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的生活
当你对一件事情无可奈何的时候，你可以把它归咎于命运的安排。展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切，她不得不相信现在自己就是赖小宁。她可以把这件事情看成是人生的一次转折，但转折后的她已经不可能完全自由的支配自己的生活，从法律角度来讲她还是未成年，不能独立行使公民的权利。她哭过、闹过，可是阻止不了自己的“父亲”的决定。 “小宁，吃饭了，吃完该上学了，今天可是开学的第一天啊！”说话的是在赖家工作的陈嫂。陈嫂在赖家有六七年了，她疼爱赖小宁就像疼自己女儿一样，小宁出事以后，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什么事都叮嘱再三。 “来了，陈姨。”展颜，现在应该叫做赖小宁，已经在这个“陌生”的家里生活半个多月了，也习惯了每天什么都不做，只做个孩子。出院以后小宁被带到了离原来的城市有一千公里远的另一个城市，她试图联系林枫，但林枫的手机关机，家里的电话停机，邮箱也删除了，父母更是接到电话就挂机。小宁现在很认命，她相信只有再找到林枫，当面和他解释才能说清楚一切。所以才有了现的穿着一身学生制服的小宁。 赖家别墅在市区边，房子很大，但只有赖小宁和她父亲住。“他呢？”现在的小宁从不喊他做爸爸，在她的心中爸爸mama还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 “快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去学校，顺便问候一下你们校领导，上学期你学习成绩太差，要不是我请他们出国旅游，估计这个重点中学你是没机会上了。”说话的正是赖远征，赖小宁的父亲，在省内有几家连锁星级酒店，妻子在五年前病故，赖远征只有小宁这么一个女儿，妻子病故后一直也没有再续弦，一方面是考虑女儿的感受，更主要的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在他的心里，与其说是在找妻子不如说是在找合作伙伴。前段时间遇到了自己的大学同学乔美凤，她现在是一家大型餐饮公司的总裁，双方志趣相投，再加上大学后没能在一起的遗憾，赖远征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所以自然而然的与乔美凤谈起了感情。只是没想到上次在家中谈论起以前两人发生的事情和关于小宁母亲的事被小宁听到，小宁受不了刺激，才出现了后来的自杀事件。对此赖远征很自责，一直没有再把乔美凤带回家，也不敢再向小宁提起关于自己想再婚的任何事。 赖远征看了看表，推了推领带结，“陈嫂，中午我们就不回来了，收拾完了你就回去吧”看了一眼陈嫂，又转向小宁，想说句话，竟又硬憋回去了，小宁在医院回来以后几乎不怎么说话，送她的礼物她连看也不看，似乎上次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太大了。赖远征思索着小孩子总要闹一段时间的脾气，也许再过几天她就会好些。 坐着赖远征的豪华车，进入学校，校领导便出来迎接。 “赖总，怎么还亲自来了？小宁可以坐校车嘛”校领导上前寒暄。 “我是来拜访一下领导嘛！前段时间去了趟老家，顺路带点特产”赖远征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对方，十分真诚的样子。小宁对他们的虚伪不以为然，她只想怎样才能更快的走出学校，自由的去寻找她失去的一切。学习对她来说只要努力没有什么学不好的，如果能尽快学完这些早已学过的课程，就可以早点有机会见到林枫了。 原来的小宁学习成绩肯定是糟糕的无法形容，第一天主要是进行上学期学习成绩总结，她竟然是倒数第一。当老师公布成绩的时候小宁真没办法让头抬起来，因为对于以前总是班干部、总是领奖学金的现在的小宁来说，让别的同学用鄙视或是嘲笑的眼光来注视，简直是活受罪。 正常的课程开始以后，老师们都一致的看也不看小宁一眼，也从来不提问她，估计是不喜欢这个后门很硬学习很差的学生，下课的时候同学们也都三五成群的玩儿，没人理她。所以这几天的学上的真是乏味透顶。 “小宁，你还好吧？我们一起回家吧？”这是几天来第一个和她说话的人，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生，长长的头发，高高的个子,就上中学的年龄来说发育的真是很不错，年轻就是好。 小宁放学后没有去坐校车，而是自己慢慢的走着，她有很多事情想独自静静的思考。小宁看着追上来的女生，冲她笑笑，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沉默总能让你摆脱困境。 “你的事情我mama都跟我说了，我没有告诉别人，放心吧”。女孩觉得小宁不理她可能是这个大原因。 原来是陈嫂的女儿陈夕，女孩真是敏感，以为这样就能收买人心了“今天你很漂亮！” “呵，我觉得你比我漂亮多了，而且你们家的条件又那么好！”陈夕说的很真诚。 小宁望着她的眼睛，也许是自己的防备太多了，难道以前的赖小宁就不能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吗？“还不都一样，你还有个好mama呢！” “我妈也天天给你做饭吃啊，你就把她也当成自己的mama不就行了！”陈夕很喜欢小宁赞美自己的mama。 “我们还一起坐校车回去吧，反正我家离你家近，还可以到你家免费吃一顿，据我妈说今天晚上你爸爸要晚点回来！” “好的”自己的父亲什么情况还要别人来告诉，小宁看了看手机，没有什么信息，其实在她的通讯录里只有父亲和家里的电话，这还是出院以后赖远征新给女儿买的，在赖家生活比原来做家庭主妇的日子还简单。 “最近你学习成绩很好，是吧？”赖远征边吃着饭，边看着女儿，大大的餐桌只有两个人在用餐，更鲜明的是满桌子的菜似乎谁也不怎么动。昨天和校长一起吃饭，校长不断的夸耀自己学校的师资力量和教学水平，当然不会漏掉小宁功课的全面提高，校长说这都有赖于针对小宁的“全方位大力度的重点培养”。其实赖远征心里明白小宁的功课是她自己的变化，如果她不打算学，校长亲自教也是瞎扯。 “他们不是已经向你汇报了，还用问。”小宁不喜欢回答无聊的问题，继续往嘴里送着食物。 “最近你变化很大，要是心里有压力，可以周末去看看爷爷奶奶。”赖远征觉得可能是上次的事情一直影响着女儿的心情。 原来还有爷爷奶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提过“我不想去，周末我想多看看书，这学期末我想参加中考。”小宁考虑着只有早点上完大学才能更早的有机会走出赖远征的视线。 “你才上初二，明年才能参加”女儿的变化是看的出来的，但是与以前的厌学相比，这似乎又有点离谱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你能让我参加中考，如果你想续弦我也可以考虑”小宁从陈嫂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父亲与乔美凤的事情，甚至了解到赖小宁自杀也与他们之间的事情有关，赖远征一直没有再提起乔美凤肯定是有他的顾虑，但他肯定想和她继续相处，这完全是陈嫂的猜测，也许可以作为交换的条件。 “你在和我谈条件？”赖远征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发怒的看向小宁，他觉得女儿的心思比以前更加让人难以捉摸了，关于乔美凤和再婚的事情他有自己的打算，但由女儿口中说出听起来很刺耳，难道她不在乎上次的谈话了？ “我只是说说”小宁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嘴里送着食物，她心里明白赖远征不会对自己的事情有太多的阻拦，再说本来让自己参加考试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赖远征看了一会女儿，又继续用餐，就这样在别人的家庭中应该是快乐的、享受的时间，在这里只是“父女”二人心智的较量。 “我这里有些现金，最近怎么不用信用卡，买买衣服和喜欢的东西，以前你不是很喜欢逛街吗？”饭后赖远征走到小宁的屋外把一叠钞票递给小宁，以前小宁去逛街，赖远征总是说她花钱太浪费了，现在她不出去了，反尔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我不想去”小宁不想解释，这已经是赖远征第四次给钱了，每次都给几千块，小宁一直没动，在她的心里，一定要找个机会回到原来的城市，她要找到林枫，这样一切事情都会解决的。她没有动过信用卡里的钱，她不想让赖远征查询她的消费纪录，更不想让他了解自己的心思。 “随你吧”这样的沟通赖远征已经习惯了，似乎女儿这样的回答才是合理的。 周末赖远征还是带着女儿去了父亲家里，他现在觉得和女儿相处很难，以前只要满足女儿的物质需求，偶尔哄哄她就行了，现在的女儿似乎成了他的对手，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他一样，这个时候他想到了父亲。赖远征的父亲是退休的老教授，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是晚年得子。 “小宁，怎么不叫爷爷奶奶啊？”赖远征推了一下站在身边的女儿。 对面的老夫妻互相搀扶着站在门口，简单的小楼，简单的小院，简单的衣着。小宁看着这对老夫妻，他们的慈祥是重生以来给她的第一次温暖，眼眶竟不由得湿了。 “好了，我的好孙女，你可把奶奶吓死了，你爸爸也不早告诉我们，今天早上电话里才知道，你怎么能干出那样的傻事？可把奶奶吓死了”老太太一把搂过去小宁，不停的哭了起来。 小宁此刻似乎也找到了依靠，趴在老太太身上也流起眼泪来，这么多的压抑只能憋在心里，其中的痛苦也只有自己知道，也许大哭一场会更好。哭够了，老太太拉着孙女到厨房，又是鸡又是鱼，又是饭又是汤的喂了起来，似乎觉得儿子从来没有给孙女吃过好东西一样。 赖老在自己院子里开了两块地，一边种上了几架黄瓜、西红柿，一边种了些花。他边整理自己的瓜架，边询问孙女的情况“听说救她的那个女人死了？” “是啊，还好对方并没有和我们追究什么。”赖远征穿的名牌衣服站在菜地边上很别扭。 “应该给些赔偿，更要好好的谢谢人家，小宁是人家用命换回来的”赖老看着儿子没精打彩的站在菜地边，无奈的摇摇头。 “他们不要钱，我也没办法”。 “钱不是万能的，很多时候给钱反而更伤人”。 “哦！” “小宁出事以后变化很大，开始的时候医生说是受到了刺激，现在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赖远征告诉父亲小宁最近的变化。 赖老听完后沉思良久，然后接着整理自己的瓜架。赖远征以为父亲会有什么说法，等了许久，竟只能接着静静的站着。 小宁吃到吃不动的时候，趁着奶奶去挑水果的空儿，赶快跑了出来。这是一座老房子，但很温馨，客厅的墙上挂着很多的照片，没想到这对老人这样的怀旧，里面有很多小宁小时候的照片，小宁的身边常常站着一位漂亮的女人，估计是小宁的mama，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宁的mama，很漂亮却那么早就去世了，真是可惜！还有几张是赖远征的，还好两位老人喜欢把同一个人的照片放在一起，原来赖远征小时候也很可爱啊，可是长大了以后，人都变了，什么样的都有，快乐也少了很多！看着看着小宁有些烦闷，又怕奶奶追来喂东西吃，于是转身走向屋外。 院子里漂亮的花吸引了小宁的视线，各式各样的，却又摆放的很整齐，想来爷爷是学数学的吧，要不是就统计一类的！。 “好漂亮的花啊！爷爷，都是你自己种的？还有这么多菜，我来帮你吧！”看到瓜架，小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以前父母也喜欢在院子里种菜。 “你不怕脏了你的衣服啦？”爷爷底头看着蹲下来数黄瓜的小宁，对于孙女想帮忙很是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慈祥。 “天天在家闷着，干点活睡的香”小宁喜欢享受劳动带来的劳累感，这样睡觉的时候总是很香。 “好啊，比你那个爸爸强多了！今天晚上住在这里吧，你也是，工作太忙也要有时间享受家庭的快乐”赖老看也不看儿子一眼的要求着，赖远征更是无力的回应着。 小宁看着对面的父亲，原来赖远征也有这样表情！