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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盐饭

    “空刃,十八斩!”

    莫喝道。左手握拳,高举过顶,凌厉地向下劈。

    气流凝聚空中形成十八刀刃,刀锋闪亮锐利,刀身透明。它们高速朝安德烈劈去,破空声接连响起,没人看得到这里有十八刀刃,在空气中划过,形成小型的空间旋流,其后恢复正常。莫德紧随其后,飞跃而去。永华在空中划出紫金的线条,粲然生辉,死亡的刀光,无与伦比。空间利刃升级版,空斩!rou眼看不见的刀刃,杀人于无形。次元规则,弄不死你,也让你大出血。

    他默默看着。黑翼迤逦出的耀明。

    果然没看见。莫德得意扬眉。

    他只伸出两根手指,反手一夹,空中爆出声轰响,乳白刀刃刹那断裂。莫德呲牙咧嘴。他轻蔑煽动黑翼,双手一撑,光壁形成,挡住所有飞射而来的空刃,竟然切不进去?

    莫德气急,握刀飞掠。

    “你打不过我的,就老老实实rou搏,还有点乐趣,否则利用次元,你无论如何打不过我的。”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不信,还我黑戒!”她双目充血,横刀劈去,如爆弹,势要将敌人消灭,而不顾自己。

    安德烈低咒,“疯子,我还有事呢。”他迎上永华,速度很快,黑色风暴席卷空中。滔滔飓风飞掠苍穹,轰天动地的响声,在天空中凶猛爆发。银灰瞳孔好像灌注红墨水,刁钻的刺刀像飞鹰的爪子,一刀就是一个口子,血汩汩地流淌。她身上也没好到哪去,肋骨有两处被安德烈直接掰断,莫德趁机一刀扎进他的肺部。安德烈的手好像是绞骨机,虽然莫德握着刀,但他总找到最脆的骨头进行拆分。莫德往往忍住剧烈的疼痛,才能切开他的身体,他好像一点也不痛,精气十足。最后,莫德扔掉永华,与安德烈徒手rou搏。最简单的方式,也是最痛快的方法。莫德身体坚韧,强悍,与安德烈的体力不相上下。这是安德烈很诧异的一点。女孩儿的身体总要比男子柔软,放到莫德这儿就不是了。

    安德烈想掐住莫德脖子,阻止这一场看似没用的斗争,可莫德不会给他机会,她一想到,这个人偷了黑戒,父亲给的黑戒,烈烈怒火,控制不住地窜到喉咙里,然后蓬发出来,燃烧了自己。怎么可以,克里斯托弗给的礼物,我的我的!莫德冒着怒火。左手避开了安德烈掐过来的手,捏住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安德烈睁大眼睛。

    “你疯了?我们会两败俱伤!”他怒吼。

    他们在天空缠斗,气流风速极大,莫德耳畔被剧烈的风声填塞,什么都没听到,就算听到了,她也不会理睬。黑翼交织一起,狠狠戳伤对方,仿佛他们在苍旻蹁跹起舞。两人各凭一只手争锋相对,速度快得惊人。他们已交手了很久。容与白云静静飘浮,他们冲破云彩,继续上升。莫德偏过头,任凭安德烈一掌打在肩上,她忍住剧痛,狠狠咬在安德烈脖子上。

    “啊,你是狗啊!”安德烈痛骂。他明显感到温热流下,这死丫头,下手这么狠。

    莫德喘吼,“你……给不给?”

    口齿不清,安德烈听清了。冷笑,“你拿了我家的东西,还好意思说是你的?”

    莫德阴测测道,“这是父亲给的,就是我的,上面刻了你家的名字?刻了你的名字?抢我的东西,你就要有出血的代价。”

    安德烈一噎,好笑,“丫头,你居然用我的话来反驳我,谁教你的?”

    “不还?”

    安德烈根本没将莫德放在眼里,他不耐烦道,“你放不放?不放我就下死手了。”两败俱伤也要将她打下去。安德烈凝聚起力量,一掌掌拍砸莫德背上,血染湿了他的衣服。但莫德死死咬住,手用力一旋,“咔嚓”一声,安德烈的手腕骨应声而碎。安德烈怒叫,“死丫头,你不要命了!”他的手掐住莫德的脖子,如鹰爪抓住想要她松口。黑翼的鎏金狠狠刺进莫德的黑翼,轻而易举刺穿表皮,划出一朵朵血花。

    莫德嘶吼。“我偏不让你好过!”莫德脚上凝聚一道空斩,踹在安德烈的肚子上。两人就此分开,云端坠落两边落下。鎏金羽翦抽出黑翼,随着两人分开坠落,饱满的血滴与莫德坠落。耳畔风速激烈,莫德无力挣扎,只能任凭重心急速下坠。

    安德烈肚子上猝不及防,被空斩割中,弯刀般的血痕裂开,大量血液自空中蜿蜒而下。安德烈严重缺血,浑身伤痕不断,虚弱使他也无力支撑飞翔,只能降低自己的重心。

    ……

    莫德与安德烈打斗的过程,大家都没看清,只看见两道黑色高速落下。所有人顾不上争吵,急急去寻找降落点,接住两人;凯琳娜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希也刚刚醒来,他们急急忙忙到一边山谷中接人。

    安德烈降落的地点,正好在河岸对面的矮树丛里。绿衣骑士昂首去看,一边退后。他们没看清,只看到了黑色落下来,然后就是一群人跨越对岸过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隐蔽自己,尽量不让队伍靠近降落点,以免被发现。

    白衣骑士藏在较深的林麓里,连打斗都没看见,只瞧见一群人在争吵,本来还想看看对方的情势,好不好插一插手。可他们居然过来了。罗安想,是不是我方被发现了。正在他想要不要撤时,黑影从天而降,携带巨大风速,撞掉了许多枝干,落到了地面。也正好在罗安面前。

    他们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响亮的厚重声,杰妮芙刚醒来,便听到这一声音。由于罗安他们不知该如何,忽略杰妮芙的苏醒。

    对岸的人一路涉水,但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安德烈摔下来。大量血液淌淌流下,染红了绿丛,浸入了清澈的湖水,与之前牛角人的血液混合一起,刺激着众人的眼球。安德烈伤得好重。

    “安德烈!”乔茜跑过去。

    乔茜跨上草丛,一眼看见了虚弱的安德烈,但没死。他肚子上一道血痕几乎横跨了腹部。安德烈睁着眼睛,“咳咳!”苍白的嘴唇裂开。

    “你没事吧?”孟菲斯道。

    安德烈挣扎起来,乔茜连忙扶起他,“没事。”鲜血转瞬染红了乔茜的衣服,她紧紧咬着唇,视线投向阿奇。她扶着安德烈坐好,转身就走。

    阿奇上前几步,拉住她,“你干什么?”

    “我要找她算账!”凭什么?她凭什么?“你说的,误会,是误会?你看看,安德烈变成什么样了?我们就这样算了?你是不是男人?朋友被欺负了,我们不找回场子?啊!”乔茜激动吼道。

    阿奇垂下头。乔茜看着大家一副样子表示不愿意,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孟菲斯上前,掐住乔茜的肩膀,“你清醒清醒,安德烈伤成这样,明显是两败俱伤,你想趁人之危?还是想杀了她?”

    “听我一句。”安德烈沉下声音。

    大家盯住安德烈。安德烈旋首,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见明显不知所措的白衣骑士,以及为首怀里的如花少女,不禁愣下。刚才只顾着吵架了,看见也忽略了。

    杰妮芙愣怔了。面前男子重伤,脸色苍白,背脊却挺直。浑身散发猖獗的气息,好像他是掌握天下的人,倨傲高坐王位上,高贵英伟,令人不敢直视。白发掺杂一缕红丝,魅力十足,睥睨气势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子拜倒。杰妮芙见他朝她扫视过来,小脸悄悄红了,心砰砰直跳。他好好看啊。

    安德烈对罗安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再此?”

    罗安想,既然逃不掉了,便应对吧。他组织下语言,从容道,“我们只是被爆炸声吸引来的,没有什么目的。”

    安德烈扫视他们。六七个骑士,白底镶蓝丝骑装,虽然破烂但尊贵不减分毫,便知道被人追杀。他无意关心,虽然他很想杀人灭口……“那好,你们走吧,这里不安全,希望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安德烈微笑。先解决他们,再去找丫头算账。

    温和中疏离寒意,瞬间俘虏少女的心,杰妮芙的脸好像发烧了。罗安点点头。人家不介意,他们不能自讨没趣。“走!”罗安抱住杰妮芙转身进入深林中,朝另一端走了。走之前,罗治看安德烈,这男人长的太俊了,杰妮芙可是一直看他呢。

    等他们走了之后,安德烈又咳了两声,看着眼前的人,“冷静了点吗?”

    阿奇一直很冷静,“安德烈,你的黑翼怎么回事?”

    安德烈暗咒,这个阿奇太犀利了。

    棕发少男推推眼镜,“安德烈,我也很好奇,你与那位小姐有什么渊源。她看见你好像看见了千年的仇敌,你与她长得很像,不觉得吗?”

    乔茜转头看他,“有吗?伯尼?”

    伯尼的镜片闪过亮光,“当然,只是那位小姐一直灰头土脸。安德烈猖獗俊美,睥睨邪笑,那位小姐沉默寡言,冷峻淡漠,但他们有一模一样的冷酷暴戾。如此很像。”

    孟菲斯道,“伯尼,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像?也许只是巧合。”

    “jiejie,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高鼻梁,薄嘴唇,尖瘦下巴,再加上这双黑翼,你们敢说不一样?”他环视,问出谁都想知道的问题。

    安德烈看见眼前这些人,隐隐有吵起来的方向,“伯尼,你说的没错,那位小姐是与我有渊源,我家的亲戚。”

    争吵声戛然而止,陷入静谧。

    阿奇眉梢一跳,亲戚?什么亲戚?

    伯尼冲口而出,“亲戚?安德烈你有亲戚?”周围响起低低笑声。伯尼自抽嘴巴。这不废话吗?人家怎么会没有亲戚?

    乔茜道,“安德烈,她既然是你亲戚,为什么要这样?”她皱着面容,不大好形容,比划了一下,为什么要见了仇人似的打架?

    大家好奇看向他。

    “我与她开了个玩笑,偷她一个东西,杰奎琳是个严峻性子,开不得玩笑,所以就这样了。”

    孟菲斯道,“那我们去看看吧。”

    乔茜道,“我要留在这里。”

    “阿尔菲,你留这儿,为安德烈治疗。”

    “哦,知道了。”一个浑身琐碎零件的年轻男子应道,“安德烈,你的伤势很重,需要清洗消毒,在这样下去会死的。”

    安德烈瞪阿尔菲一眼。

    “李诺,伯尼,阿奇,走。”

    乔茜对李诺道,“大哥,快点回来。”

    李诺笑道,“知道。”

    四人跨河而去,只留下乔茜,阿尔菲,安德烈三人。

    乔茜坐在绿草上,心疼道,“安德烈,你怎么样了?那个什么亲戚怎么这样!对你下这么重的狠手,阿尔菲,快过来呀,没看见安德烈很疼吗?”

    阿尔菲摆弄着几个水晶瓶子,无奈道,“大小姐,没看见我正在调配吗?”

    “杰奎琳恐怕更惨,她这次用了狠力,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乔茜哼道,“那也是她活该,安德烈你是****,她只是一个亲戚而已,有什么资格打伤你。”在她心里,安德烈是最棒的,从她第一眼见到那个少年开始,就深深喜欢上他。那年,丹椒满路,霓烁蒸霞,象征纯洁爱恋。安德烈被立为****,璀璨高贵,从此红了脸颊,烫了心房。那个杰奎琳她见都没见过,一定不是什么亲王之子或是大公之子,拐了十八路的亲戚,也好意思认?

    安德烈低沉笑笑,什么都没说。

    背后的远处,一队绿衣骑士,正在偷偷窥视着。隔着十几棵树,他们蹲在葱茏草丛里。

    骑士轻声道,“队长,那个好像是凯琳娜小姐。”

    骑士长摘下铁罩,露出粗犷面容,粗擦胡子满下巴,他摸两把,“好像是,但不确定。”

    “青灰袍子,尖头帽,队长,应该不会错的。”

    “她的事我们别管,这次是要去佛罗王国,凯琳娜小姐会碰上。”

    “我们联系她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一切看情况。臭小子,记住一切的事情别轻易下定论,走一步想三步,谨慎稳妥些不会错。”

    年轻骑士嘿嘿笑道,“是的,父亲,但是我们也要有热血呀,万一错过一些事,后悔一生怎么办?该办的事情当机立断,拖拖拉拉反而不好。”

    粗轧大胡子一瞪眼,笑骂道,“臭小子,也学会起编排你老子了,老子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听老子的没错!还有,别叫我父亲,叫我队长。”

    “嘿嘿。”年轻人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洁白大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