莫德好像陷入迷雾，走入迷宫，盯住一个所谓的‘真相’，无法自我压抑。一晚上，她都不知道有没有睡过，翻来覆去，满脑子都在想这个问题，在自我肯定与自我否定上越走愈远。第二天醒来，安德烈他们已经走了，凯琳娜看见莫德时，吓了一跳。 “莫德，你怎么回事？昨晚没睡好？搞成这个样子！你们谈了什么？”凯琳娜在莫德面前瞄来瞄去，一脸惊讶。 莫德眼睑下面一团青黑，明显是没睡好。 “勇士，你昨晚没睡好啊？” “废话。”莫德没好气道。 “别看了，走路，走路。”莫德挥开凯琳娜的帽子，站起来，往下流走去。 “你等等。希，跟上。”凯琳娜挥手道。 “哦。” 他们顺着河流直下，先前莫德问安德烈要了一艘大船，他们做着船，向安泰岛出发。凯琳娜也没问关于混天玉钢的事，莫德也不再提起，她现在满脑子整理昨天晚上，补充的信息，也没功夫来管凯琳娜的事。这是莫德第二次坐船，也不再新奇，倒是希很好奇，莫德与他讲了许多关于大海的事，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大海，每天都是兴致勃勃，倒也不晕船。凯琳娜每天静静的，静看云卷云舒。这艘不大不小的船舷上，三人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