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亮就出发
* “我只是想超度他。”若渊继续说道，“我跟你有过约定。他如果不尸变，我是不会动手的。” 小弦彻底惊讶了——这个平时惜字如金的人居然花了整整几句话来向自己澄清误会，再加上可能因为听了对方的解释后，对自己误会了他的行为有点内疚，竟然还感觉对方的语气里有一丝委屈。 她忍不住回过头去，充满抱歉的眼神正好跟“机器人警察”依旧冷冰冰的目光相接，让她本来想说点抱歉话的心思也被浇灭了。于是重新回过头来，怏怏地朝自己那张沙发走去。 小弦重新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心里还惦记着一墙之隔的哥哥。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向来坚强的哥哥为什么会痛苦得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最诡异的是后来又是怎么忽然又变得若无其事了……这一切都让小弦困惑不已。不对，刚才哥哥会不会其实并没有真的好了，而只是回光返照？ 小弦想到这里，头皮一紧，直想重新溜进去茶水间一问究竟。但是当她抬支起身子来的时候，却看见若渊并没有躺下，而是盘腿坐在自己的沙发上，脸朝着小弦这边，微弱的光线下也看不清是双眼紧闭还是见监视着她，让她只好打消了溜进茶水间的念头。 小弦吹了一口气，脑袋又靠在了沙发上，没多久便被睡意包围了，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直到天亮的时候，才被大家讨论的声音吵醒，阵阵咖啡的香气钻入她的鼻腔。 * “……总控室的电脑里有这里的图纸，里面能够看到下水道的结构，但是现在，我们得讨论一下是否有必要冒这个险。”穆听泠优雅地靠在一张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嗯……”接话的是赵胡缨，他咽下一口面包接着道：“以现在的情况看，徘徊在外面的丧尸有可能是几具，也有可能是几十具，说不准都游弋到了什么地方，那就跟一个个地雷一样，保不齐哪一脚会踩上。赤手空拳地对付它们的确有点危险。” 这时候，小弦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她从沙发上爬起来，翘首张望着那个她牵挂的身影。 “没错，走廊里空间太小，我的剑也很难施展得开。要是万一被围困了，后果很难设想。”第五律呷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下，目光落到了远处那张小弦正坐着的沙发上，露出微笑。 看见哥哥的笑容，小弦才松了口气。她又看了看跟大伙儿若即若离地坐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角落里的若渊 “听泠小姐，总控室的电脑有联网吗？”沈常思一边问，一边打开他那本折叠式的平板电脑——经过一晚的充电后，电脑的电量已经非常充足了，“如果是联网的，也许我能远程登录上去——不过，当然，这得得到你的同意。” “我完全同意。”穆听泠露出一个大度的笑容，“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公开’跟‘秘密’之分了，只有‘生存’还是‘死亡’。” 沈常思于是点点头，开始做起黑客的行当来。十几分钟后，等小弦从洗手间洗漱完出来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凑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屏幕上一行行天书一样的代码的时候，他已经通过自己的电脑远程登录上主控室的电脑了，在穆听泠提供的信息下，轻松得到了下水道的平面图，甚至还将总控室监控录像里的影像共享到了自己的电脑上。 小弦用从阅读区找来的纸笔，将下水道平面图的草图画到了纸上，再将大家根据平面图讨论出的最佳路线标红。 “看来，我们一会儿要经过的通道还比较安全。”盯着平板电脑屏幕上出现的监控视频，赵胡缨活动了下手腕道：“目前为止，我们可能经过的走廊上都还没有看见有丧尸出没。昨晚门口那几具可能也晃悠到别的地方去了。” “Let’s_go。”穆听泠从工具房里出来，手里多了几个手电筒，“一切就绪，出发吧。” “小弦、沈常思，你们锁好门，呆在这里，哪也别去。”第五律站起来道：“如果一切顺利，天黑前就能够回来。” 小弦和沈常思对看了一眼，点点头。 “他们两个在这里，安全吗？”赵胡缨从穆听泠手上接过一支手电筒。 “别无选择了。”这个问题第五律似乎也已经深思熟虑过，“本来不应该让女士也跟着我们冒险，但是这里听泠小姐最熟悉，没有她带路我们会寸步难行。至于我们几个，少一个都有可能战斗力不足，无法应付将有可能面临的考验。” “大家，小心一点。”小弦追随着众人的脚步。 走了几步，大家都不由得回过头来，朝依然坐在大厅一角闭目养神的若渊看去。 “道长，昨晚没睡好？”第五律笑着朝若渊道。 若渊不为所动。 大家对视了一样，然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到了小弦身上。 小弦瞪大双眼，嘴巴作出了个“我？”的形状。得到的回应是大家诡谲的点头。 小弦吐了口气，朝若渊走去，“若渊，你不跟大家去武器库拿武器吗？我们大家一直都一起行动……” “我说过，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若渊没有睁开双眼，话语也平淡得没有任何语气。 很好，他至少不装聋了——大家心想。 “若渊，我知道你一心只想保证我的安全。”看着若渊，小弦的心里又升起一些对昨晚的事情的抱歉，“但是，这次行动，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很可能就会失败；没有武器，大家无法武装起来，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你有再厉害的法术，也不可能独力保护我，只有大家一起才可能突出重围。” 若渊果然睁开双眼，看着小弦。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冷冰冰的眼神看得小弦心里直发毛。在小弦忍不住逃跑之前，他站起来，朝已经来到门口的众人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