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星月秘史(7)
“不……”忽然,一声凄厉的呼喊在这苍茫的天地间响起,显得特别的凄凉和伤心欲绝。 尘嚣散尽,天地澄净。 朝阳暖暖的光辉再次开始洒向这片沧桑多变的大地,可是,有很多人却再也看不到如斯好景,再也不能依偎着自己的情人软声细语,再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小孩在这暖阳中嬉戏游玩。再也不能体会人生的美妙,生活的乐趣了…… 风,还是那般轻柔,可是,这片土地却早已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上面布满了悲伤和生离死别。 只见星泽半蹲在地,怀里紧紧的抱着星荇,目眦欲裂,声音嘶哑的哭喊着。 而月宓怀中也是紧紧的搂着一个娇媚妇人,泪眼婆娑,盛满了无尽的悲伤。 良久,两人抬头相望。星泽的眼中疯狂涌动,一丝狰狞浮现。而月宓则是满目的哀痛,脸上一丝愧色弥漫。 “出手吧。”冷冷的,星泽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好似一柄冰冷的利剑,没有丝毫的感情,却锋利的能把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轻易的击穿。 “泽……”月宓试探的呼唤了一句,碰触到的却是寒至心底的眼神。 “你要是不出手,我就先斩杀你身后的那些月族之人。” 月宓的心蓦地一沉,刚刚幸亏他们赶到的及时,成功的阻止了两大禁忌的终极爆裂,这才将其余之人解救了下来,但是却依旧是死伤无数。 “泽,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替你族人解除瘟疫,而不是继续杀戮。”月宓强自稳了稳心神道,语气里却是带着丝丝祈求的意味,只是显得那般单薄无力。 “杀戮?哈哈……这些到底究竟是谁造成的?啊?”星泽怒吼了一声,原本抱着星荇的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如山之沉稳,却冷酷的如同那万年冰川。 横眉冷对。所有的情意在一瞬间都如同那炫目的烟花渐渐消散。上一刻,他们还是深情款款,山盟海誓,私定终身,而今却是形同陌路,甚至生死不休。 想起在洞中石殿内的情形,月宓便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的破碎,心伤无力。泪悄然滑下,打湿了前襟,却不会再有轻言细语和低声劝慰了。 石殿中,她和星泽两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rou体不能动弹,但是灵魂却忽然来到了另一个奇异的空间,在那里,他们两见到了一个虚无飘淡的身影,从始至终都看不清那人的摸样,但是他的声音却显得低沉浑厚,充满了沧桑的气息。 他问他们两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将欲何往。 出于一种心底的敬畏,两人不敢隐瞒,细细道明来意。却见人影听罢,良久无语,最后叹曰:“噫!天之意乎,吾命休矣。” 言罢,便见人影忽然化成了点点流光消失在了这片空间,正当两人茫然无措之时,却见从空中忽然悠悠然的飘落下了一张金色锡箔纸,上面似乎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 伸手一抄,星泽接住了纸张。刚触手,便感觉到一股暖流通过指尖传入了大脑之中。同时很多陌生的信息也是悄然浮现,混乱如麻,让星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手中的纸张也是悄然滑落。 月宓见状,急忙接住了将要倒下的星泽,却同时也顺势接住了下落中的纸张。如同触电一般,月宓感觉浑身一阵酥软,大量的信息纷至沓来,眼一黑,也是晕阙了过去。 再次醒来,又是回到了石殿之中,两人发现自己突然能动了,均是大喜,却又猛然想已不见了‘百草灵’,正在懊恼间。星泽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正是‘百草灵’。 这时他才知道‘百草灵’已经寄居于他体内。当下又是大喜不已。 而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石殿内响起,“有得必有失,福祸相依。情意相随,永世不离。斩情绝义,永不相见。切记,切记。”接着声音了然而去,身前的石像轰然倒塌,化为一地的碎石。 两人均是神色一怔,回想过来后,两只年轻的手却是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万千言语都在无言之中。心与心在此刻彻底交融。 “轰……”一声巨响,石殿开始坍塌,两人便被抛飞了出去,在空中飘飞了起来。这时,两人才感觉到身体里似乎各自都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仿佛天地皆在我手,纵横宇内,肆意遨游。 但是,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让两人都来不及从喜悦中反应过来,便就被眼前的惨烈之景震惊住了。 这简直就是一片人间的地狱。他们两虽然成功的阻止了两大禁忌的终极爆裂,却再也挽不回那些鲜活的生命。 此时,看着眼前的惨烈,月宓心里涌起无尽的悲凉。 可是,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因为这场本不该发生的战争,因为那些消逝的生命,所以,她才会心中涌起无限的愧疚,所以,星泽才会失去理智,疯狂如斯。 但是,活着的人就该继续生存下去。一切,就让她来偿还好了。 “月之句芒”。没有起手式,月宓就那么凭空升起,声音飘渺的传出,脸上是一片淡漠。 只见无尽的光芒从她的身上散射而出,如同那白炽的骄阳,灼伤着众人的眼睛。 “星之桑落”。星泽就那么站在,仿佛一尊来自地狱的恶魔,浑身黑雾缭绕,阴气沉沉。好似一个永久虚无的黑洞,要将人的整个灵魂吞噬。 没有激烈的爆炸,没有震耳的声响,甚至都没有刺耳的气流之声。白光和黑雾丝丝渗透,仿佛一对相恋了很久的恋人,丝丝缠绕。谁也没有驱赶掉谁,却又各自在侵入对方的一寸寸领地。 白光或黑雾每前进一分,月宓便感觉自己的心碎一分。星泽自使都是一脸的淡漠,眼神充斥着冰凉。 “爱之束缚。”望着星泽那冰凉如斯的眼神,月宓再也无法忍受心的剥离,泣血中喊出了那终极之法。 顿时便见四周气流激荡,白光和黑雾尽数消散,一丝丝金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就在星泽诧异之时,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升空而起,背向着月宓疾飞而去。恍然间,星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兀地大变,就要挣脱束缚。 奈何还是慢了一步,就在他施展破解之法时他的身子已经和月宓的身子贴在了一起,两人背对而站,凌空虚立。 “爱之束缚”便就是将自己所爱之人永远束缚在自己的身边,永世不弃,却又永世不得相见。这个功法便就是刚才从那锡箔纸上得来。
“月……,你这又是何苦?”良久,星泽忽然幽幽的叹道。语气里却再也听不到开始的冷冽。 “你恨我吗?”反问一句,月宓不由苦笑了一声,两行清泪滴落而下。如果不是后退无路,她又怎么会选择这种方式来结束她与他之间的战争。 静默中,两人开始沉思。回想起两人从相识、相知、相恋最后到如今的永不相见,竟然只是短短的三天时间。这三天,他们经历了太多,却不知,原来爱也是这般的艰难,这般的坎坷。如果这三天就是许了他们三生三世,却又为何变成了现在的永不相见?蓦地,两人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 “情意相随,永世不离。斩情绝义,永不相见。”两人忽然幡然大悟,可是,时光不能流转,有些东西失去了,便就永远失去了。泪,再次无声流下。 “至少我们还在一起不是吗?”想通之后,星泽故作镇定的开口道,脸上却是一片凄然。 月宓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良久才轻声的开口道,“你有没有发现在我们两的体内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功法,好像一个浑圆一样,灵气可以恣意的四处游走。” 星泽一听连忙细细的感受,果然如月宓所说,只是,在他的体内充满了阴霾死气,仿佛来自九幽的冥灵,而在月宓的体内却是灿然生机,好似初春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道响彻天地的声音徐徐响起,“吾乃上九重天之神,今恭贺句芒·桑落大神功成圆满,星月两族从此和睦一家,作为惩罚,此后千年须得守护神器‘琉明灯’直至天命之人现。句芒·桑落,十日后须得即可回返。”话毕,便见一盏通体墨绿的灯盏从空中悠悠落下,刚好落在了月宓的手上。 月宓和星泽均是眉头微皱,正欲细问时,却见天空澄净蔚蓝,白云飘逸。刚才所听好似就是一场幻觉一般,不过,在两人的心底却突然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好似整个的人都和这天地相通,达到了一种空灵之境。 底下的人呆呆的看着这急速变幻的一幕幕,犹自在发愣之时,却听见星泽那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今日之后,再无星族与月族。只有星月族。尔等可听好了?” “是。”经过了生死的边缘挣扎,没有丝毫的反抗念头,残余下来的星月两族的人都是恭敬的答道。 望着眼前惨烈之景和残存之人,两人的脸上都是悲戚无语。 随后,在接下来的十天里,两人解除瘟疫,将流配之人接了回来,整顿了星月两族,合为一族,即后来的星月族。 而月宓和星泽则被星月族人当成了神明供奉了起来,月宓为句芒,是希望之神,而星泽为桑落,是杀戮之神。自此,星月两族有了共同的神明,也开始了自己长达千年的使命。 奈何,世道苍凉,天意难测。 最终,神物引来纷争,星月族再遭劫难,从此两族再度分离。了无踪迹于世间。 时间,便又如此悠悠过去,沧海桑田,千年也就不过弹指间。唯天地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