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灵动的海
不到五点，柳眉定的闹钟响了，她赶紧关了闹钟，担心吵醒了小晴，悄悄的拿上泳衣，去浴室换好，然后再在外面套上T恤和短裤，拿上浴巾，她要去海边看日出后再游会早泳。 上一次她跟欧阳一起来滨海采访，住的也是海边酒店，只不过，他们是冬天过来的，一来就赶了上了滨海的第一场雪，没有机会下海游泳，也不敢下。 在这之前，说起大海，柳眉的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沙滩，沙滩上拥挤的人群，人人穿着泳衣，扑向大海，再接着便是海浪、礁石，偶尔能看到远处的海鸥，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她记得那天她和欧阳一起走向海滩的时候，只发现雪停了，天渐渐的蓝了起来，空气格外的清新，空旷的街道、稀少的人群，下了整整一个晚上鹅毛大雪把滨海变成了银色的世界，在海边，却是另外一种景致：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漂浮着一块块薄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被海水冲刷的地方，冰块与冰块之间的雪被海水带走了，远远望去，像极了大旱干枯而裂开的农田，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冰块，在海浪的波动下，像一个个跳动的精灵，使大海充满了灵性与跃动，当时就被美丽的景致震撼住了，而欧阳，也趁着这个时候拼命的按动快门，时不时的为她拉拉帽子、围上围巾，也使柳眉从对景致的感动到对欧阳的感动。 柳眉本想叫上小晴的，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便悄悄的下了楼，此时正是天最黑的时候，也是我们所说的黎明，只是在天尽头，有了几丝亮光，那就是黎明之后的曙光。 柳眉来到沙滩，把浴巾铺在沙滩上，坐在上面，等着大海与天交汇处的光亮。 她知道它们会一点点的发亮。 她喜欢看日出。 在山顶上看、在海滩边看，甚至在自家的楼顶上看。 一晃一晃的走来了一个小孩，柳眉转头看，发现离小孩不远处也走来了一对年轻夫妇，肯定也是来这里度假的人，带着孩子出来看日出，柳眉看到他们也在沙滩上坐下了，相拥着等待。 小孩在柳眉的面前停了下来，他在看海水拍打过的沙滩，很想过去用脚去触碰海水，又不太敢，当海浪退回去的时候他就跟着跑，当海浪向他冲过来的时候吓的转身跑，可爱极了。 柳眉很想跟小孩一起玩，她站了起来。 “jiejie，你也要玩吗？” “是呀，我可以跟你一起玩吗？” “可以——，不过，你不能让海水追上你哟。” “是mama不让你碰海水吧？” “你怎么知道？” 这时海水扑过来了，小孩拉着柳眉就跑，海水退下去时又追着过去，被海水浸过的沙子上留下他们的脚印，很快又被海水抹平了。 “jiejie，有鱼呢！”小孩看到一条小鱼，“jiejie，它还活着！” “你把他扔回海里呀。” “我不敢拿。” “我来吧。”柳眉捡起小鱼，往海边走去，海浪再次过来的时候，她把鱼放到了水中，海水浸过了她的脚肚。 这时天边越来越亮， 远处的海平面开始变红了，像少女脸上的嫣红，有点羞答答的样子，太阳也害羞？不会吧？柳眉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逗笑了。 “jiejie，快上来，海水很凉的。”小孩在柳眉的身后叫道。 “jiejie不怕，一会等太阳出来了jiejie还要游泳呢。”柳眉说道，不过，她还是走了回来，蹲下来跟小孩一起看远处，太阳慢慢的升上来了。 小孩也陪着她一起看：“今天的日出不好看，天气太好了，没有云彩。” 柳眉觉得小孩很有意思，便问到：“没有云彩的日出不好看？为什么呀？” “光秃秃的一个太阳挂在天边，就像一个桔子，有什么好看呀。得有云彩的衬托，你见过镶金边的云朵吗？太阳在镶金边的云朵里捉迷藏，那才是真的好看。” 柳眉不相信这么有文学色彩的语言是从面前这个不到五岁的没有上过一天学的小孩的嘴里说出的，她定在了那里，心想，柳眉，你完了，跳海自尽算了，你还敢称自己是一文学青年吗？ 小孩指着远处的一点猩红说到：“阿姨，你看，那就是太阳，刚露一点点，它爬得可快了，扑腾一下就跳出来了。”那太阳就像听到了小孩的话一样，完全地出现在海平面上，周边没有一丝云彩，的确不怎么好看，而且，一点都没有感受到阳光刺眼，太柔和了，真的没想到太阳的光线也可以这么的温柔。 柳眉觉得小孩比日出更有意思了：“你经常看日出？” “没呢。这是第一次在海边看。” “那你怎么知道有云彩的日出才好看？” “jiejie，你out了，谁说一定要在海边才能看？在电脑里什么样的日子都能看的到。” “哟，你还会看电脑呀？” “小瞧人，小心我炸了你的电脑。” “就凭你？”柳眉惊奇的看着小孩，“你能找到我的电脑？” “当然能。” “吹牛。” “小凡，过来！”年轻夫妇听到两人的谈话了，小孩的mama冲着他喊道。 “不信你一会上网，我就能找到你。”小孩悄声的说道，然后跑向了他的父母。 柳眉并不把小孩的话放在心上，这时她看到周文博和邱杰穿着泳裤拿着冲浪板过来了。 “柳眉？这么早？看日出？这么土？”邱杰看到柳眉，很吃惊的样子。 “我能跟你比？知道你没事就能到海边晃。我可是二十多年了到海边还没超过五次，看日出还是第二次，新鲜着呢。” “可怜孩子，以后好好工作，跟着我干，若是这个项目谈成了，以后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看日出日落都可以。”邱杰说道。 哼，只怕是拿下来也不归你的管啰！ 柳眉得意的看了邱杰一眼，拼命的忍住才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你会游泳不？要不跟我们一起冲浪？”周文博看到柳眉时也是很惊喜的样子。 “我不会。” “难怪你昨天不敢下海。没关系了，你跟着我们，保证你没事。” “我会游泳，只是不会冲浪。” “那更容易了。快去换泳衣。” 这时邱杰已经冲进了大海，他站在离海水齐胸的地方等浪，当浪来的时候他扑在冲浪板上跟着浪跑，突然一个鱼跃站在了冲浪板上，整个人在浪尖上飞，一直飞到了海边，潇洒极了。 柳眉看的嘴都差点合不上了。 这就是冲浪？太刺激了！ 她还以为是站在滑板上用摩托拉着的呢！ “那是滑水，不一样的。”周文博看到柳眉眼里的惊喜，知道她一定会喜欢冲浪的。 “我泳衣早换好了。”柳眉一边说一边脱T恤和短裤，“你快教我，我也要在浪尖上飞翔——”她把周文博的冲浪板给抢走了，冲进了大海。 周文博跟着她的身后也冲入了大海，这时一个大浪打了过来，柳眉不知道转身，眼看就要被大浪打到，周文博连忙抱住她把她拉到自己的胸前，用背对着海浪，结果还是被冲的向前走了好几步，若是被迎面打到，肯定会被冲卷在地。 “你不能面对着大浪，要转身，用背对着它。”周文博放开了柳眉，向她说明。 而柳眉却红了脸，好在刚才的大浪把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脸红也看不出来了，嘴里全是苦涩的海水味。 “再往海里走一些。一会浪来了你扑在板子上，我推你向前跑，你先别忙着站起来，浪来的时候把脚抬起来，让浪从你身下穿过，千万不能让它从你的头顶上过。明白了没有？” “明白。” 柳眉爬在了冲浪板上。 “浪快来了，准备——”周文博推着柳眉向前跑，“一、二、三，抬脚——” 柳眉只感觉她的腰被周文博用力的推了一下，整个身子的力量扑在板子上，同时抬脚，感觉到海浪从身下穿了过去，她只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把她往上抛，她紧紧的抓住板子，一下子飞了十几米，差点冲到了沙滩上，晕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太好玩了，再来一次，”柳眉拿起冲浪板往回跑，看到周文博冲着她招手，还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柳眉愣住了，还以为自己的眼花了，或是被浪冲晕了，因为眼前的周文博多可爱呀，她无法把他跟五年后的他重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