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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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弦看这个人说话虽然玄乎，却不像有半点儿戏，而且凭他的实力，要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不由在心里抽了口凉气。

    “那你凭什么判断呢？”第五律从刚才的对话里起码知道这个人就算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想法，短时间内也不会轻举妄动，语气也调侃了起来，“是观星摆盘，还是说，你们的三清道圣会给你什么昭示？”

    “鬼门关大开，怨气遮天，天上星斗已经异位，难以再作为推算凭据。”若渊看来倒没听出对方说话中的讽刺意味，“我会自己留心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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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青山……”一个妇女失魂落魄地走在满目疮痍的街道上，一边走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一个名字。

    东边的地平线上曙光初露，在怪物肆虐后一片狼藉的橘子村中，幸存者们纷纷走到街上，寻找自己在刚才的灾劫中失散的亲人。有人跟亲人重聚，喜极而泣、抱头痛哭；有人抱着自己亲人血淋淋的尸体放声大哭；更多的人一无所获，连亲人是逃走了还是葬身怪物腹中了都无法得知。

    “青山……”那个失魂落魄、满脸泪痕的妇女依旧没有放弃希望，但凡看见人就抓着问：“有没有看见青山？有没有看见我儿子？”

    其他人脸上的悲伤和痛苦大多也跟这个妇女相近，都是摆摆手或者摇摇头便擦身而过，直到有一个人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堵小矮墙，然后又沉默不语地走开了。

    那妇女得到提示，加快脚步，一阵风朝那堵小矮墙跑去。绕过矮墙，墙后地面上和茅草堆上鲜红的血迹便像针芒一样直刺她的双眼，紧接着，茅草堆下露出的一只八九岁小孩的手让她的每一条脑血管都顿时收紧起来。

    她惊叫一声，发了疯地蹲下来用双手猛拨开茅草，一个已经被怪物咬得残缺扭曲的小孩尸体完全露了出来。

    “青山！青山——是mama的错！是mama的错——”妇女抱起小孩已经冰凉的尸体，紧紧搂在怀中，放声恸哭，一度几乎昏死过去。

    忽然，她止住了哭声，她竟然感觉到怀中的孩子好像在动。难道孩子还活着？！她心里顿时又燃起了希望，连忙松开双臂，看着孩子的脸。

    只见那孩子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突然睁开。一双已经干涩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怀抱着他的妇女，而且身体也忽然有了支撑，自己站了起来。

    尽管这种不合常理的反应让那妇女也心里一惊，但是希望孩子复活的愿望到底还是盖过了猜疑。她将手伸向孩子的脸庞，可抚摸到的却是直透她心脏的冰冷。

    就在那一刹，那孩子突然猛地扑到了妇女的身上，很多地方都已经露出骨头的双手像铁钳一样狠狠地钳住妇女的双肩，张开还涌出半干的血水来的嘴巴，就往那妇女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与此同时，村庄里正发生着比昨天半夜怪物来袭时更为严重的sao乱，四处奔逃的人们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惧更甚于被吃人的怪物追赶的时候，因为这时候在他们身后穷最不舍的是前一刻还冰冷残缺、惨不忍睹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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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蒙蒙亮的天色中，黑色的轿车已经驶上了高速公路。从地图上显示，他们正朝一座小小镇接近。

    一路上四个人的话并不多。小弦不时关心一下受伤的第五弦，若渊一直保持着闭目养神的状态，而沈常思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那个敌友不明的若渊镇住了，基本上只顾埋头开车。

    道路两边的楼房渐渐多了起来，路的两旁还停着一些车，各种集中在高速路口的小饭馆、小旅店的招牌暖暖地亮着灯，尽管看起来还没开始营业，但是也无形中给了小弦一些心理安慰。

    这时前面不远处一栋楼房的顶上巨大的“十”字引起了小弦的注意，“看，那里有医院。我们先去医院给哥哥处理一下伤口再说。”

    进入小镇的范围以后，沈常思一直开得有点小心翼翼的，这时候，他迟疑道：“你们觉不觉得，这里好像有点奇怪？”

    “嗯，我也有这个感觉。”第五律沉声道。

    经这么一说，小弦左顾右盼之下才留意到，这里似乎真的有些不同寻常——安静得不同寻常。街道上、马路上完全没有人活动的痕迹，空气中除了他们自己的车子的发动机声音以外，四周没有一点杂响。

    “也许……在这种小城镇里，不像我们在城市里那样24小时都有人、有车活动？现在还早，也许他们都还在休息？”小弦猜测道。

    第五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总之，一切小心。别忘了，我们在逃亡。”

    黑色轿车在医院门前停了下来。那医院并不大，是一栋只有六层的单体楼，一楼大堂和楼上几乎每一扇窗户都照射出灯光来。

    小弦看了一眼旁边依旧双目紧闭的若渊，对沈常思道：“沈常思，你和若渊留在车上吧，我跟哥哥进去看看。”

    沈常思咬了咬唇，显然有点不乐意跟那个怪人单独留在车上，但是想想将这么重要的设备交给他一个人更不放心，万一他起什么坏心，使邪术将车子开走了，那他们可该怎么办？所以他只好勉强点点头。

    小弦也并不太担心沈常思，再往坏处想，他还有给驾驶座周围套上“金刚罩”那一招，不是吗？

    车门打开，那一直趴在小弦身边的哈士奇也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小弦摇起尾巴来。小弦从哈士奇的脖子上的项圈底下摸出一块金属的狗牌，上面写着“小渊”两个字，于是招呼它道：“小渊，一起去吧。”那只哈士奇便兴奋地跟着小弦和第五律一起走进了医院。

    走进医院的门诊大厅，他们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不光是候诊处，就连两边的取药窗口、收费窗口也不见有工作人员的踪影。透过玻璃隔板，小弦看见，药房和收费处里面一片凌乱，墙上和地板上甚至能看见斑斑血迹。

    “这里已经被怪物侵袭过了？”小弦挽住第五律手臂的手不由抓紧了些。

    第五律也已经握剑在手，警惕地留意着周围。

    这时候，小渊忽然叫了一声，像发现了什么一样，一下子跑到了前面。

    “小渊！别乱跑！”小弦紧张地叫道，可是小渊并没有停下来，一溜烟拐进了旁边的走廊，跑进了走廊末端的西药房里。

    “我去追它。”小弦说完便离开第五律独自朝西药房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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