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荷花深处
二更送到~ ……………………………………………………………………………… 第六十九章荷花深处 天色入晚,灯火初升。袁青衣披着厚重的面纱,缓缓落座,这是一间五楼的雅间,房间自然是我订的。我将茶叶放入茶壶中,用guntang的谁冲开,袁青衣温言道:“这手法,看来也并不算是一个内行人啊。” 我一笑:“自然算不得,称呼我秦箜便好。” 她会意笑言:“那好。” 我将茶盏递给她:“这茶里可没有毒,尽管放心喝便是,虽然我的手艺称不上一流。” 她将茶盏拿到嘴边,轻轻掀开面纱一角,露出尖细的下巴,我倒是并不在意她的容貌,我并不是猎美的公主,这位袁青衣姑娘,今年芳龄十九,也算是比较大了呢,听说额并没有夫婿或者定亲的对象。 “那么,袁二小姐此来是为求财还是为求政啊?” 袁青衣放下茶盏,不答反问:“求财为何?求政又为何?” 我抬眼看那厚重青纱遮面的女子,身子向后仰,答道:“若是求财,自然不伤和气,若是求政,这就难说了。” “那也不一定,怎知就没有双赢的局面?” 我哦了一声,指腹摩挲过温润的茶盏,道:“这样看来,你似乎是为了后者了。” 袁青衣笑:“秦公子为何如此偏激?若真是为了你口中的事情,来的就不是我,而是我姐夫了。那些个事情我不管也管不着,我不过就是想来见识一番,传闻中的……呵,当然,也确实有四海钱庄的一些个琐事,不过那些,楼开月已经有何我说,有人报备了。” 她如此一说,我倒是有些疑惑了,看来求财也不全是,求政也不太像,她说的对,若真是为了京城的事情,那么此刻坐在这里的应该是梅十一。 袁青衣衣衫悉悉索索,微动,道:“秦公子可有如意的女子?” 唉?这又是哪一出?我笑言:“难道袁小姐要自荐枕席?”我是有心戏谑,她倒是爽朗一笑,这袁青衣有女子的柔美,却又有一股子英气,果然和袁盈袖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这可不是我占了便宜吗?”她笑道,也不避讳什么,我本还有些后悔,我那话有些调侃过头,“这我可足足大了你七年呢,算起来,我可是个老女人。” “也不差,至少顶着竟州第二美人的称号啊,谁人能娶到你,那是羡慕不来的。” “行了!”一袭暗红色广袖的少年推门而入,面色不悦,惹来袁青衣的轻笑:“这就呆不住?这可不像你。” 我愣了愣,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意料之外,我还真没想到会与他这样见面。 “这才是正主呢。”袁青衣笑笑,刘袁熙很自来熟地坐在我身边,出言讽刺道:“秦公子?秦箜?你有几个身份呢?” 我摇摇黑金折扇,不以为意,道:“在下就是秦箜,阁下难道连我的名讳也管着?” 刘袁熙不怒反笑:“你这是要和我怄气呢?” 袁青衣甩甩衣袖,站起身来:“表弟,我在二楼房间,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你再来找我吧?” 我感觉像是自动跳入陷阱的猎物,出手拦阻道:“这位公子又是何人,没有什么好谈吧?” 袁青衣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秦公子,人生还很长,什么都说不定呢。”便只见那一袭青衣离去,只留我和刘袁熙一道,我有些后悔让秦晚等在外面,看来刘袁熙将秦晚搞定了。我索性慢悠悠地喝茶,道:“七殿下有何指教呢?” 刘袁熙嗤嗤笑,倒是不急着说话了,就着我泡的茶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道:“这会儿认识我了?记得我是谁了?” 我翻了个白眼,任你说吧。 “怎么,你就这么见不得我?这一副尊荣,真难看,还不如我给你弄的。” 我不满道:“那哪里能比,我自然是比不上袁家的四小姐。” 刘袁熙眯起双眼,露出意味深长地一笑,阴柔的眸子在夜晚中格外妖娆。我曾说八重紫如狐狸,刘袁熙年纪小小倒是有妖孽的潜质,我道:“你年纪小小,怎么到处跑?” 刘袁熙扬眉:“我能呆在京城?这话不像是你会问的。” 我不理会他的讽刺,毕竟是少年人心性,他倒是坐下来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那时候想要留下你,虽然存了私心,但是……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吧?” “你指什么?身体?对,你或许没有让人杀我,可是很多次,你是知道有人要杀我吧?七殿下,你骗了我四年呢……” 刘袁熙默默,许久,道:“那时候我自身难保,也是不得已。” “对,所以我不会怪你,因为我也没有怪你的立场……”我忽而被他带起那仅剩的一丝伤感,自嘲。
刘袁熙却压抑道:“你怪刘思齐?” 怪吗?或许怪过吧。但是那些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刘思齐还是刘袁熙,都是姓刘的皇族子弟,都有着自己的野心,不是我一次示好,一次好言便能结交额规劝,我们并不是一路人。 刘袁熙认真地看着我,那双眸子里像是在酝酿着什么,眉头缓缓索紧,突然抓着我的手,来到窗前,指着落日湖,道:“敢不敢跳下去?” 我吓了一跳,立刻退开一步,瞪着他:“你发什么疯,这可是五楼!” 刘袁熙勾起唇角,似是很满意我的表情,像是要故把我逼到一角才开心,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抓着我的手,一把拉着我往下跳!我的心堵在嗓子眼上,只觉得一阵风吹来,我与他的衣袂交织,红白双色在夜晚中如蝴蝶,广袖飞舞,鼻尖可清晰闻见湖水的味道,夹杂了荷花的清香,他一手拦住我的腰,像是在竭力控制着下坠的速度,一手抛出什么借了力,我与他重重落入一只小舟,溅起一大滩水花,我站立不稳摔倒在船上,他的手抢先一步,水花和荷花落在我的身上,我一颗心跳得飞快!还真——他妈、的刺激! 我条件反射地一巴掌甩过去:“刘袁熙你个疯子!” 刘袁熙也躺在小船上大口喘着气,捂着脸大笑:“第二次,你第二次打我的脸!” 我真想将他扔进湖里喂鱼:“你疯了啊!知不知道会死人啊?要死你自己去死啊!” 我挣扎着起身,小舟左右摇晃,他抓住我,我差点掉进湖里,那还真是要淹死了。刘袁熙忽而xiele气似的,声音轻柔下来,那双阴柔的眸子格外认真:“相信我,我会比刘思齐,比凤清平,比任何一个男人都强。” 我推开他,却没什么效果,只笑笑:“你不需要像我证明什么,你把我当做你死去的母亲吗?我护着你那么多年,也不算白费。” 他的眸子一缩,张口欲说什么,近在眼前的眼睛睁大:“你,别后悔。” 那一瞬间,我忽而没有将他当做一个孩子,或许在那一刻开始,我开始正视这个少年,晚风亲吻荷香,荷花伸出的我和他,在小舟上连站也站不稳,好像回到那个雪天,我站在竹林雅苑的外头,他的目光深深浅浅,却正好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