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相府之行二
完颜钰坐下没多会，管家苏理就进屋向苏雅绯禀报道：“老爷，晚膳已备好。” “嗯，摆到侧厅。”苏雅绯吩咐道。 “是”苏理转身下去了。 “来，秦贤侄，侧厅请。”说着，苏雅绯带头走进了旁边的侧厅。 白倩和大牛见秦爝站在园地没动，她俩也就坐着没动，只看着秦烨跟在苏宰相身后进了侧厅。 宝璇见爷爷进了旁边的侧厅，忙一溜烟地跑到白倩身边，小胖手抓住白倩的衣袖，“咯咯咯”地笑起来。 看着大眼睛、长睫毛、头扎童髻、脸蛋红扑扑的宝璇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白倩心里对这个抓住她衣袖的漂亮小男孩也有了亲近之心。“你今天这么神气，我都认不出你了。” “嘻嘻嘻……我一下就认出你了。”小宝璇得意地笑着说。 当然，我还是那天你见到我的那打扮，可你却从个脏不啦机的小流浪变成了娇贵万分的宰相之孙，白倩在心里腹诽道。 “你几岁了？”白倩问。 “五岁”小宝璇脆脆的答道，可却伸了四个手指出来。 “噗嗤”白倩忍不住笑起来，进屋后就闷在心里的压抑也随之烟消云散。 “错了，你那是四的意思，你要这样……”说着，白倩伸出右手，张开五个手指对宝璇示范道。“这才是五岁的意思。” “喔”宝璇忙照着把折起的拇指伸了出来，之后就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白倩光顾着应对宝璇，一点没发现一旁的大牛和秦爝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瞧着她。 白倩正和小宝璇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笑着，管家苏理就率领着一群仆人抬着食盒从屋外走了进来。喔，菜还真不少，吃得了那么多吗？看着排队进侧厅上菜的仆人接连不断，白倩在心里想。 “几位少侠，请里面用膳。”从侧厅里出来的管家苏理对着白倩几人说道，说完便低下头笑眯眯地去牵小宝璇的手，“宝璇少爷，回院用晚膳了。 ”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用晚膳。”宝璇不让管家牵他的手，吵着躲到了白倩身后。 “少爷乖，是老爷让你回院的。”一边和声的哄着，一边又伸手去抓躲在白倩身后的宝璇，不想，宝璇象只猴子似的鬼机灵，隔着白倩和大牛坐的两把椅子和苏理转起圈圈来。白倩不敢掺合在其中，忙起身跟着秦爝和大牛朝侧厅走去。进去才知道，侧厅被一扇高大、挂有纱漫的雕花屏风分隔出里外两个空间，毫无疑问，外间这张已摆好膳食的空桌就是她们三人吃饭的地了。这才好，不用对着宰相大人行礼恭身谢来谢去的，吃饭都能胃口好点，白倩心想。哪知她还没坐稳，苏宝璇一阵风似的又跑到了她身旁，边跑还边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少爷听话，跟我回去。”苏理紧跟在后面说道。 “哇……”宝璇见管家紧追不放，忙一把抱住白倩的腿大哭起来。 “璇儿，怎么了？”听到宝璇的哭声，苏雅绯皱着眉从里间走了出来，看到孙子竟对个别府下人如此亲密依赖，他心中对白倩的不满又升高了几分。 “象什么样子！还不起身站好！“苏雅绯对着宝璇瞠怒道。 爷爷，我在这用晚膳好不好？你和表舅都在这。”苏宝璇睁着泪汪汪的漆黑大眼、楚楚可怜地恳求道。 看见孙子如此这般可怜兮兮的，又想到这孩子从小没有爹娘的陪伴，苏雅绯的心一下就软了，只得妥协道：“那你就进来吧……”说完，苏雅绯就转过了身。 “我在这里用膳就行了。”宝璇见爷爷同意他留下，立刻欢快起来，忙坐上了白倩身旁的椅子。 “胡闹，成何体统？！”苏雅绯是真的有些恼了，儒雅的面上染上了一层怒气。 “相爷，不如让这奴才进来伺候宝璇用膳，可好？”完颜钰看出宝璇吵着留下只为白倩，心想定是因为白倩的出手相救使宝璇对其有了亲近之感，便出了这个折衷的办法。不想他这无心的提议却坏了他对秦烨下药的蓄谋。 白倩一听让他伺候宝璇用膳，她在心里十二分地表示了反对。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伺候的意思就是只能看着、闻着，却吃不着。不仅如此，还得小心翼翼地服侍人。 “奴才愚钝，粗手笨脚的，怕伺候不好宝璇少爷。”白倩忙起身恭身施礼道。 “哼”苏雅绯从鼻里哼了一声，转身进里间了 “出了差池，肯定要罚，还不带少爷进来。”也跟着出到外间的秦烨对白倩告诫道。 里间，一张中等圆桌，上面摆满了香气四溢的佳肴。苏雅绯背窗而坐，秦烨、完颜钰则一左一右坐于两边。 白倩牵着宝璇进来后，见苏雅绯的桌对面摆了两张椅子，知道这就是她和宝璇的座了。白倩恭身行了个礼，然后请宝璇先选座，见众人无异议，她才敢在宝璇左边的椅上坐下。坐下后见众人仍无异议，白倩提着的心才放下。她生怕坐错了位置，犯了规矩。当瞧见她和宝璇面前就一个人的进食餐具和一碗米饭时，她这才恍然大悟：伺候少爷用膳的意思就是坐在宝璇身旁给宝璇夹菜喂饭。这么大了还要人喂饭，真是富家子弟、懒人手脚。还行！给了个坐，没让我站着。白倩一面在心里腹诽，一面谨慎地观察着席上几人是如何取食进食的。要知道这古代别的不多，就破规矩最多，做什么事都要遵循一定的要求和顺序，尤其是官家富户，那规矩讲究就多了去了。 很快地，白倩就看出了席上的门道：要先用取食的专用筷或勺将菜肴取回放进面前的空盘中，然后才能用自己使用的筷、勺取之食用，绝不能象她在前世吃中宴时那样、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去夹菜，并且每回取食只能连续取两次，而且只有先将取回的菜肴吃完后才能再次取食。 “傻瞧看个什么？还不服侍宝璇少爷用膳！”先见白倩坐个座也一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样子，又见坐定的白倩迟迟不动筷取食，只是观瞧着他们几人的动作，秦烨簇起眉，带了几分责备地小声训斥了白倩。突然间，秦烨脑海里闪现出了他第一次见白倩，白倩不向他行礼，以及刚才白倩扶宝璇少爷的情景。这丫头该不是不懂规矩礼数？秦烨心里冒出了这个想法，但紧接着，他心里就升起了疑惑。不对，这丫头不是在绣房做事吗，那应该是识文断字且懂数算的，怎会不懂起码的规矩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