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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孽镜台(上)

    “孽镜台前无好人。”展仰面望着半空中悬着的巨大铜镜,冷笑着说,“想不到还未见到秦广王就要先到这里。”

    “难道不是很合适吗?”柳婷裳温和的微笑着,笑容却十分刺眼,“尤其是对于某些人来说。”

    无印无力的垂下头,夹在两个人的中间现在成了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白无常看着热闹,轻摇折扇优哉游哉:“这就开始内讧了?到真是方便,省了我们不少力气。也许用不到十殿阎罗们都出面,就可以把人赶走了。”

    “是不是真有这么简单,只怕也未必。”横堂淡淡的说,“婷裳,别无理取闹,我信任展。”

    “先生,那种人怎么可以再轻信!”柳婷裳急忙争辩。

    “婷裳,他肯陪我们下地府,难道还不够吗?”横堂耐心而宽和。

    “我,我觉得,展先生会帮我们的……”无印也跟着嗫嚅。

    柳婷裳捏紧了拳头:“那不过是因为有了紫台大人和金乌大人的威胁!”

    横堂微笑:“怎样都好,他来了,我就很感激。”

    柳婷裳愤恨:“随你们吧!”转头向展,“不过,我会注意盯着你的,别想耍什么花招!”

    展什么也没说。轻轻别过头去。转向孽镜台:“两位无常大人。秦广王让我们来孽镜台不是仅仅参观地吧?需要我们一一上去。还是只要去一个就好了?”

    “我去!”无印抢着说。

    “这种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冒失地小和尚!”柳婷裳伸出玉臂。把无印拦了下来。如果非要上孽镜台不可。最好地人选当然是自己和无印。不说那个展肯定是罪孽深重杀人如麻。就连先生也不是到了多么清白地程度。毕竟历经了太多地岁月。孰能无过呢。反而是自己。因为从化身人形开始就在先生地呵护下。孽镜台也完全可以一试。至于说无印。因为从小在寺庙长大。第一次出门就到了酒吧。更加可以说是白如纸了。专照罪业地孽镜台。其实上台之前就可以让人先来反思了。

    “先别急。还真地是让你们来参观地。不需要你们上去。”白无常看着柳婷裳登上了台阶。才说出来。孽镜台中已经显出柳婷裳地生平。从还是一株柳树开始直到现在。“哎呀呀。也不是真地一干二净么。看来。宋高宗是受了你不少照顾地。”

    柳婷裳地脸腾地红了。铜镜上赫然是她化身侍女。在宋高宗地茶里下药地情景。只不过当时被横堂察觉地早。下地药量不够。只是让赵构大病一场。而没有要了他地命。

    展扭开头拳头抵着嘴轻咳。实则是掩饰自己地笑意。

    “你!”柳婷裳对展十分敏感,想要怒斥,却最终只是“哼”了一声。

    “白先生。”横堂不为所动。“请问秦广王要我们参观什么?”

    “罗将的罪孽。”白无常撤下掩着半张脸的扇子,颇有风度的扇着,“她在进入地府的时候也来孽镜台前照过。啧啧,这一生还真是丰富多彩啊。秦广王想请你们看看,然后再做决定,是不是还要救这么一个罪孽深重地人。”

    “请吧。”横堂沉声。不能说他的心中就是没有忐忑的。罗将地一生他始终不知,即使了解到她曾是将军争战沙场,也知道一些后来的事情,然而。却从来没有人真的给他讲过她经历了什么。何况,她的血中有着曾经吃人的味道,也许,她并不是像无印想的那么好。

    “这就在怀疑了吗?”白无常的扇子抛到了半空,绕着铜镜飞了一圈,上面显出一个年方及笄的女孩子来,只不过,与其他女子不同,这个女子穿着一身戎装。骑在战马之上,面色严峻的望着远方。她地面前,是千军万马;她的身后,是万马千

    展走上前一步,站在了横堂的身后:“我明白,越是在意,越是难以释怀。不过,你连我和主人都能原谅,难道还不能接受罗将的曾经吗?那可都是一千五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上过战场的人就不存在无辜之说。”白无常欣赏着铜镜中地景象,就像在欣赏一场电影,“尤其是指挥者,千千万万人的命都在他的掌握之下。要说战争,除了掩饰,实在找不出所谓正与恶之分。杀人而已。”白无常一脸恍然的样子,“对了对了,顺便说一句,罗将可不只是参加过唐朝的战争,就算是二战她也有参与的!”

    “正好可以用来反驳你。”柳婷裳看不惯白无常冷嘲热讽的样子,“二战德国所做的,难道不是恶的?日本、意大利,难道就是无辜地?”

    “自古至今,争地夺国,哪场战争不是如此?”白无常瞥了柳婷裳一眼,“只不过德国、日本确实做了天怒人怨地事情,后来各国的参战固然有反抗地成分,不过,最后还不是一样演变成大国之间的瓜分?谁又能说谁呢?再说回来,固然希特勒他们是错的,但那些德国兵也错了,不过是受到迷惑的孩子罢了,他们就真的该死?战争这种东西啊,得利的也只有最上面的人罢了。从来都不是正义的。”

    一场场战斗如此密集的在众人眼前罗列,似乎罗将除了战场再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一阵阵的杀戮杀戮再杀戮,里面的人战斗的疲惫,外面看的人心也跟着疲惫。连展都不忍心再看下去,别过了头。就算比罗将多活了一千多年的时间,一直独来独往的展从来没有真的上过战场,一般的打斗,无论怎样都不会像战场这般残忍血腥。只有横堂,看得目不转睛,拳头越攥越紧,指甲也嵌到了手心里。

    “那几个人并不都是探子,其中还有探子抓来的百姓。居然够被她杀了,下手也真够狠的。”白无常轻蔑一笑,“即使用战争做借口,这种事情难道就可以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