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 生离还是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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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弦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惊叫一声被扑倒在地。除了沾满夜露而凉飕飕的草地以外，她感觉到两只冰冷的手已经贴到她脖子后面的肌肤，而且还正手指头间用力，就在那些指甲快要嵌进她的皮肤的刹那，她的耳边响起“咯”的一声，然后便感觉到背上那个压着她的身躯迅速瘫软了下来。

    她尖叫着拼命往外爬去，抓住第五律伸向她的手臂爬了起来。回过头来的时候看见宋心灵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手还保持着抓出去的姿势，脑袋极不自然地歪在一边，显然是脖子被站在旁边手拿拂尘的若渊用拂尘尾拽断了。

    “宋、宋心灵……”小弦大吃一惊，“若渊，你杀了她？”

    “我拧断她脖子之前，她已经死了。”若渊将拂尘一收。

    “已经死了？怎么会这样？！宋心灵，她怎么会这样……”小弦惊魂未定地抓住第五律的手臂。

    “起尸了。”若渊淡淡道。

    “一定是她之前就被咬伤，我们都没有发现。”第五律的双眼中除了惊诧还有一丝惋惜。

    “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啊！沈常思和小渊！”

    小弦这一喊提醒了大家，第五律和若渊似乎也忘了打斗了，连忙往帐篷的方向跑去。

    “沈常思！”第五律一边跑一边喊，但是直到跑到帐篷旁边依然没人回应。他弯腰一手抓开帐篷的门帘，只见里面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沈常思的影子。

    “这边也没有。”小弦检查过自己的帐篷后喊道。

    听见说沈常思不在帐篷里，若渊加快两步，一个飞跃，落在了停在小山坡下公路旁的黑色轿车顶上。

    他刚跳下车，车门便打开了，沈常思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小渊，摇着尾巴跑出来然后黏在若渊的脚边。

    这时候第五律和小弦也已经赶到了，看见沈常思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

    “沈常思，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事吧？”

    小弦刚想走过去，就被若渊一下子挡在了前面。他一手抓住沈常思的一只手肘，冷冰冰道：“有没有被咬到？”

    惊魂甫定的沈常思害怕却肯定地摇了摇头，“我刚才睡着睡着，忽然在一股异样的感觉中醒了，然后就看见你们两个都不在帐篷里，而帐篷外面有个人影。我钻出帐篷，竟然看见宋心灵她、她朝我扑来，想咬我……幸好小渊从后面狂吠，让她分了神……我情急之下一脚踹开她，然后跑到小弦她们的帐篷那里，看见里面也没有人了，我还以为你们走了……然后跟小渊一起跑到车子里才躲开了宋心灵……”

    “你们都看见就最好了。”若渊松开沈常思的手肘，冷冰冰的目光落到第五律身上，“现在不杀他，他很快就会变成跟那个女人一样。”

    “若渊！你胡说什么！？”小弦这回亲耳听见若渊亲口说要杀自己的哥哥，立刻抢快一步挡在第五律前面。

    “这个镇曾经被怪物袭击过，然后就变成活尸满街的死城。可见那些怪物带着尸毒。”若渊惜字如金地淡淡道：“他，被饕餮抓伤过。”

    “不！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小弦紧握着双拳。

    “小弦，若渊说得对。”第五律伸手搂住小弦的脖子，“那些病毒最开始很可能是由怪物携带的。还有，若渊如果选择在我睡觉的时候杀我，我就连在这里跟你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道别？！”小弦转过来抓住第五律的手臂，“哥哥！你不能说这种话，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第五律伸手捧住小弦的脸庞，居然还能露出笑容，“小弦，别害怕，这位若渊道长会招魂呢，我一定会回来你身边陪着你的。”

    这是小弦印象中第一次在哥哥的幽默面前笑不出来，她的双手抓得更紧了，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不！哥哥！我不会让他碰你一根头发的！更不许你自己也这么说！”

    “小弦，”第五律的神情终于凝重起来，“怪物携带病毒的可能性，我比若渊更早意识到，不光是我们路上所见，我手头上还掌握了不少资料。你没有忘记我的专业学科是什么吧？我被怪物抓伤后，依然怀着侥幸心理，是因为你这个丫头让我放心不下。但是，看见那位心灵小姐这个样子以后，我有了新的决定，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你们身边的定时炸弹，更不想到时候会亲手伤害你。”

    小弦的泪水已经止不住地潸潸落下，几乎完全模糊了她的视线。

    “再说了，”第五律擦拭着小弦脸上的泪水，表情又变得玩世不恭起来，好像只是在安慰因为去不了游乐场玩而哭闹的meimei，而不是在讨论自己的生死大事，“我也不想等到自己真的变成活尸的时候再被消灭掉，那个倒霉相，肯定让我八辈子都泡不到女生的。”

    沈常思听到这里总算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场面也让他十分不忍，唏嘘不已。他无力地横坐在驾驶座上，看了一眼若渊，只见他依旧一座碧玉雕像一样，毫不动容，真不由怀疑他是否拥有人类的感情。

    “哥哥，我明白你的想法。可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小弦认真地看着第五律，抓住他手臂的双手一点也没有放松，“我想，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愿意再活下去。从橘子酒店逃出来的时候，我感觉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我不想再尝试第二次。如果你要放弃你的生命的话，我现在就从这悬崖上跳下去。”

    小弦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在虚张声势，一下子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镇住了，包括那个像玉雕一样的若渊也剑眉微微一攒。

    “你不能死。”若渊终于张嘴道：“你有可能是重铸鬼门的关键。”

    小弦转过头来看着若渊，“若渊，你救了我起码两次，我很感激你。但是，这并不赋予你可以决定我们生死的权力！不管你认为这背后的理由有多么正当！你要杀哥哥，我打不过你；哥哥心甘情愿让你杀，我阻止不了；但是你们也同样妨碍不了我处置自己的生命！”

    若渊默不作声，僵在了原地。

    这时候第五律的眼眶似乎也发红了，他咽了一口唾液滋润了下有点哽咽的喉咙，然后又翘起嘴角来，“女孩子家，别打打杀杀的。我忽然想起这附近不远的郊外有个病毒研究中心，我那里有个关系不错的学姐，她那里说不定有什么对抗这些病毒的科研成果。你先跟他们一起去九黎，我找到我那个学长后，无论结果如何都赶去九黎跟你们汇合，怎么样？多一种尝试多一分希望嘛，咳、咳，我那还是个追求过我的学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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