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酩酊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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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淮的大醉初时让我感慨万千,不一会便想起严重的现实问题。那就是他醉倒在我房里了!这家伙虽然瘦了点,也是个大男人,我怎能扶得动他。我不禁暗骂安子淮是个变态,居然喜欢怪彩衣这么重口味,还现在醉倒在我这,明天被人发现我非得被浸猪笼不可。 于是我绞尽脑汁想叫他起来,我摇晃他的大头只换来他醉话一两句。我掐他耳朵,扯他面孔,他如小猪吃饱了般哼哼两声。我实在忍无可忍,这家伙,你伤心归伤心,可不能毁我清誉!若是在一般古装片里,安子淮必会醉眼朦胧,然后睫毛微颤,看得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然后他会一把把我搂在怀里,边呼唤一声“不要离开我!”我则会后背僵直,脑袋嗡的一声。然后我问她“你可知我是谁?”选项A他答“你是宁萝。”我会泪盈于睫,要么默默离开,要么默默搂住他。选项B他答“你是宋昔城”我八成会与之发生点香艳剧情。 只可惜现实不是小说,当我和一个醉了酒的男人独处时真实的情况是我不断围着桌子抓耳挠腮,无计可施,那家伙突然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指着我的鼻子说“这么晚了,你是谁?怎么大晚上在我房里?快出去。” 他便起身赶我,“我鞋呢?定是被你偷去了,还我鞋来。”于是姓安得穿着鞋子满地找鞋,晃晃荡荡了一圈,歪歪斜斜却没有跌倒,“那丫头呢?不会也被你偷去了吧!” 他醉眼朦胧地看了看我头上那块从他衣服上剪下来的里子,“我的衣服你也偷?”说完便一把扯下来,我那头微微发红的卷发便披散下来,他目瞪口呆地看了看,眨巴眨巴眼睛说:“人你偷不偷?” 然后一抬手,我便被他的掌风带出房门,害得我摔得七荤八素,刚刚爬起来揉揉屁股,只听门里咔嚓一声,门拴插上,我顿时满脸黑线。贱男!把我关在外面了! 这下我可惨了,我低头看看自己,穿戴倒还整齐,只是这披头散发实在不成样子,容易惹人怀疑。又不敢大声敲门,怕惊动其他人,他倒记得插上门倒不至于被人发现夜宿我房里的事。我得先找个地方对付一宿才好。 师姐妹那里是不敢去的,去了便穿帮。好在这海归派地方倒大,找间空屋倒也不是难事,似乎记得第一间练武大厅右侧似乎有个放兵器的小间,好歹对付一下。我流落至此,真得感谢安子淮八辈祖宗! 这夜里也还是有点凉意,我一路小跑直奔那小间,果然门虚掩着,一推门就开了。我进了那小间,地上杂七杂八放了些垫子,靠墙边立了些刀剑之类的兵器。 我将那些垫子一并铺开,躺在上面权当对付一宿。可惜没什么铺盖,这时候有几张报纸盖盖也是好的啊! 躺了一会,便开始数贱男之墓,一个小土丘,两个小土丘,三个,四个……一会无数个贱男安子淮的大头在我面前晃动钻入坟墓,我心满意足地便睡了过去。 半夜起来忽听得外面似乎有人争吵,扰我清梦。我是最有起床气的,最恨别人在我睡觉时吵我。本科时学校食堂三楼兼替人举办婚礼,一日大清早一对新人举行婚礼,居然放了一早上“化蝶飞”,梦里全是“化蝶飞哎~飞哎~飞哎!”恨得我起床去打饭时想携带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把那噪音设施捣毁。 所以当有人争吵时我很是气愤,先是不予理会,但是那声音却断断续续钻入我耳朵。彷佛是两个人,似乎在争吵些什么。“两不相欠……你来就为了这个……休想…..看透你了……恨不得杀了你……” 忽然深夜里传出一记女子的惨叫。我睡意全消,爬起来便舔了窗户纸往外看去,只见一人倒地,看不出状况,另一个模糊的身影施展轻功,快速向院外跃去。我走出门外,竟看到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女子,长发覆面,胸前血迹斑斑,胸前插着一柄刀子。 这场景看得我魂飞天外,我是见不得血的,一见血便浑身发软没有力气,我忧心那女子状况,挣扎着走上前去,拂去那女子额前乱发,月光下,那张面孔浮肿中带着残存的清丽,我忍不住惊叫一声,竟是芝麻糕! 我登时手忙脚乱起来,我不敢移动她,探她鼻息,发现她气息微弱,我急道“挺住!我去叫人来!” 她微一睁眼,见是我,用手死死拽住我袖子,“不要走。”我见她命在旦夕,也不敢离去, 只好扯开嗓子高声叫人。只见二进的海归派员工宿舍灯次第亮了起来,知是大家听得动静,便握住她的手,宽慰道:“你不必怕,大家马上就赶来了,放心啊!快告诉我凶手替你报仇。” 芝麻糕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我凑在在她唇边听她说话。她努力了一番,最终吐出几个字,“昔城——爱人不要——不要像我这么——这么得卑贱。”她双眼突然圆睁,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终是冤孽,我不怨了。” 说完便双手一松,双目缓缓闭上,一滴清泪流淌下来。 远处卓卓人影绰绰,火光摇动,眼看就要奔到前院,我突然想到自己的一头卷发,一时便想拔足狂奔,又怕被人误认是凶手,一时间急得团团转,忽见芝麻糕身边有一角丝帕,想来是芝麻糕的,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尊不尊重了,抽了出来挽匆匆把头发挽上。
刚刚收拾完,只见众师兄师姐都赶了过来,一个个瞧见这情景目瞪口呆。何松竹一个箭步上前,探她鼻息,缓缓道:“梦桃去了。” 我这才知道芝麻糕的名字。同门三月,竟不知道她的故事,她的悲苦,甚至于她的名字。是不是如果有人稍微关注一下,会不会避免这样的悲剧?包括我,今夜她来找我时如果对她多些关心,是不是也许一切会不同?原来隔膜不只存于现代社会,漠视是人由古至今共同的生存状态。 想起那一日芝麻糕如蝴蝶标本般凄绝的表情,也许那时的她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了! 想到安子淮,我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并没有见到那厮的身影。想是酒还没有醒。 师父面色沉重,上前看她伤口,突然一愣,口中唤道:“松竹过来。” 大师兄走进一步仔细观察,失口道:“师父,这似乎是慕容家的刀法。” 老海龟一字一顿发了话:“松竹,侯非去大门看看有出入无痕迹,虹泊,新月挨个屋叫醒全部人来大厅集合,一个都不能少!孟永安,宁少祥速去准备棺椁事宜。玎玲,紫樱给梦桃换一换衣服。其余人等进大厅,不得乱走!昔城你随我来。” 我心急如焚,那安子淮还在我房里,若是被人发现,我哪有立足之处?但是老海龟叫我,我也不得不跟着师傅。 老海龟将我带到一间小厅,详细问了我发生什么事,我一五一十相告,反复询问我是否见到那名男子样貌,是否认出那男子功夫路数,我一概摇头。突然他问了我一个致命的问题:“你的屋子离前院甚远,为何你最先到达?” 我听闻此言面色大变,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回答。据实相告还是另想个法子隐瞒。这时暖洋洋和樱桃突然出现,“师傅,其余弟子已在大厅等候,只是,四师兄……”说完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看了我一眼。 我心头一阵狂跳。 老海龟道:“昔城你先出去等。” 我已经能预见到我的悲惨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