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叶无完叶
“素女剑法的招式特点是，招式劲急，绵密无间，不能有毫发之差。所以，你先要做到的是一剑矢的！”莫恋尘身着白衣手握长剑，一个旋身，衣带起处，剑穿叶面。 仙仙睁大眼睛，拔下剑上的青桐树叶，不禁道：“师父，你太厉害了！不过……我觉得好难……” 莫恋尘收剑，仰望高大的青桐树，淡淡道：“你初学剑法，师父不求你能剑剑刺穿落叶，只需斩断。这个崖口夏有东南风，冬有西北风，落叶不断，是你练习的佳处。来，先试一试！” 说着，他把剑一掷，仙仙忙伸手去接，勉强抓住了杯柄，姿式却一点都不优雅。 “眼疾，手快，力劲，迅极，准确！” 仙仙接着他说着，紧握长剑，看着不断随风飘落而下的树叶，瞄准正在半空中盘旋的一片，倏然出剑！ 只是，长剑只是和落叶擦身而过。 莫恋尘俯身捡起那片叶子，摇头。 仙仙垂下头，有些失落，感觉这怎么比小说里的拈花一指神功还要难啊~ “你看到这片叶子了吗？”莫恋尘看到她失落的神色，语气温和了许多，“你的眼睛不能在半空中看它，而是看在树梢，先制而制胜。” “它在树梢长的好好的，我怎么知道它会落下来？”仙仙不解。 “如果你遇到对手，难道要等他的剑刺穿你的胸膛时才想到去破他的招数么？但凡武器，跳不出刀、剑、杖、矛，棍、枪、刺、鞭八种，虽然种种武器有种种变化，但综合分析之后，终跳不出二十八种招式，三百六十种变化。你只需掌握这些，预见先机，对方出招，你要比他先出招，对方快，你要比他更快，后来居上，占领主动之权，方可制胜！现在，看树梢。” 仙仙握紧长剑，盯着头顶的树梢，风轻轻拂过，树枝摇动，落叶摇曳而下。 “刚才我说的预见先机，放在这树叶上来是什么，你可知道？”莫恋尘走近一步，看着仙仙仰着的小脸上尽是迷茫，禁不住再次点拨。 “嗯……”仙仙抿了抿唇，目光追随着一片落叶从树梢落到中空，想象着如果自己直接迅极出剑根本刺不中它，因为它是动的。 “我知道了！”她脑中灵光一现，脸上展开笑颜，看着莫恋尘，“就好像捉鱼一样，水面上有一个折射点会给眼睛带来一种错觉，以为鱼在那儿，实际上它的位置要深上一截。而这个树叶，我看到它的时候实际上它在不断地降落着，所以我的剑落的要比树叶快，对不对啊师父？” 莫恋尘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孺子可教也。‘预见先机’这四个字，不仅是剑法，更是所有法门武功的精要所在，任何人一招之出，必定有若干征兆，你便从这征兆中趁虚而入，先制而制胜。” “嗯。”仙仙点了点头，随手挽了一个剑花，身法轻盈，姿式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恍若小仙的样子。 莫恋尘看着若有所思。 “哇，我真的斩断了一片！”树下的仙仙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 莫恋尘转身，看到她两手各拿着半片树叶在那儿跳着炫耀，他走过去，指着诺大的树冠道：“你要做的不是随随便便斩断一片树叶，而是所有。” “所有？”仙仙蹙眉。 莫恋尘拈了一个法诀，袍袖轻轻一挥，地面起旋风，吹起仙仙的裙摆，也卷起了片片落叶。 不一会会儿，所有的落叶都被清空，树下只有碧草青青。 “我要看到的是，叶无完叶。” 仙仙僵住，抬头看着树冠，喃喃道：“师父，风一吹那么多树叶落下来我怎么能一一都斩断呢~” “这就需要你的刻苦练习了，什么时候地下落的全是半片树叶，师父就教你素女剑法的第一招，木兰回射。”他说罢，径自离去。 仙仙呆呆看着他的背影隐没在树影中，许久才回过神来。 一阵风吹过，林间树木发出沙沙声响，仙仙站的这颗青桐树下更有数十片落叶随风落下，她来不及多想，挥剑跃身去斩树叶。 这一日仙仙每次只能斩断一片树叶，眼睁睁地看着其它叶子完好无损的落地，她无力极了，到了傍晚，人已累的筋疲力尽。莫恋尘仿佛早已知晓她的情况，回去后也没问及。 晚饭过后仙仙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修习内功，只是她奇怪，吃下玄参丹三四天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二日一大早仙仙从杜衡手里接过食盒给莫恋尘送去，脸上带着郁郁之色。斩树叶进益不大，昨晚近三更才睡，内功也无半点突破，杜衡明明是食下玄心丹第三天就感觉到不同继而突破至炼气中期的啊，难不成是因为她要突破的是后期，就难一些？ 莫恋尘只喝了几杯酒没进半点食物。 仙仙本以为是他会点拨自己几句，没想到他又是没问。她只能郁闷而去。 一出门，就看到决明从药田那里走了过来，一旁的杜衡还弓着身子做恭送状。仙仙微蹙起秀眉，硬着头皮往前走。 “主事大人好~” “嗯。”他一手捶着腰一边闷咳着应着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便颤颤巍巍离去了。 仙仙松了口气，还怕他盘查玄参丹的事情呢。 看到杜衡脸上的神色奕奕，仙仙忙跑了过去，小声问道：“杜师兄，你怎么这么高兴？他跟你说了什么？” 杜衡憨厚一笑，“韦师妹，我以后不用每天下山挑水了。刚才主事大人试探了我的进益，夸了我两句，又送我一本秘笈，你看……” 只见杜衡从背手拿出一本蓝皮的簿书，仙仙定睛一看，是《玄心奥妙诀》。这套心法她曾听莫恋尘提过，是七玄门独门上乘内功心法，对于修炼之人条件十分苛刻，若说以前，论杜衡的资质是万万修不得这套心法，但现在经过玄参丹的帮助已不可同日而语。 看来决明在给仙仙玄参丹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后面。但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提拔杜衡呢？而且他和莫恋尘恰恰相反，莫恋尘不主张仙仙在内功上面费时，只要她掌握各种身法以速制人。而决明只注重了杜衡内功的提升，反而不在意他的身法修为。 再说，落英峰的弟子全是外门弟子，杜仲长老只是顺带着做了个挂名主事，并不是他们的师父，只负责派给他们一些日常任务，没有义务教习门派心法武功。决明为什么破坏规矩？而且只暗中提拔杜衡，不管白氏姐妹。 仙仙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在药王谷看到的情形，当时决明把那个不明男子的心挖出来后打开了一个耀满绿光的盒子，因为受不了看到的情形，仙仙掩嘴呕吐，再抬起头时，盒子已经不见了。 那盒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挖出来的心是又放回那男子的腹中还是放进了盒子里？ 她又想到了玄参丹，玄参丹是用九种千年仙药炼制而成，有养心固元奇效。但因为九种仙药皆是稀世珍品，集齐难上加难，更别说都要成长千年以上，所以玄参丹只在《仙灵药典》中记载着，却从来没有在世上出现过…… 这种稀世珍药，按常理来说断不会拿于旁人用，早就自己吃了。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难道，决明在杜衡身上有所图？ 仙仙一边往山上走一边喃喃念着：“玄参丹有养心固元奇效，＜玄心奥妙诀＞是七玄门独门上乘心法内功，不论是药还是功法都是强心的……” 仙仙念叨到这儿，脚步陡然一停！ 难道决明想图的是杜衡的心？ 那她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她紧咬起嘴唇，心中烦乱不已，抬头，发现已经走到了练功的山崖。她叹了口气，长剑出鞘，却听到了莫恋尘的声音。 “一大早就像个小老太婆一下叹息什么？昨日你最多一次斩断了几片树叶？” _____ 今天的事一言难尽~~~只有这一更了，亲们多多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