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惨绿色的马
* 所有人往前面一看，原来前面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正好斜切过马路的这段。从车上能看见的裂缝最窄处也起码有一米的宽度，附近的楼房也都坍塌了，瓦砾、断壁和从楼房里掉落的家具、用品堆了一地。废墟和裂缝在这个镇的近郊和镇中心之间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隔离带。 “这……又是那些跟大虫子一样的怪物干的吗？”小弦咬了咬嘴唇。 “怪物？你们真的见到怪物了吗？”宋心灵追问道，两眼迸发出诧异的光芒。 小弦点点头，“我们几个就是因为所住的地方受到怪物的侵袭，所以才一路逃亡的。” 听到有当事人承认见到怪物，当记者的宋心灵显然是职业病又犯了，显得异常激动，就差没条件掏出采访本了。 这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沈常思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上显示的地图，“这条路好像是唯一一条能够通往镇的另一边的路了。” “据我观察，那些‘东西’一到了晚上好像会特别活跃。”宋心灵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心有余悸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寻求警察或者军队的庇护。” 听到她这么说，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孩子显然还抱着警察能对付这些‘东西’的天真幻想。 “来这里之前我们研究过这里的地形，”宋心灵接着道，“这个小镇挨着山，有一条开在山上的公路接到城里，通过那条路能够绕过这个小镇。尽管路可能难走一点，但是至少应该没有那种东西……” “我看，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第五律一笑道，“我们一路上都只见到怪物出现在有人聚集的地方，山里也许不是他们的首选。” 听见自己的建议得到支持，宋心灵对第五律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 第五律和沈常思交替着开车，因为通往那条山路的道路很多地方都被破坏得很严重，路况非常不好，而到了山路上，可能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情况也不见得好很多，所以直到天色开始迅速变暗车子还在山上行驶着。 如果不停下来，据地图显示他们也有可能在午夜前到达北号城，但是由于山路路况复杂，大家对路况又不熟悉，为了防止发生危险，所以决定在靠近公路的一处空地停下来，支起从便利店里带来的两个帐篷为晚上休息作准备，又用一些干粮草草充饥。 “小渊过来。”沈常思一声招呼，刚刚受过他恩惠——饱餐了一顿他原来为雪谣准备的狗饼干的小渊，摇着尾巴快步走了过来。 沈常思伸手抚摸着小渊脖子的毛，露出温馨的笑容，好像从它身上可以看到一点雪谣的影子，得到一点慰藉。忽然，他好像想到些什么，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小渊道：“小渊，你会说话吗？” “沈常思，你没事吧？”小弦将手中的矿泉水瓶盖子拧好，伸手摸了摸沈常思的额头，“你是不是也跟心灵一样太累了，有点不舒服？需不需要也先回帐篷休息？” “不……”沈常思红着脸尴尬地一笑，“我只是见若渊他有这么强的异能，有点好奇是跟什么动物交换得来的。” 只见若渊正盘腿坐在篝火旁，双手放在膝盖上，双目紧闭，一点也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的意思。 “我想，我们该讨论一个严肃的问题了。”刚刚绕着两个帐篷走了一圈回来的第五律坐在了小弦的身边。尽管嘴里说严肃，表情却依旧轻松。 “从北邙离开的时候，也许我们心里认为只需要离开那座城市或者某个范围就会安全。”第五律用树枝拨了一下地上的篝火，“但是现在，经过一路的遭遇以后，我们可能要想想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才会得救了。” “到哪里才会得救吗……？”沈常思的目光垂落到被篝火映得忽明忽暗的地面上，停顿了一会儿，近乎于喃喃自语道：“……‘我就观看，见有一匹惨绿色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作死。阴府也随着他。有权柄赐给他们，可以用刀剑，饥荒，瘟疫，野兽，杀害地上四分之一的人’…… ” “沈常思，你在说什么呢？”小弦看着沈常思疑惑道。 “《启示录》，”沈常思抬头，看着小弦的双眼充满了焦虑，“《启示录》里提到的天启四骑士降临时的情景，跟现在多么相似……怪物横行、杀戮不断，还有比瘟疫更可怕的东西……” “别这样，沈常思，”小弦笑着安慰道：“就算这就是圣经所说的天启，我们也一定是最后的存活者。” “没错，所以，我们接下来必须帮上帝个忙，确定我们将心灵小姐送回北号以后，该往哪里去。”第五律将身子往沈常思那边一凑，“我现在想听听关于你之前提到过的灾难的‘预警’的事，还有你从北邙逃走时候的计划。” 沈常思回忆了一下，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第五律道：“有怪物出现的那天是12月1号。11月29号的那天，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告诉我12月中旬北邙会有灾难降临，让我一定要在12月中旬之前赶到九黎的避难所。所以我就从那时候开始，准备去九黎避难的东西。” “电话？那是什么人打给你的电话？这种天马行空的话，你为什么会相信？”第五律针锋相对地问道。 “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而且电话的来源非常神秘，电话号码是加密的，我用尽了办法都没有追查出那个电话的来源。” 沈常思像一个好学生在回答老师的提问一样一板一眼地叙述着，“我开始也不相信他，直到他提到一个名字。” 不知道是沈常思有讲故事设置悬念的天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双眸在火光中闪烁着，似乎有点走神。 “是什么名字？”小弦往前靠了下身体，好奇地追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