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流言
林语风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将徐子若的手握在手里，凝望着她说道：“子若，没有想到虽然你没有学过策划，但是方案却想得很周到！” 徐子若略略脸红了一下：“其实我也只是根据你的想法多考虑了一下。” 林语风捧着徐子若的小脸亲了亲：“子若不仅能够为我分担，还能够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你说的很有道理，完全没有必要一定要在比赛上面纠结。” 想到这里，林语风突然觉得，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即便赵新华剽窃了他的创意和方案，但是也将他的创意提升了一个档次呢？林语风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心里略略有些不舒服。不过，他还是把这种感觉埋了起来，带徐子若出去好好逛了半天，给徐子若的新房子添了不少东西回来。吃过晚饭，心中惦记着方案的林语风便急急匆匆回去写方案了。 徐子若见能够帮上林语风的忙，自己也满心欢喜。虽然她也未免剽窃了一点小食神的创意。不过，她总不能把小食神的事情给泄露出去。 新的一周，工作安排地很是紧张。周一，去胡继轩那里签合同。周二，落实了新月楼第一期软文。周二下午便开始排徐子若的美食版。排版结束，便是杂志社每周一次的选题会。除了每天晚上和林语风会吃顿饭或者出来坐坐喝水，徐子若的生活开始完全围绕着工作来转了。家务有郑姨做，也不用自己cao心。徐子若的工作显得忙碌而充实。 选题会上，各个板块的记者、实习记者们纷纷提出自己对下周杂志内容的建议，徐子若则是根据自己签的软文和广告，提出了包括新月楼的软文、胡继轩海城银塔西餐厅的软文，以及人物专访等选题，因为合同已经都签了下来，所以根本没有费什么功夫，就被主编和执行总编给通过了。 看起来很和蔼很会做人的执行总编，还当众将徐子若表扬了一番，说她勤奋爱岗，在车祸休养期间也不忘为杂志社创造价值，并且在短短一个多月内疚为杂志社和美食版块带来了两笔广告业务，前途无量之类的话。 能够在这种大会上得到表扬，这让第一次正式工作的徐子若还是觉得很受宠若惊，兴奋地脸上也微微泛红。但她却没有注意到，坐在下面的一些记者或者实习记者露出的不屑的或者是鄙夷的或者充满嫉妒的种种复杂眼光。 会议结束之后，袁熙又将徐子若叫到办公室去，好好叮嘱了一番，还和徐子若透露：“这期转正记者名单已经出来了。虽然你来的比较晚，但是因为业务成绩突出，我已经紧急申报总编特别批准了你的转正。下周通知就应该出来了。你转正以后的基本工资是两千八百元，杂志社购买标准的社保和公积金。然后如果是有普通采访的话，稿费都是按照打分级别执行；你的广告回来之后，除了提成，软文也有相应的稿费标准。这都是公布在杂志社的公告栏中的，具体你可以再看看。” 说罢，笑意盈盈地看着徐子若说道：“子若啊，总编对你也很看好，说你可是这批实习记者里面很有潜力的一个，你可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啊？” 徐子若饶是这段时间见识了一些人，但毕竟仍旧只是个刚毕业的小女生，哪里经得住今天这样的连番轰炸，十分不好意思地表态之后，袁熙便交代她会议结束后就可以回去了。 徐子若来到洗手间，今天的她着实有些兴奋。毕竟对一个刚毕业的女生来说，能够得到领导对自己工作的认可，这确实还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正当徐子若畅想着自己以后的发展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时候，洗手间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原来那个女的就是徐子若啊！” “长得也不算很怎么样啊？我可比她长得好多啦，杂就没有有钱人看上我呀？” 一个尖细的声音暧昧而又有几分嫉妒地说道：“谁看得上你呀，你又没有去钻营过有钱人。哎呀，我们都是老老实实自己踏实工作的，她算什么！还不知道陪睡了几个有钱人呢，一来就高调着呢，又是天天玫瑰花，又是签大客户的。不是以前的老关系户，谁会给她这么容易就投广告啊！” 另一个声音马上幸灾乐祸似地说：“哎，那也划算呀，至少陪睡了还是回报不小嘛！” “而且呀，豪车都接到楼下来了！师姐不是说那天接她的那个还长得挺帅嘛，据说还是开的奔驰S600！” “哎，奔驰S600不是奔驰最贵的一款车吗？好像至少也得100多万嘛！” “哎呀，有啥好羡慕的，有钱人不就是换换口味，玩玩而已，你当真这么容易嫁入豪门呀！徐子若也就趁着这两年功夫能够捞点好处回来了，等过了二十五六岁，谁还看得上她呀！有钱人都喜欢年轻的！” “不过好像这次第一批实习记者的转正名单上都有她了，动作倒是挺快的嘛！” “可不是吗！她自己也在找后路呢！师姐说看见那个徐子若还缠着夏天呢！真是碗里有了还指望锅里的，太贪心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好意思去追夏天！” “夏师兄可真得挺帅呢！” “不仅帅，还很有才气呢！” “是啊，日报里喜欢夏师兄的人可不少，夏师兄可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呢！” “夏师兄不会也被徐子若这种贱货给迷住了吧？” “不可能，夏师兄是跑经济新闻的，什么场合、什么美女没有见过，他的眼光才没有那么低呢！” 说话声音越来越远，一行人又嘻嘻哈哈地出去了。 在洗手间里面，徐子若已经是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肩膀不停地颤抖，满脸是泪。 为什么？她好像冲出去再和这些人大吵一架，自己只不过是运气比较好而已，为什么要说自己是陪睡的？为什么说自己是“贱货”？为什么要说自己的客户是“老关系户”？赵新华过来接她又不是她愿意的，再说彼此也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为什么她们说话那么难听？就因为自己签了两个客户，要转正了？ 徐子若心乱如麻，却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在洗手间里哗哗地流着眼泪。一直到大概杂志社的人都走了，徐子若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终于慢慢收拾出来了。 在镜子前一看，自己的眼睛已经是红肿不已。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徐子若有些茫然地出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包打开，拿出手机来。刚才哭的都忘记了林语风晚上要来接她吃饭。 一看林语风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了，徐子若不想在办公楼里面打电话。发了短信过去，说她直接过去聚首咖啡。今天他们又计划去聚首咖啡。上周的建议，吴浩然很是满意，周末的时候就打电话过来说，这周调整菜单，请她再过去坐坐。 发完短信走到楼下，林语风的电话就来了：“子若，怎么了？今天开会开那么长？一直都不接我电话。” 徐子若沙哑干涩地应答了一声，林语风一听声音不对：“子若，你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吗？” “没有，我直接过去聚首，你别来接我。”徐子若好不容易憋出了这几个字。 林语风已经是心急如焚，“子若，你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来接你？” “到了，再说。我打到车了，很快就到！” 其实这里即便是步行过去也不算很远，可是徐子若今天觉得，每走一步都很步履艰难。 到了聚首咖啡。按照和吴浩然说好的，他仍然不出面。徐子若选了一个最角落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眼泪又流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林语风慌慌张张地跑上来，找到了徐子若，见她满脸是泪，一把把她抱住，一边轻声问道：“子若，子若你怎么了？你受什么委屈了，告诉我！” 徐子若终于忍不住了，靠在林语风的怀抱里大声哭了起来，林语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计可施，只有一边轻轻拍着徐子若的背，等她哭完。 徐子若哭了好一会，终于哭累了，开始小声的抽噎了。 林语风眼里，徐子若是个倔强的女生，今天却哭成这个样子，是他第一次见到。连被他撞得七荤八素地还骨折了两个地方，住了几天院，休养了一个多月，也都是见她笑嘻嘻地。 等徐子若哭的小声一点了，林语风终于忍不住了，轻轻吻着徐子若的耳鬓，问道：“子若，你告诉我，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谁欺负你了，我不会饶过他！” 徐子若抽抽噎噎，断断续续把今天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讲到伤心处，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林语风叹口气，徐子若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办公室里会有怎么样的明枪暗箭，他也很清楚。徐子若只是没有什么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而已。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有房子、有豪车接，能签大单子，显示超出同龄人的能力，这些都是别人嫉妒排挤的理由。 林语风抱着徐子若，由着她哭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地说道：“子若，你知不知道很多人是怎么看我的？” 徐子若抬起头，眼神迷离地摇摇头。 “其实，在很多人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一介没有什么自己能力的纨绔子弟，靠着有个能干的好老爸，混出国镀金整个文凭罢了。然后靠着家族企业当上公司副总。你别以为我在公司里面当副总，就不会有人说我。背地里说我的话，我也不是没有听到过，比你今天听到的更难听的都有。开始的时候，我也很难受，就像你今天一样。” 徐子若有些不相信地盯着林语风。林语风揉了揉徐子若的头发：“傻瓜，你知不知道，当我老爸给我说了一句话之后，我就看开了。” “什么话？”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子若，在社会中，你做事或者不做事，都会有人骂、有人不高兴，可是你会不会因为别人骂你、给你脸色看，你自己就不做你想做的事情了呢？” 徐子若哭糊涂的脑子开始想了想，摇摇头：“不会。” “所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你还记得这句话吧？其实很多时候，越是有能力的人，越容易被人骂，这叫做枪打出头鸟，知道吗？但是一个强者是不会因为别人的谩骂而倒下的，否则，就不能成为一个强者。” 林语风捧着徐子若的脸说道：“子若，我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如果你想要我养你，过安逸的生活，你说你想我绝对不会说NO。但是你并没有选择那样的生活。你既然选择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打拼，那么，你就一定要学会在别人的质疑中，用事实去说明一切。” “记住，你不是为了旁人努力，你是为了你自己，明白吗？”林语风恳切地看着徐子若。 徐子若哭也哭累了，听着林语风讲了这么一通，自己心里也好受多了。在林语风的安慰下，点了一点东西慢慢吃着。突然，头脑开始清醒的她想到一个问题，其中有个人说的“师姐不是说那天接她的那个还长得挺帅嘛”，“师姐说看到她还缠着夏天”，这个师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