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回归凡人
“雪……凝雪……” 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它也在呼唤着凝雪。两个声音一寒一暖、一下一上，凝雪感觉自己在冰雪与火炭之间来回穿梭，说不清是痛苦还是舒服。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狐山，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千年的阴冷让她渴望温暖，她开始拼命向上，不停地攀爬……直到有一双大手拉住了她，她才觉得自己终于爬上来了。 “谢天谢地！总算醒过来了！” 凝雪缓缓睁开眼睛，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满脸疲倦的张赐麟。这时的他脸上仍旧是惨白，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凝雪。 “我……”凝雪张开嘴却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用舌头舔了下干燥的嘴唇问道：“我怎么了？” “你已经昏睡了五天了！”张赐麟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伸手摸了摸凝雪的额头，惊喜地对着旁边的侍女说：“快去叫郭大夫！就说少奶奶醒了，而且也不发烧了！” “是！” 侍女答应着转身跑出房间，望着她的背影，凝雪认出来她是老妇人的侍女翠云。她不是张老夫人的贴身侍女吗？怎么会在自己身旁？ 张赐麟把凝雪扶起身，像托着一尊瓷娃娃似的生怕摔碎了。让她靠在床头，张赐麟把一杯清水送到她的手边，爱怜地轻轻挽起凝雪的鬓角碎发。 “唉！”他低声叹了一口气，紧紧握住凝雪的双手：“你真傻！都不知道是什么毒就敢用内丹清理！不要命了吗？” 当日郭大夫只是让凝雪帮忙止血，并没有要她清理伤口内的剧毒。可是凝雪心中替张赐麟着急，便不分轻重的一并清理干净。当时在凝雪看来，再重的毒也不会对自己的身体有多大伤害，所以想也没想就吞到了肚子里。结果…… 凝雪‘咕噜、咕噜’的喝光了杯中的水，看着张赐麟满脸疲惫的样子有些发愣。莫非他醒了以后就一直在照顾自己么？伸手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凝雪有些失神地说道：“如果你死了，没人陪我看日出日落，我活着做什么？” “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连死都死得不安心啊！”张赐麟张开怀抱将凝雪搂进怀中，“老天保佑，幸好你没事！” 听到他说自己死都死不安心，凝雪突然想起来他腹部狰狞的伤口。头靠在张赐麟肩膀上，轻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我？”张赐麟脸上浮起一丝苦楚，“护体灵气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直接将我身上所有的灵气都封住了，现在什么法术都使不出来，变成废人了……”自嘲地大笑了几声，张赐麟轻抚凝雪的长发说：“哈哈！现在好了，从小到大我都想做个普通人，现在终于得逞了！” “可是……”凝雪仔细想了想，对于一个专门驱鬼降妖的法师来说，灵力用不出来就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随时可能会有来找他报仇的恶鬼或妖怪，到时候他完全没有抵抗能力，肯定必死无疑！ “可是什么？如今我可是一个能看见鬼的普通人！以后你得天天十二个时辰当我的贴身保镖，你相公的性命可全靠你了！” “嗯！相公！”凝雪使劲儿点了点头，“从今儿开始，我与你寸步不离！” 想到毒已经没关系了，凝雪紧皱的眉头立刻放松下来，但那天那翻着白rou的伤口仍让她心头一紧。那伤口怎么样了？急忙推开张赐麟的肩膀，手指伸向他身上的纽扣。 “呃……”张赐麟楞了一下，随即涨红着脸抓住凝雪的手，尴尬地笑了笑说：“雪……你看……咱们都刚刚大病初愈，这洞房……能不能稍微晚几天？” “什么洞房？”凝雪连头都不抬，甩开张赐麟的手继续解他衣服上的盘扣。她手脚麻利地飞快解开扣子，两边一拉露出他****的胸口。 张赐麟觉得自己越来越烫，好像是刚从锅里拿出来的烤山芋，浑身都散发着热气。“阿弥陀佛！姑奶奶，你再来我可就真忍不住了……”他低声吆喝了一句，一双大手也伸向了凝雪的领口。 “哇！”凝雪一声惊呼，“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说着还伸出手指在上面触了触。 张赐麟愣在当场，一双咸猪手停在凝雪胸前，停也不是收也不是。对面的凝雪歪着脑袋瓜一脸迷惑的他，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算什么？”张赐麟自我安慰道：“反正已经是夫妻了，这点动作算的了什么？”再次冲着凝雪尴尬的笑了笑，两只手扳住她的肩膀，“我亲爱的娘子……我已经照顾了你五天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什么补偿？” “什么补偿？”凝雪不解地问，人也向他身前凑了凑。 “这个……”张赐麟漾起一抹异样的笑容，轻轻住凝雪的腰将她拉入怀中，怀中的小人儿暗香袭人，张赐麟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低声呢喃道：“这样的补偿，你以后会越来越喜欢的……”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二人的亲热，张赐麟恋恋不舍的下了床，床上的凝雪还在抚摸着唇瓣微微有些愣神。 迅速扣好自己的扣子，张赐麟意犹未尽地看了眼正在床上发呆的凝雪，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她红嘟嘟的小嘴，张赐麟摸着下巴笑了笑。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郭大夫的声音也从外面传来。 “赐麟，是我！你们两个……咳……”郭大夫干咳了两声，感觉屋里那么半天没开门应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低声问道：“方便吗？不方便我就等会。” “来啦！”张赐麟朗笑了几声，“郭大夫真会说笑！”开门让进郭大夫，他冲翠云摆摆手示意她下去，然后又关上门低声对郭大夫说道：“好歹也是病人啊，就是有那心也没那力，郭大夫还是赶紧给我开两副药吧！” “你这孩子！”郭大夫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轻声在他耳边说：“别吃药，多吃点葱吧！” 本来张赐麟跟郭大夫开玩笑是为了不让他注意床上凝雪的异样，可怎么也没想到平日不爱说话的郭大夫会跟自己说这个。当时就觉得脑袋发懵，一时都转不过弯儿来。缓过神才明白，大概是因为自己已经成亲的原因，郭大夫开始拿他当大人看待了。 这种突然变成大人的感觉，对张赐麟来说很受用，于是又想说些什么，结果一张口：“郭大……？”却连第三个字都没喊出口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