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难道要约会吗?
轩辕朝对贵族十分优厚,贵族享受到的特权也很多,平民如果做出损害贵族的事情,往往会遭受到十分严重的刑罚。 此前知秀自以为握住西门宗英和曹氏的把柄,但这时候西门宗英一说出这些话来,立刻让她反应过来,自己又何尝不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西门宗英见震慑到了她,便放缓了声音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正如你所说,秘密若是揭露出来,对你我双方都没好处。我们答应帮你找人,你也保证,在找到人之前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秘密,至于金家的婚事,我们自然会帮你周旋。” 知秀当然知道,所谓周旋不过是托词,他们既然留着她,自然最终要是要利用她跟金家联姻,从而跟大房抗衡的;只不过,他们利用她来抗衡大房,她则利用他们来寻找林月侬,大家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所以虽然知道双方的话都有不可相信之处,但也都没有说破,而是就此达成了协议。 西门宗英和曹氏离开她的院子之后,那些生面孔也随之消失了,剩下的是原来就在这院子里伺候的下人。 不过知秀也知道,人虽然少了,但盯着她的眼睛并没有少,西门宗英和曹氏对她始终还是不放心的。 这一天过得很是漫长。 从开始的金家退婚,到中间知秀与杨理理对簿公堂,然后又有她向金家退婚,似乎一整天都处于跟人争吵的状态之中。以至于到了晚上,她的脑袋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竟是一夜无梦。酣睡到天亮。 新的一天,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用过早饭的知秀站在廊下舒展身体,从廊下那头奔跑过来的小竹,踢踏的脚步声破坏了这份难得的祥和宁静。 “小姐,小姐,有重要消息……”她一面跑一面叫着。 虽然已经猜到这丫鬟是曹氏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但是对于这个迷迷瞪瞪带着天然二的丫鬟,她还真是讨厌不起来。 “跑什么呀,有鬼在后面追你吗?”她懒洋洋地收回张开的胳膊。 小竹跑到她跟前。气喘吁吁地咽了一下口水。道:“金家要走了!” “什么?”知秀没听明白。 “金家要走了!金家大夫人一早就来了。说是金鸣日大老爷从帝都寄了信来,在帝都给金大公子谋了官职,要金大公子去赴任。所以金家人马上就要离开白马城了。” 知秀惊喜地张开了眉眼,拍了一下手掌道:“太好了,他们总算要走了!” 小竹愕然道:“小姐怎么这么高兴,金大公子要走了,你不是应该难过吗?” 知秀好笑道:“我为什么要难过?”金伯曰这个搅屎棍走了才好呢。 不过看到小竹脸上黯然的神色,她忍不住好奇道:“怎么?金大公子要走,你怎么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小竹忙掩着脸颊道:“哪有,奴婢哪有失落……”不过她心里的确是有点失落的,金大公子那么漂亮的男子,她还没多看几眼呢。 知秀却不理会她的小心思。只顾高兴地自言自语道:“不知他们几时要走。”又问小竹,“他们说了什么时候走吗?” 小竹摇头道:“奴婢只知道金家大夫人来说了这件事,这会儿估计老爷、夫人们还在松柏堂跟她说话呢。” 昨日之后,老太爷便开始对外说抱恙,不见客了。想必也是因为被小辈们,甚至孙子辈的孩子顶撞,抹不开面子,又感觉到自己老朽,伤了心。也因此,今天金家大夫人金柳氏来向他辞行,他也没出面,只叫大房的人接待了。 “走,咱们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她兴致勃勃地就要出院子。昨日跟西门宗英和曹氏谈过之后,便没有人再不许她出门了,不过小竹还是记得曹氏的吩咐,不管小姐去哪里,都要跟着,所以知秀一说要去松柏堂,她便立刻寸步不离地跟上去了。 一主一仆出了西跨院,经过花园,直奔松柏堂。 松柏堂中,大老爷西门宗实、二老爷西门宗英、大夫人西门柳氏、二夫人曹氏都正在陪金柳氏和金伯曰说话。昨天的事,毕竟还是造成了两家的隔阂,这次来的就只有他们两人,金家其他人,都没跟过来。 知秀带着小竹到花厅外的时候,里面正说到金鸣日为金伯曰谋得的官职,她便站在外面听着。 “家父信中说,中书省有起居舍人出缺,命我前去赴任。”金伯曰言简意赅,但是每个人听在耳朵里,却解读出非常深奥的内含。 中书省,掌诏敕,政令之立案起草。中书省的长官称为中书令,俗称宰相,现今的中书令正是权倾朝野的李昭重。一直传说金家跟李昭重走得近,从金鸣日能够给金伯曰谋得中书起居舍人一职中便可以看出,传闻非虚。 轩辕朝的中书起居舍人,为从六品官,官职不高,但是十分清贵,尤其如今李昭重权势大,中书省几乎成为他的一言堂,从中书省出来的,往往都官运亨通,不论是留在帝都还是外放为官,都是青云直上。 金伯曰果然前途无量啊! 知秀不清楚这起居舍人的品级和职责,但听到屋子里西门宗实和西门宗英都夸奖金伯曰年少有为,也就猜到必定是个好职位了。她暗暗腹诽,不管到了哪里,都是拼爹的时代。 “贤侄要何时赴任?” 这时候,西门宗实的问题引起了她的关心。 金伯曰道:“家父信中所说,要求我立即启程,十月前便要抵达帝都,先至吏部报道备案,然后才能赴任。” 西门宗实点头道:“理当如此。” 西门宗英算了算,却道:“这样说来,岂不是近日就得启程?” 金伯曰微微一笑。 金柳氏道:“正是如此。就算今天启程,时间也有些紧迫了,只是行李繁多,尚需时间收拾,我们商议了一下,明日便要告辞了。” 西门宗英惊讶道:“这么快?” 屋外的知秀却惊喜地抿住了嘴,她是巴不得金家赶紧走人的。 金柳氏和金伯曰自然也表示遗憾,说是金鸣日催得紧,吏部也通知了,必须在十月前到任,中书省的差事个个都是清贵无比,好容易出缺一个职位,不知多少人盯着这块肥rou呢。 这时候,就听西门宗实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既是入仕为官,理该如此。”他又对西门宗英道,“咱们可没有理由耽误他的前程啊。”
西门宗英脸色难看道:“我什么时候耽误他的前程了……” 金伯曰适时站起来:“多谢伯父体谅。贵府热情款待,小侄却要仓促告辞,实在过意不去,今日特来向长辈们说明请辞,同时也另外有个不情之请。” 西门宗实便问道:“你说。” 金伯曰道:“小侄想单独邀请绣心表妹一游,亲自向她告别。” 此话一出,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都像吃了个苍蝇似的难受;西门宗英和曹氏却欣喜不已。 曹氏道:“难得你有心,我这就派人去叫她。” 知秀在门外险些没崴了脚。 搞什么?走都要走了,还找我做什么? 她听见屋子里的动静,知道有人要出来找她了,赶忙扭身就要躲,但没想到小竹就在她身后,这仓促一转身,顿时跟她撞了个满怀。 小竹比她矮一些,鼻子正好被她下巴撞到,疼得嗳哟一声。 “二小姐!” 松柏堂出来的丫鬟便已经看见了知秀,清脆地叫了一声。 知秀恨恨地瞪了碍事的小竹一眼,无奈地转过身,道:“干什么?” 那丫鬟身后,金伯曰已经从松柏堂内走了出来,一脸春风地道:“绣心表妹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知秀一脸阴云道:“如果你是找我道别的话,那我已经知道了。” 金伯曰挑眉道:“绣心表妹怎么知道?难道你方才在偷听吗?” 知秀顿时闭上了嘴。 “是绣心吗?”松柏堂里的众人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曹氏第一个走出来,见果然是知秀,便喜笑颜开道,“绣心,伯曰正要找你,你且陪他说说话。” 知秀皱着一张脸。 金伯曰已经走到她面前,柔声道:“怎么?绣心表妹不愿陪我?” 知秀压低了声音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金伯曰笑道:“远行在即,只是想跟绣心表妹道个别而已。”他微微倾身,将嘴巴凑到她耳朵边上,“跟未婚妻道别,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这个举动其实并无暧昧之意,但是在曹氏看来,却已经是一个令人欣慰的信号。 知秀不想当着曹氏的面让西门家的长辈们误会,也觉得应该跟金伯曰把话说清楚,便说道:“好,咱们出去说。” 她转过身,见小竹还蹲在墙根下,抬着头愣愣地看着金伯曰,神色明显有些花痴状的呆滞,便故意恶狠狠道:“小竹,你不用跟着了。” 小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金伯曰道:“万花园中景色宜人,一年一度的菊花盛会,不多看两眼,岂不是辜负了姹紫嫣红的盛景。绣心表妹就陪我去万花园中一游吧。” 知秀诧异地看他一眼。 这家伙好像早有准备啊,难不成,你这是要跟我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