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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情窦初开(下)

    “你身体还没好,外面天还黑着,还是先别走动了。”

    “不妨事…我想走走…”他努力支撑着想起身。

    俞秀玉伸手协助他,小心地问:“你是…要…如厕吗?”

    少年一顿,脸上一下显出羞窘的神色来。

    见他那表情,俞秀玉又起了逗弄之心,半月形的眼睛眯笑弯弯,道:“小兄弟,别害羞啦,在我家乡有句话叫:‘再伟大的人体内有血液,也有尿液’,有什么呀,正常的生理现象,用不着害羞,你身体还没复原,还是我扶你出去吧。”

    少年看上去……是垂着头在找地缝。

    俞秀玉忍着笑,拿了个南瓜小夜灯照明,半扶半抱着他出了车门,然后扶他来到两棵树之间她新建的厕所。

    几块石头被她用闪电异能剖石而制,成为一个石椅造型,椅背后倾,两旁有扶手,椅座是马桶座形,还固定有O形的布椅垫。椅旁还有石几,放着一个卷筒纸,还有两个立着的盛水竹筒,椅脚下底坑深深,后侧设有沙土堆可供推沙掩埋。

    少年依稀记起些昏迷中的一些印象断片,脸上羞得更红,好在夜色之中没被她看出。

    俞秀玉简介了两句,将南瓜灯放在石几上,自是先行回避。

    回到车上,从空间中调出一些东西,一个纸箱当矮桌,把微波炉调出,置于箱上,将晚餐所余的饭菜放进去,以意念输出相应启动量的能量电荷,淡金色的光束传输至电源插头,很快加热了一小碗米饭和一小碗氽汤鱼圆。

    等少年回转,俞秀玉帮他舀水洗漱一番,请他先吃饭。

    香米软糯,鱼圆鲜嫩,热气腾腾,好象是刚烧好的饭菜。

    “这么短的时间!难道她是仙人,会变出来?”少年内心十分惊异,品尝后,更觉清鲜可口,大快朵颐。

    饭菜量不多,很快就吃完,俞秀玉把太空杯里剩下的米汤倒给他喝,说道:“你很久没进食,一下不能吃得太多。”

    然后驾驶座后排椅位上的一堆从空间中调出来的零食,介绍道:“这些都是吃的东西,盘子里的椒盐鱼干是我前些日子做的,这些是巧克力、这些是曲奇饼干、还有牛rou干、腰果、杏仁、薯片,把外包装撕开就能吃到里面的东西了。”

    她做了示范,撕开包装纸,试吃给他看。

    接着她又说道:“座椅旁有个不锈钢锅,亮亮的那个,里面装的是凉开水,你要是渴了,可以用驾驶台最上面的那个瓷碗舀着喝,你肠胃还弱,绝对不可以喝生水。”

    “我需要睡一觉,我已经好几天没怎么睡了,这一睡着人不容易醒过来,可能会时间比较长,你如果饿了,就先吃这些垫垫饥,每次不要吃多,一天分个七八顿,少食多餐。”

    “车里的其他东西不要动,因为一旦触动机关,会弄出车祸杀死我们的,你可千万别乱动啊,我以后会教你如果使用它们,现在先教你开关车门。”

    她教会他后,又说道:“如果你要出去,车门要关好,没事的话,最好别出去,这个山谷不太平,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蟒蛇之类的危险物,呆在车里相对比较安全。我现在要关灯了,预计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要不,你也再躺一会儿。”

    俞秀玉嘱咐了一番,见他点头答应,就关掉了车灯和小夜灯,在充气床一侧和衣躺下,她这五天给累坏了,这下心头一放松,很快就进入了深眠状态。

    少年在充气床的另一侧轻轻躺下,在黑暗中静静地注视着她,听到她细细的呼吸声,心里却觉得极为温暖和安宁……渐渐地,东方渐白,晨曦的光线勾勒出她恬静的睡容。

    这个女子生得并不美艳,宫中的很多女人和那些世家闺秀都比她艳丽标致得多,但细品之下,却只觉得她长得很顺眼,想一看再看。

    小小的脸盘,到两腮的线条柔和地内收,似瓜子脸型,偏下颌不尖,有点圆润感,看上去又有些象鹅蛋脸型。

    她有着很干净清爽的眉眼,眼睛不很大,呈半月形,有小小的双眼皮,他记起她取笑他时,这双眼笑起来象两弯使坏的小月牙,得意时笑得狠了,又象是一对狡猾的小蝌蚪。现在闭合着,盖住黠慧的眼神,倒是十分乖巧文静。

    鼻梁不高,从双眼之间柔和地缓缓隆起至鼻头,绷紧的皮肤闪着光泽,鼻头有点圆,还微微上翘,多了几分娇憨之意。

    嘴唇丰圆微嘟,不薄也不厚,状如红菱角,唇峰分明,唇弧微曲,现在睡着时微微张开,又象是一朵微启的花骨朵,隐约可以看到露出一点洁白发亮的门齿。

    她的皮肤倒是生得最好,白白净净,水水嫩嫩,好象有光线从里面透出来,晶莹剔透一般。

    少年上了瘾似地凝视着她,只觉得无一不美,无一不可爱,怎么看也看不够。

    女人,本来一直都是他纪元澈潜意识中最为惧怕的生物。

    因为幼年时亲眼所见到三皇兄因为一个女人被父皇杀死。

    六岁时他弄明白了母妃当日密谋的那些话的意思,父皇的原配先孝景皇后生下三皇兄纪元沣,当时有皇家供奉的天演仙师为其批命,得签辞:‘身具忤逆反骨,终将对帝后不利’,签辞一出,当日天演仙师就羽化而终。

    父皇虽嘴上不说,但心头钉了根刺,对这个婴儿并不喜爱,孝景皇后生产本就亏了身子,又见子遭夫忌,终日抑郁惶惶,竟酿成大病,数月后撒手尘寰。

    临终前垂泪恳求帝王,念在夫妻结发之情,善待此子,她哪里会想到日后此子还是为帝王亲手所杀,对外宣称暴病而亡,墓葬极简,细细推想下来,天演仙师的猝死和那批命签辞都与母妃脱不了关系。

    十二岁时,母妃又将自己唯一亲近的奶娘嬷嬷赐死,可他能怎么办,无法报仇,此后只能就把自己冻在冰壳里,生人勿近。

    十五岁时母妃晋位为皇后,那一年目睹五皇兄为了母后毒死的那个女人而变得疯癫。

    是的,他内心中是惧怕女人、憎恶女人的。可遇上眼前这个睡着的女子,桩桩件件,对他的十七岁人生处处都是一场颠覆。

    他从溪流中醒来,看见自己基本上就是被剥-光,身边还有个奇怪的女人,所以第一个反应是想掐死她。

    后来发生的事,她在他的心里一步一步发生着变化。

    她看过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却并不轻视自己,悉心温柔地照料着,让他感受到久违的被关怀的温暖。

    在石上她为他冲水洗澡时,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欲/望在升腾,用尽以前的方法,都没法压制住。

    三皇兄临死前的情形令他恐惧起来,这是要死了吗?还是在她面前如此丢脸地死去。

    当听到她说‘就当是在做梦,梦醒了她就会消失’,已顾不得死的恐惧,心头就象是被扎了一刀,破了个洞,流出来的是无法言述的失落和空荡。

    当听到她说:“从未到过外面的世界,”心里竟怜惜得隐隐作痛,这样的人儿,竟被囚禁在荒谷里。

    她为他做好吃的菜肴,为他洗衣,抱着他渲泄痛哭,带着他坐着这个奇怪之极的铁物颠簸前行。

    在山洞口时,他抱了铺床的草,刚要进去,竟看见她倒在一条巨蟒前,在地上半撑起身子,她没有叫喊引自己进来,好象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被活吞的命运。

    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意念主宰了他,不,他不能让她死,他毫不犹豫地激怒那蟒蛇来攻击自己救她。

    可惜本就伤病交加,气乏力弱,拼尽残力与巨蟒相斗,忽然听到那铁物放出怪声,心神微分,怕她会抛下自己走了,结果被蟒蛇尾扫中倒地,缠绕起来。

    那蟒的蛇身在收紧,好象要把全身的骨头都勒断,无法呼吸,透不过气来,眼前一片红蒙,什么都看不见,却仍睁大了眼睛,想再看她一眼,隐隐约约看到那铁物冲过来,然后蟒蛇将自己甩了出去。

    昏迷当中,也并非完全意识全无,有时也会隐隐感觉得出有人在细致温柔地照料自己。

    而今,她累到躺下就睡着了,令少年的内心充满了感激和歉疚,还揉合着难以言传的甜蜜。

    他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汹涌的情潮,想抱住她,亲亲她,小-腹下方居然有了生理反应。

    少年大惊失色。

    他的世界自奶娘被赐死后,女人就绝迹了,寝宫内不设一个宫女,到今年他马上就十七岁了,父皇的遗忘,母后的淡漠,哥哥们或敌视或疏远,使他还是永国皇宫里这个年龄段唯一还是童男子的皇子。

    他对性-知识一无所知,有时清晨醒来,青春期自身的生理勃-起反应也会令他极为害怕恐慌,三皇兄死前留下的阴影太深了。

    ‘竖起意味着垂死,射出白色物后会死去’这就是他的认知。

    而现在他竟然…竟然……

    他翻转过身子,蜷缩起来,不敢再看她、靠近她,比往常调息的用时更久,总算把腹下这股可怕的火焰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