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还没谈就失败的生意
回到城中，午时将过，白倩顾不上找宝光银号兑换那不知真假的银票，饿着肚子就赶紧往北街走去。她刚才就打听到，京城最大、最高档的绣、布、衣之类的店铺都集中在北街。 到北街来回走了一趟，避开标有秦家字样的店铺，白倩选了家挂着“蝶翼”彩绸秀锦房的店铺走了进去。 “小公子，想要点什么？”还没进到店铺里，面带笑容的小二就迎了上来。 “你家掌柜在吗？我有生意找他谈。”白倩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哦……小公子，真不凑巧，我家掌柜刚好出去了。”小二仍笑容满面地说道。 “我这有件织品，你拿去给你家掌柜看看。”不理小二的搪塞，白倩从袖中取出一对墨绿色的手套交给了小二。 接过白倩递来的手套，小二的眼神从疑惑转成了闪亮，“小公子，请这儿坐。”招呼白倩在一边坐下，又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小二拿起手套转身进后门了。坐下喝了水，又用手巾抹了抹脸，白倩就四下打量起来。店铺里一面挂满着光彩鲜亮的各色纱绸丝锦，一面挂着各式做好的衣裳、裙，不知是因今天不是集日，还是盛夏的午后太热，若大一家高档布庄内竟没一位看客。 “小公子，里面请。”没一刻的时间，小二带了个穿绿衣的小丫头回到前店，并向白倩示意跟小丫头进去。 “喔”跟着小丫头进了店铺的后门，才发现门后原来是一条不长的走廊，走廊左右各有两扇雕花的木门，走廊的尽头则是一个露天的小院。 “公子请进”带路的小丫头紧走两步，轻轻推开了走廊左边的木门。 “谢谢”白倩下意识地道了谢，顺了顺发，便抬头挺胸地踏进屋去。 上午到自家的饭庄客店巡视，待吃了午饭，秦烨便带着秦爝到了与秦家绣庄店面侧对着的“蝶翼”彩绸秀锦房。正和蝶翼的周掌柜洽谈着有关锈线、锈品的事宜时，“蝶翼”前店的小二便兴冲冲地送了个奇特的织物进来，并禀告周掌柜说“有个小公子一进店就说要和掌柜谈生意，并拿出了这个奇特的织品。”待周掌柜看过，秦烨也接过瞧了起来。这一瞧他就判定这织物是对十分奇特的手套，他以前从未见过手套做成此等式样，将一只带到手上试了试，他立刻就体会到了此等手套的优特性，而且他还看出这手套使用的材料是秦家的上等粗绒线。天性敏锐的他立刻嗅出了此等手套的不凡商机。无奈持手套之人先找了“蝶翼”的掌柜，秦烨也只得在心中可惜大好的商机旁落于他人。 “呵呵呵……秦二公子你看我这来了生意，关于绣线的事，周某改天亲自上门和贵店商谈可好？”现年四十二岁、白面矮胖、已做了十余年“蝶翼”掌柜的周铁生示意小二出去请上门的客主进来后，就笑容可掬地向秦烨表达了委婉的送客之意。商场本就竞争激烈、人情淡薄，对于周掌柜将两人约定在此时的相谈擅自中断，秦烨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十分介意。他能理解一个商家在嗅到好商机时的迫切心情。起身向周掌柜拱手辞行后，秦烨便领着秦爝朝屋门走去。 “二……二公子”当雄赳赳气昂昂的白倩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看到俊意翩然的秦烨朝她走来时，白倩惊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正朝门走去的秦烨见门被推开，“蝶翼”的小丫头站在门外，他知道那上门找周掌柜谈生意的客主到了。还来不及为屋外的一声“谢谢”而意外，一身男装、神采飞扬的白倩就跨进门来。十三岁发明幻线、十四岁开始打理家中生意，十五岁配制出“软魂散”被外界传为怪才的秦烨何等的精明，一见进门的是白倩，他立刻端起主子的派，沉下脸对白倩呵斥道：“好大胆的奴才，竟敢拿主子家的货品，秦爝把他给我绑回绣庄。” “二公子……二公子……”还没来得及在心里为遇到秦烨叫倒霉，白倩就被冲上来的秦爝象提小鸡似的揪住了后领。 “慢着”还在为财从天降而在心里美的周铁生没想到事情竟如此突变，一个健步就窜到了门口。 “周掌柜见笑了，没想到秦府的奴才竟敢把我大哥新进的货品拿出来招摇。”见周掌柜阻拦秦爝带走白倩，秦烨忙向周铁生解释道。 “你是秦家的奴才？”听了秦烨的解释，周铁生并不死心，直接向白倩证实道。 白倩没有回答周掌柜，一副孤高冷漠的样子。 “他是我秦家新买回的奴才，周掌柜不信的话，明日到秦府可查验他的卖身契。”秦烨不再多话，转身拿了放在茶几上的手套就跨过门槛向“蝶翼”外走去。 从秦爝的束缚中挣脱出来的白倩也跟在秦烨身后走了。 她明白，那手套既被秦烨瞧到了，只看秦烨刚对她的言行，她的生意对家就只能是秦家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既然被秦烨撞上她出来找人谈手套的生意，那么就只能想办法尽量和秦家做这手套的买卖了。白倩在心里无奈道。 之所以起先不选挂有秦家字样的店铺进，她就是顾忌她和秦家的关系是不平等的主奴关系。试想，奴和主之间能有公平的生意关系吗？ 秦爝知道白倩的实际身份，见白倩使劲挣扎，只好放开手。看白倩竟乖乖地跟着公子走了，他也就跟在后面走出了“蝶翼” 周铁生望着几人鱼贯而出的背影，心里那个憋啊，象吃了只苍蝇似的。 “秦家绣庄后堂，秦烨居中坐下后，示意跟在后面的白倩也坐。白倩也不推托，直接坐到了秦烨下首的位置上。见白倩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秦烨对白倩的刮目相看又多了几分。 刚在“蝶翼”见到白倩的刹那，秦烨就猜出那奇特的手套是白倩做出的。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搜贼那夜在白倩屋中见过不少绣线，当时他还奇怪白倩的木箱中怎么有那么多的绣线，第二天秦爝回报他白倩把相府赏的银子全都拿到帐房买了绣线时，他又奇怪白倩买这么多锈线做什么。原来这丫头人小鬼大，竟然想出用这样奇特的手套到外面来和人家谈生意! 再次细细打量手中墨绿色的手套，尽管看不出白倩是怎么把粗绒线做成这伸缩自如、方便写字做事的手套的，但秦烨却觉得这样的技艺他以前是从未见过、听过的。他越来越感到白倩十分的与众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